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过四时》巫楹

21、往年

　　易展失了魂似的喃喃：“就因为当你是我哪个相好的家中的幼弟，死活不让我带你去金烟楼……拉拉扯扯好半天，最后居然去了味全居，在个破酒楼喝了一宿的酒，惊蛰那帮废物，斟酒的姑娘都没有呢，他自己就醉的爬不起来了，谁扶他就亲谁，最后被打晕了扛回去的。”
　　燕无袖接着他的话：“师兄你也好不到哪去。”
　　易展此时已有七分信了他是谷雨，闻言有点诧异：“我怎么？我也耍酒疯吗？”
　　燕无袖摇头：“那倒没有，你耍剑。”
　　来如雷霆收震怒，罢如江海凝清光。他步伐稳健，毫不踉跄，每一次出招都干净利落，若不是时而漏出几声傻笑，根本没人能看出这醉鬼的真面目。
　　燕无袖：“虽然你不记得了，但先前我用来杀你的那套剑法，确确实实就是这个时候学的。你硬要教我，来来回回演示了少说十遍，傻子都记下来了。”
　　更何况是个天资卓越的天才。
　　这闹着玩似的剑法脱胎自四时谷，本来就没有什么晦涩的招数来故弄玄虚，谷雨当晚连轴转的看来十来遍，回去略一琢磨，也就会了。
　　燕无袖现在想来仍有点好笑：“你特别认真的跟我说要好生记着，最好画成剑谱，你日后是要名扬天下的，少不得有人重金来求，到时我就可以待价而沽，也算你做师兄的一番周济了。我不应声，你就抱着惊蛰大腿哭，谁都劝不动你们俩。还是小满上去掐了他好几下子，才把你们拉开了，分开带走，怕混在一起又作妖。”
　　易展：“… …”
　　燕无袖：“我怕你酒醒了觉得丢人，一直也没对你说。”
　　……他宁愿没有醒。
　　燕无袖问：“不过这个剑法到底叫什么？”
　　易展：“……戏耳。”
　　燕无袖怀疑自己的耳朵被他师兄用内力蒙上了：“啊？”
　　易展无力道：“就叫戏耳。——本来就不是什么正经剑法，上不得台面的，不过儿戏耳。谁知道我喝醉了那么想不开，偏偏让你做了这个传人呢。”
　　燕无袖刚要笑，突然一顿，从“传人”二字中体味到了从方才话音中就一直隐隐浮现的承认意味。
　　易展轻声道：“那么，美人小师弟，现在我能知道你这芳魂是怎么还阳的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