《(Fate)Clothru》平底锅上的蛋黄

6、动物园

　　次日清晨克萝丝的心情看起来好了很多，她回到家洗了把脸、换上衣服，还在二楼走廊遇到玛丽安。
　　「你还要出去吗？」玛丽安问她。
　　她点头，不多话、抓着背包快步离开。
　　走在路上，玛丽安难得主动叫上自己的从者，「喂，你还在吗？」
　　齐格飞愣了下，「是的，Master。」
　　「走吧，我们去动物园。」
　　「动─物园？」他开始回想自己得到的现世知识中关于动物园的信息。
　　「不要一直让我对空气说话，快出来。」
　　「请原谅。不过路上现在还有行人。」
　　「随便你，正好我省车钱。」

　　一直到共识很久以后，齐格飞还是不能肯定自己了解克萝丝这个人。
　　现在的她正是兴致来了非要到动物园一趟，他能做的就是善尽保护职责。
　　平日的动物园游客稀稀落落，克萝丝正要买票，售票亭的人误会了，说：「你怎么还在这里呢？你的同学十分钟前就已经进去，快点，免得待会被惩罚。」对方挥手要她快进去，克萝丝耸肩、理直气壮就免费入场。
　　「Master──」
　　「你也是免费入场的没资格说我。」克萝丝买了一杯大杯可乐一边喝着一边咬吸管，「啊，就在那里。」她跑到了又一个高大的围栏前，近一层楼以下人造出的草原、荒石环境里几头母狮与雄狮正懒洋洋的晒着太阳。
　　此刻，少了浓妆、双眼透着活力与高兴情绪的克萝丝罕有的平易近人又青春逼人。
　　齐格飞忽然想到了遥远的过去。他不时常回想自己的家庭，他的妻子克里姆希尔德、他早逝的儿子……还有他最小的女儿。
　　如此一来，他忽然发现记忆中的他们，面孔也是模糊不清的。
　　他唯一能记得的是，在他离开时，他的女儿年龄也不过与自己的护主相当。
　　「……喂！叫你呢，你还在不在？」他的Master显得不耐烦。
　　「是。」他赶忙说。
　　路过的情侣用疑惑的眼神盯着一人自言自语的克萝丝，她倒也完全不尴尬，继续说：「快点现形吧。」
　　他的解释理所当然又被护主忽略了，少女嘲讽：「『对不起先生』，你有玩没完啊？」
　　「对──」他即将脱口而出的话又因为克萝丝的上一句话而堵住了，只得顺从护主的意思在大庭广众下出现。或许还是有人注意到了，不过日正当中没多少人站在大太阳底下观察旁人，因此他凭空出现没引起甚么轰动。
　　克萝丝的不悦很快散去，她现在脑中占据更多似乎是某种令她高兴的计划，她抓着他到围栏前指着下面的雄狮，「你以前不是屠龙的吗？你跟他打一架吧，用肉搏战的方式打，不可以作弊。」
　　「……」齐格飞愣了半晌才确信自己没有听错，「Master，这恐怕不是正确的行为，这头雄狮并没有主动攻击您，并且就我所知他并非是属于您的财产──」
　　「够了。」克萝丝实在不耐他对自己碎念，不过她跟狮子无冤无仇，要是齐格飞真把狮子打死她也觉得不太好──其实她就是好奇，一般人可不敢去挑战狮子啊！虽然英灵也不算活人就是了，但看着人形生物去对抗狮子视觉上还是相当震撼的。「又没要你真的伤害雄狮。不然……你去骑狮子吧，喔，顺便多拔几戳毛下来给我留念，快去吧。」

　　跑到动物园跟狮子互动。
　　这就是Master的指令。
　　不管是作为人类英雄、还是如今的英灵，齐格飞不大去拒绝他人的要求，尤其还是与他立下契约、誓言效忠的对象。
　　所以当发现再无法劝服Master让步，大体上也不至于真的伤害到狮子，齐格飞只能选择照做。
　　只是比起以往自愿为他人完成请托与指令，这回屠龙英雄更多了几分犹豫。

　　「别拖拖拉拉的快点！」旁边他的Master已经拿出了手机，连声催促。
　　「是。」他轻而易举的攀上栏杆，在路过行人的惊呼声中，齐格飞跳进了围栏内部、利落的着陆在数公尺高的石头上，克萝丝则是用手机开启摄相功能很是兴奋的指手画脚。「对──快骑在他背上！」
　　但令人──或者说令克萝丝失望的是，成年狮子看到有陌生人闯进自己家，只是懒洋洋瞥了不速之客一眼，然后继续翻了个身子晒肚皮。一板一眼的齐格飞还记得护主的要求是要「骑在雄狮背上」，现在雄狮背部压在地面上，显然无法达成了。
　　「这么弱？竟然没有想要咬人！」上头克萝丝的语气满是失望。
　　小狮子看到成年狮对这个陌生的人类没有敌意，三两只招呼着结伴到齐格飞身边，开始拿獠牙去磨对方小腿的护铠。
　　与克萝丝的失望、围观群众的惊诧相比，身处事件中心的主角齐格飞很是平静，他抬手要摸小狮子的头，却见他动作做到一半，雄狮与母狮暴怒，兽掌拍地、翻了个身子起来就要去咬疑似要攻击自己小孩的敌人。
　　越来越多的人加入围观行列，现在看一群狮子发怒，人群中不乏有女生传出尖叫。
　　有攻击性反倒让齐格飞松了口气，他轻易闪躲狮子的利爪，然后听见克萝丝的还在起哄，嚷嚷着要他快点去骑狮子。
　　「……」他眨了眨眼，有些不确定自己心里现在究竟是甚么情绪。
　　不过再过不久他就会知道了，这份情绪就是无奈。
　　御主一再的坚持，齐格飞便对着朝自己扑过来的雄狮轻声说，「失礼了。」闪身躲过又一次的攻击，没等雄狮在冲过来他主动上前，利落旋身跳到雄狮的背上。
　　克萝丝欢呼，也有人惊叹和斥责。
　　这动作像是开启了某个开关，母狮子不再攻击、雄狮也一动不动的。
　　「还有鬃毛、我要鬃毛！」
　　「……是。」他拔了一撮雄狮的鬃毛，期间雄狮竟然也毫无反应。

　　齐格飞刚带了撮雄狮鬃毛回到地面，姗姗来迟的保安就把两个闹事的家伙抓了起来。
　　齐格飞可以随时灵体化、英灵也确实不受限于人类的律法，再说打过无数次仗的人哪会因为这种事情紧张？因此他不管脸上还是心里，都是一派平静。只对保安人员说：「对不起。」
　　这句话倒让保安人员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响应了。
　　至于克萝丝，这位唆使别人去骚扰动物的年轻女生竟也对自己被抓起来送到警局一事表现的毫不在乎，甚至有些高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