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养一只小丧尸》饭三碗

5、五

　　——被迫拥有一只人形丧尸宠物是种什么样的体验？

　　再一次被缠绕在脖子上的力量弄醒的迟妄，已经连气都生不出来。

　　她顺手摸过床边的手机，4:32。

　　距离上一回被弄醒，才过去三十分钟。

　　浑然不知自己的睡相差得有多离谱的丧尸姑娘，还闭着眼呼呼大睡着。

　　迟妄掰开卡着自己脖子的手，目光一顿，下意识用手机光往对方的手臂上一照。

　　像被开水烫伤的人不可避免地会在皮肤上留下丑陋的红斑一样，对方的一整条胳膊，全都是灰色的斑痕。

　　迟妄倒没觉得恶心，经过下午的这一遭，她觉得这个世界上，应该不会再有什么让她能够激动一下的奇葩事了。

　　把人的胳膊原封不动地塞回对方身侧，再将对方不安分的脚丫子从自己腿上搬开，迟妄往外躺了躺，这才再次睡过去。

　　不知道是不是闹累了，后面的时间，迟妄总算睡了个安稳觉。

　　她习惯了六点起床，就算昨晚的睡眠质量从未有过的差，六点钟一到，也能自然地醒来。

　　身边只穿着破洞短袖的盛妙妙和换上高领打底衫的迟妄形成明显对比。

　　思考数秒，她还是弯腰把大半个身子露在被子外的家伙重新塞回被子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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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赶不走这只没脑子没烦恼只要给口肉吃就能活下去的丧尸小姐，迟妄最终还是屈服了。

　　知道了对方有个人类名字后，迟妄跟她打商量：
　　“我可以收留你，但是从现在开始，请你叫我迟妄，而不是主人。”

　　盛妙妙终于找到归宿，对于主人的话自然唯命是从：“好的，迟妄！”

　　迟妄松了口气。

　　“你没有其他衣服了？”

　　盛妙妙蹙眉表示不满：“我才不想穿你们这些低等人类的衣服，为什么现在不是远古时代呢！”

　　迟妄冷呵：“你再一口一个低等人类，我现在就把你扔出去。”

　　“我错了，就当我刚才什么也没说。”

　　道歉道得很诚恳。

　　态度也是真的好。

　　迟妄揉揉太阳穴：“我的衣服给你不合适，我到时候去网上给你买几套，从今天起，你每天都要洗澡，头发两天洗一次，衣服洗完就要放进洗衣机里，过来，我教你怎么用。”

　　手把手教完，迟妄盯着对方身上的衣服，抿唇：“你身上这一套等新衣服来了，就扔掉，对了，你穿什么罩杯的？”

　　“啊？”

　　盛妙妙一脸懵懂，明显没听懂她问的是什么。

　　迟妄这才发现另一件有关盛妙妙的事。

　　这个家伙，是真的平。

　　“你不会除了这件短袖和这条裤子外，什么都没穿吧？”

　　“当然，还要穿什么？”

　　“……”

　　她更愿意用养孩子三个字，来形容现在可悲的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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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一旦接触过光明，自然不愿再触碰黑暗。

　　而这句话放在丧尸身上，则变成了一旦睡过床，衣柜里就怎么待怎么不舒服。

　　盛妙妙毫不脸红地占据了床的一半。

　　在迟妄的教导下，她学会了如何用手机看视频。

　　洗完澡出来的少女看见床上大剌剌躺着的人，脸色登时黑了：“从我的床上滚下去，衣柜已经给你收拾好了，进去。”

　　盛妙妙眨眨眼跟她商量：“我觉得你需要一个可以自动调温的人形暖炉。”

　　“窗户已经修好了，我并不需要，谢谢。”

　　在床铺的归属问题上不容商量的迟妄把人赶去了衣柜，门被关上前，小姑娘可怜兮兮的表情实在惹人怜惜。

　　迟妄全然当作什么也没看见，啪一下关好门，关灯回床睡觉。

　　盛妙妙在听话这一点上，的确做得很好。

　　钻进衣柜里后，就乖乖地不再乱动，也没再发出什么声音。

　　迟妄的神情越发缓和，眼看着就要睡过去——

　　啪唧。

　　她被上方压下来的家伙压得几乎喘不过气。

　　“盛妙妙！”

　　隔着一层被子把人抱住，不乖的小宠物振振有词：“我看其他宠物都会趁主人不注意扑到主人身上，所以我这样做，是本性使然！”

　　“滚！”

　　“衣柜好冷，硬邦邦的，一点也不舒服，我想睡床上，妄妄，我想睡床上！”

　　“别这么叫我！”迟妄咬牙，像叫狗一样！

　　“好嘛，迟妄，我想睡床上，让我睡床上！”

　　有了昨晚整夜难免的睡眠经历，迟妄绝不可能答应。

　　再次把人赶回去，迟妄冷着脸告诫：“再敢乱扑上来，我没你这个宠物！”

　　失宠警告很有效。

　　迟妄睡过去前，都没再被打扰。

　　这一觉，安稳睡到了第二天早上。

　　迟妄睁眼，被眼前放大的脸惊得一点睡意都没了。

　　她忘了对方还在睡，下意识问：“你什么时候上来的！”

