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养一只小丧尸》饭三碗

6、六

　　迟妄几乎要把嘴唇咬破，才克制住没尖叫出声。

　　反应力在遇到盛妙妙后变得越发厉害，她迅速在纸上写下几个字，摊开来放到窗户上。

　　盛妙妙看清她上面的字，乖乖地消失离开。

　　数学课是上午的最后一堂课，铃声一响，迟妄率先出门，很快在纸条上说的地点找到了安分等候的家伙。

　　“你来我学校做什么？还爬墙，不怕被别人看见吗！”

　　一想到那副光景，迟妄就一阵后怕。

　　她可以接受一只突然出现在家里的丧尸。

　　不代表其他人也行。

　　盛妙妙被她凶得有些委屈：“我想你了，家里好无聊，所以我想来看看你，但是我又不知道你在哪个房间，所以只能一个一个地找了嘛。”

　　迟妄闻言更恼：“你居然还敢一个一个教室找，学校人这么多，一个不小心，你就会被抓去做实验你知不知道！”

　　盛妙妙被做实验一词吓到，本就白净的小脸蛋，更是煞白一片。

　　但还是嗫嚅道：“我、我没那么笨，不会被别人看见的。”

　　“真被看到就晚了！以后不准再来学校，知道了没有？”

　　往常她说一件事，如果后面跟的是“听懂了没有？”“知道了没有”此类问话，听话的小宠物都会乖乖点头，柔着嗓子表示知道了。

　　今天却一反常态，不肯答应。

　　“我不要！”

　　“盛妙妙！你以为我是在跟你开玩笑吗？”

　　小姑娘眼眶倏地就红了：“那我就有整整五天见不到你了，我不要，我每天都想看见你。”

　　迟妄无言。

　　“还记得你闯进我家之前是怎么生活的吗，从现在开始，请你也保持那样的生活态度。”

　　“不要！不要！我不要！我就是要看见你！”

　　眼见前面的家伙就要跟蚱蜢一样窜起来，迟妄眼疾手快地捂住对方的嘴，厉声道：“讲话这么大声，你是想把其他人引过来吗？”

　　盛妙妙安分下来，却还执拗自己的想法：“我不答应！”

　　人与丧尸的争执，最后在双方各退一步的结果中画下句点。

　　盛妙妙白天不会在校园里出现，晚上等人睡着了，再溜进宿舍里找她。

　　见识过对方从自家别墅外墙翻进来的能力，迟妄一点也不担心对方是否会被拦在宿舍外。

　　熄灯时间正好十一点。

　　最后一阵提示音响完，屋里的灯也同时熄灭。

　　迟妄和室友们都已经躺在了各自的床上，有个易睡体质的女孩子，这会儿已经打起了轻声的呼。

　　五分钟后。

　　紧闭的蚊帐被拉开，带着一身寒气的盛妙妙摸着黑、精准地爬了上来。

　　迟妄早有预料，身子紧贴着墙，已经做好了迎接的准备。

　　对方却没直接躺下，而是连被带人将她抱起，把她放到外侧后，才拉开被子躺进去。

　　盛妙妙熟练地揽住她：“你不是怕冷吗，明天躺外面等我就行，靠着墙比较冰。”

　　迟妄因为这再简单不过的一句话，出了短暂的一小会儿神。

　　她一向是宿舍里起得最早的。

　　尽管昨天已经告诫过，但她还是有点不放心，醒来时没在床上看见盛妙妙，才算彻底松口气。

　　对着镜子刷牙的时候，迟妄突然回想到一个问题——

　　她没有教那个家伙怎么开窗，总不能这次又是把窗锤碎了进出的吧！

　　晚上等丧尸一来，迟妄就问了这事。

　　“你别把我们丧尸跟你愚蠢的同类混为一谈好不好？我看过你开窗户的！我没有那么笨！”

　　觉得自己受到侮辱的丧尸小姐，用后背对着人的姿势，表示了自己的愤怒。

　　但没撑多久，就破功地转回身子，把人重新揽住。

　　脑袋埋进人的肩窝，幸福感十足地感叹：“我以前觉得肉的味道好香，但是我现在觉得，你的味道比肉还香！我很喜欢！”

　　本来该是很暧/昧的一句话，因为多了个不合时宜的字眼，硬生生没了该有的气氛。

　　“我今天看电视，发现我这样的行为电视里居然也有演耶，你知道他们把这个叫做什么吗！”

　　迟妄兴致不高：“什么？”

　　“他们说这是偷/情！”盛妙妙激动，“我们在偷/情耶！电视里的是狗男女，那我们是不是狗女女！我们是偷/情的狗女女耶！好棒！”

　　“……”

　　电视以前只害人，现在连丧尸都不放过了吗！

　　……

　　迟妄刚出校门，就被身侧突然靠近的人拉住了手。

　　身子一僵，在感受到手的主人身上熟悉的木质味道时，才又放松下来。

　　盛妙妙不等她开口训斥，先一股脑地把该说的话给说了。

　　“我没有爬墙，只是乖乖站在校门外面和其他的人类一样等你的，所以我不会被抓到的，你不能凶我！”

　　迟妄表情变了一通，最后什么也没说。

　　“那我以后这一天都在这里等你了，你不说话的话，我就当你同意了，好，你既然不说话，那就是同意了！我们怎么回去啊，走回去吗？我感觉好远啊。”

　　被她无意间一提醒，迟妄才记起王叔会在另一条道口等自己回家这件事。

　　看了眼身边人，迟妄很快有了主意：“从现在起，你一个字也不要讲，等我带你回了房，你再开口，懂了吗？”

　　盛妙妙不懂，但可以乖乖照做。

　　拉着人去了车前，王叔果然对她的新伙伴产生了莫大的兴趣。

　　毕竟这是他认识迟妄以来，少女第一次和朋友一起从学校里出来。

　　迟妄开门见山：“王叔，这是我朋友，也住我们小区，今天她爸妈不在家，所以跟我们一起回去。”

　　王叔点点头，正想礼节性地问候一下。

　　“她不会讲话，你不需要和她打招呼。”

　　简单两段话，把两个人的反应都安排得明明白白。

　　迟妄独自进了家门，跟兰姨打过招呼，转身上楼。

　　房门一打开，毫不意外看见已经先一步从窗户翻进来的盛妙妙。

　　“以后你就乖乖待在家里，别再过去。”

　　盛妙妙眨着单纯的大眼，学着她说：“我的爸爸妈妈，可以每天都出差。”

　　“……”该学的不学，不该学的倒是精明得很！

　　今晚注定会有些不一样。

　　盛妙妙再一次在迟妄面前展示了下自己的手臂。

　　这回不用她开口，迟妄就看出了她要说什么。

　　“皮肤怎么又变回去了？”

　　一个星期不见，盛妙妙手上那一片片的灰斑，又从浅灰色变回了深灰色。

　　和变化之前的一模一样。

　　盛妙妙解释：“不是才变成这样的，你去上学第一天，我洗澡的时候就发现它变回来了，本来想给你看的，但我们那时候在偷/情，我就没办法给你看。”

　　“请你把偷/情这两个字彻底忘记，谢谢。”

　　她困惑，但见对方神情不郁，识趣地没有再挣扎：“好，我以后不说了。”

　　迟妄把话题又扯回来：“你那一天也和之前一样，吃饭看电视吗？”

　　“对啊，我除了吃饭看电视，也不知道要干什么了嘛，你不是说它的变化和时间有关吗？那为什么那天之后，它又维持原来的样子不变了？是不是说明，你说的并不对啊？”

　　迟妄也难得感到无解：“应该是我猜错了，搜索引擎估计也查不到理由，毕竟你这样的神奇丧尸，历史长河中也就你这一例。”

　　盛妙妙觉得自己被夸到，夸张地咧咧嘴：“我早就说了，我们丧尸很厉害的！”

　　“既然你猜的错了，那是不是说明，我猜的就是对的了？”

　　迟妄眼皮一跳，连着上了五天的学，她的脑子不自觉地遗漏了一些东西。

　　“什么？”

　　盛妙妙又看中了她的唇：“我那天就说了，灰斑会变化，肯定是因为我尝了你的嘴巴，你不相信我，现在证明你说的是错的，那我说的肯定就是对的了！”

　　“不可能！”

　　迟妄想也没想地抛出这句话。

　　丧尸委屈：“你怎么知道不可能，既然你觉得不可能，那我们就来做实验看看！”

　　“什么？”

　　盛妙妙兴奋地朝她靠近：“你再让我吃一次，如果等会儿我的皮肤没有变，那说明咱们俩都猜错了，如果我的皮肤变了，那就证明我猜的是对的！”

　　“不用了，我不需要和你进行这种无聊的实验。”

　　尝过一次甜头的丧尸，自然不愿放过再品尝一次甜的机会。

　　数日的相处，让她看起来早已乖巧得跟被驯服的宠物一般无害。

　　但丧尸终归是丧尸，骨子里藏着的嗜性，终究还是会在欲望的驱使下，演变成其他的恶性。

　　盛妙妙温柔却不容反抗地捧住少女漂亮的脸蛋，对方似是猜到她要做什么，一双美目里呈着明亮的怒意。

　　“你想干嘛！盛妙妙，放开我！”

　　她摇摇头，声音乖巧温软，却满是强硬的味道。

　　“你不信我，我要让你知道，我猜的肯定是对的！”

　　迟妄张嘴想骂，没能说出一句话，却反而为对方做了嫁衣。

　　唇被小心翼翼地含住，然后，对方无师自通地，将舌头挤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