　　盛妙妙被吵醒，她迷迷糊糊的，神志根本不清醒。

　　朦胧的视线里，只能看见一片又红又好看的东西在一张一合地动着。

　　“这肉好吵。”

　　支吾出这一句，盛妙妙又想闭眼。

　　没听见她说了什么，迟妄追问：“你说什么？”

　　丧尸也是有一点起床气的。

　　惹怒没清醒的丧尸，自然要付出点代价。

　　尝到嘴中的肉，和盛妙妙想象中的味道全然不同。

　　是一种她从未品尝过的滋味。

　　不解平日的饥饿感，反倒催生出另一种更微妙的东西。

　　迟妄愣住。

　　现在是什么情况？

　　盛妙妙总算睁开眼，看见近在眼前的人脸，迷茫的眼睛里染上困惑。

　　总算回过神来的少女，黑着脸一把将人推开。

　　“你现在就给我滚！”

　　盛妙妙无意识地砸吧了下嘴，迟钝地反应过来，自己刚才好像是把迟妄的嘴唇当成了肉，咬了上去。

　　丧尸的字典里，自然不会有接吻这个词。

　　毫无廉耻心的无知丧尸，兴致盎然地对刚才的举动表示了莫大的兴趣：“你的嘴巴好香呀，比我吃过的所有肉都要美味，还能再让我尝尝吗？”

　　从没在第二个人面前红过脸的迟妄，破天荒地红了一整张脸。

　　也不知道究竟是气的，还是羞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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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迟妄！你有没有觉得我的皮肤变好了一些！”

　　盛妙妙激动地把自己的手臂展示在少女面前：“这些灰色的东西，颜色是不是变淡了！”

　　迟妄随意一瞥，漫不经心的态度带上一点认真：“好像有，你今天做什么了？”

　　“今天做什么？”盛妙妙开始回想，然后摇摇头，“我什么也没做啊，和昨天做的事情都一样，起床、吃饭、看电视、吃饭，噢！我想起来了！”

　　“嗯？”

　　她目光灼灼地盯着对方的唇，像寻到了肉骨头的饿犬：“我早上吃你的嘴巴了！”

　　迟妄毫不客气地锤了下她的脑袋：“除了这个！”

　　盛妙妙委屈：“就只有这个不一样，其他都一样的，我们丧尸和你们低……唔，和你们人类不一样，我们记忆力很好的！”

　　“那估计和末世消失的时间有关，可能消失得越久，你有关丧尸的标志就越淡，再过几天看看，如果继续变淡，那就证明我说的没错。”

　　盛妙妙还想继续反驳，被迟妄不容辩解的眼神一瞪，顿时不敢再开口。

　　“我看电视里演的，人类上学时都要住在一个叫做宿舍的地方，你也要吗？”

　　迟妄正在理明日去学校时要带的东西，点点头：“嗯，我五天后才回来，昨天我已经跟兰姨说好了，从下周开始，只要周末过来就可以。肉我都放在冰箱了，到时候你自己去拿，手机怎么充电你也学会了，这五天里你要么就待在家里，要么就和没碰我以前一样，随便做什么，知道了吧？”

　　养一只丧尸宠唯一的好处，大概就是对方生活自主性很强了。

　　第一次听迟妄一次性说这么长一段话，盛妙妙点点头，表示自己全听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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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迟妄第一次在课上开小差。

　　讲台上数学老师正讲解着习题，她端正坐着，面试前方，俨然一副认真听讲的模样。

　　却只有她自己清楚，自己脑子里此刻正不合时宜地在想什么。

　　那家伙这个点应该醒了吧？

　　现在估计也和平时一样在刷剧吧？

　　肉都放一起了，那家伙应该不会笨得不知道怎么分开吧？

　　还是说，会跟馋猫一样，一下子看见这么多肉，就把肉一次性全吃了？

　　迟妄觉得很有可能。

　　冲那家伙的尿性，估计很乐意做个饱死鬼。

　　一想到回家会看见某只丧尸活活撑死，迟妄就有点坐不住。

　　她从没在上学时请过假，初中时有一次考试途中发了高烧，也能面不改色地坚持将试卷全部写完才提前交卷。

　　所以现在只是为了回家去看一眼那只蠢丧尸是不是好好活着而请假的想法，必然会被理智阻止。

　　但人往往是一种越不该去做什么，就越是忍不住这么去做的生物。

　　迟妄的情绪以一种不寻常的方式波动着。

　　天平在不断地被拉扯。

　　直到她的余光瞥见旁边的窗外似乎闪过了一道什么身影。

　　迟妄下意识扭头。

　　对视上刚从窗户底下探出来的一双再熟悉不过的眼。

　　心心念念的家伙，夸张地出现在了窗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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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推推完结甜饼《原来小绿茶看上的是我》，专栏戳进去就看到啦。
孔简正纠结该怎么跟她男友的“干妹妹”摊牌表示自己愿意退出祝福他们。
结果小绿茶告诉她。
“姐姐，你男朋友出轨了，怕姐姐你因为人渣执迷不悟，我还特地帮你拍了照片。”
“姐姐，你这么好看，是他没长眼，不过姐姐真的有点笨，如果是我和姐姐谈恋爱的话，一定不会让姐姐难过的。”
说完，明目张胆地赖着上头的酒意，凑过来吻了吻她。
“姐姐，明天开始，我要正式追求你了呢。”
“所以今晚的事，不可以当做没发生过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