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甜牙》八万春m

12、012

　　事实是方楚完全多虑了。

　　在三楼护士站当班的小米一眼认出白伊伊。而且，人家根本没问她是来找谁的，趁中午休息的空档，拉她在办公室聊天。

　　“告诉你个秘密，方医生的女朋友好像出现了。”

　　“恩？”白伊伊不禁瞪大眼睛。

　　小米凑到她耳边说：“而且，张医生好像知道他女朋友的事。”

　　白伊伊更加好奇了，不由得问：“怎么会？”

　　“其实，这也没什么难理解的。”小米插着手臂，坐下说：“张医生本来就跟方医生同级，俩人都是八年制的本硕博。张医生的爸当时是医学院院长，听说还想招方医生当女婿来着。”

　　白伊伊冷笑道：“还真是精彩。”

　　“什么精彩啊？”

　　张雪竹推开门，身上还穿着蓝色手术服，额头上落下一绺头发，看上去有点儿疲惫。她拖着步子，走到饮水机旁，咕咚咕咚喝了一大杯水。

　　“你什么时候来的？”她坐下问。

　　“刚到没多久，给你送首映礼的票。”

　　张雪竹趴在桌子上，抱着杯子，对小米说：“你们啊，别整天八卦方医生，就算人家昨天晚上放纵了一下，那也是他们小两口的事，多不好意思。”

　　昨天？

　　白伊伊转头，正好对上张雪竹的脸，她困倦的眼里迸出一丝坏笑。

　　“票给你放日历下面了。”白伊伊起身要走，张雪竹拉住她，说：“刚来就走，陪小米聊天，不陪我，太不够意思了吧？”

　　白伊伊被她拉住，手心冰凉，那温度不是她自己的，“刚下手术，还没吃饭吧？”

　　“没。不过不急，方楚说要请我吃饭。小米，你不是也在这等方医生请客吧？”

　　小米笑笑，“我哪有那面子。伊伊，我去食堂吃饭了。”

　　门一开一合的间隙又进来个人，张雪竹背对门，看着白伊伊的脸，说：“今天中午吃顿大餐吧。我可是又帮了你个大忙。”

　　讲到后面那句话，她回了头。

　　“好啊。”方楚问：“你想吃什么？”

　　“你是问我，还是问？”张雪竹转身，看到方楚正看着白伊伊，“得。我还是自己吃食堂吧。该死的食堂，小米等等我。”

　　白伊伊拉着她，“一起吧。我请。”

　　张雪竹笑了，“方医生请我，是因为我早上扒了他的衣服。你是为什么？”

　　“谢谢你扒了他的衣服。”白伊伊弯腰拿起一个购物袋，走到方楚面前，放下说：“我在外面等你们。”

　　方楚打开包装，是一条新裤子。

　　“张女士，外面是我好不容易才等到的人，我不希望她误会。”

　　“张女士？恩将仇报了啊。”张雪竹脱掉白大褂，推开更衣室的门，停下说：“刚才要不是我拖着，她早走了，还能等到你回来。况且，你刚才没看到她看我的眼神？”

　　“什么眼神？”

　　“好像要把我扒光。”张雪竹害怕似的抱紧自己，嬉笑道：“方楚别说我没提醒你，这姑娘可不是什么普通的醋坛子，以后有你受的。”

　　“真的？”

　　方楚笑了，欣然看着白伊伊刚走出去的那扇门。

　　十分钟后，门开了。

　　白伊伊背靠着墙，转头问：“还合适吗？”

　　方楚拨开外套，双手抵在腰上，露出一双长腿，“不能再合适。”

　　白伊伊打量着，点点头。

　　“早上，我让张医生给我肩膀打了一阵封闭。”

　　“我知道。”白伊伊低头笑。原来，早在张雪竹回来之前，小米就跟她说了早上的事，“张医生那么可爱，就让她多点参与感喽。”

　　方楚靠过去说：“也不能参与的太多。”

　　“比如？”

　　他侧过身，头偏向白伊伊，在她耳边说：“当电灯泡，度数太大。”

　　“嗯哼。”张雪竹拉开门，在门口咳嗽了一声，“主治医，请注意形象，好歹也是你以前的病人。”

　　方楚说：“不穿白大褂的我也是病人。”

　　白伊伊问：“什么病？”

　　他说：“相思病。”

　　张雪竹抖抖手，“最近做了那么多手术都没现在觉得恐怖。”

　　三个人从侧门出来，方楚去地库开车，白伊伊问张雪竹，“当医生不觉得太辛苦了吗？”

　　“小心。”张雪竹帮门口的护士把病床推到缓坡上，回头问：“有纸巾吗？”

　　白伊伊从包里拿出一片湿巾递过去。

　　“辛苦也没关系。”张雪竹一边擦手，一边说：“赚钱啊。你还不知道方医生的实力吧？”

　　白伊伊笑了。

　　车从地库开出来，张雪竹撞了一下白伊伊的肩膀，“知道什么车吗？”

　　“轿车。”

　　张雪竹叹息的摇头，“捷豹啊，捷豹。”

　　“路虎的兄弟？”

　　“呵，你竟然知道那么土豪的牌子。”张雪竹去开后车门，一坐进去就把脚伸到门边，“你坐前面吧，我个子高，腿长。”

　　白伊伊侧身说：“没关系，我腿短。”

　　张雪竹拍拍方楚的座椅，“方医生，你得加把劲儿了。今天中午就让这个小女子见见我们三甲医院骨科医生的实力吧。”

　　方楚看了下时间，“我们只有四十分钟。”

　　白伊伊不知道他们在说什么，只是刚坐进去，张雪竹就闹着要下车，方楚在前面锁了车门，走不走已经由不得她。

　　车子低速开出医院，白伊伊耳边除了张雪竹的叹气，没有任何杂音。他们从主干道转到辅路，开到尽头又进了一条小巷，然后七拐八拐后停下。

　　店铺门头足有三尺高，典雅的大红色雍容而不失气度，光彩夺目，上面镶嵌的正黄色楷体字更是大气端庄，堪称贵族典范。

　　白伊伊感叹说：“不愧是三甲医院骨科医生的实力啊。”

　　“是啊。”张雪竹瞅着牌子怅然若失。

　　方楚走进去，“老板，三份黄焖鸡。”

　　没一会儿，老板端着餐盘过来，一人一碗米饭，一人一盆黄焖鸡放到餐桌上。张雪竹说：“这姑娘可是见识过路虎的，不好唬弄。”

　　“我不光见识过路虎，而且正在领略三甲医院骨科医生的实力。”

　　“怎么样？”方楚问。

　　白伊伊尝了一口，“不同凡响。不过你的胃吃这个可以吗？米饭不会太硬吗？”

　　“硬。”张雪竹笑了，“你喜欢不就行了。”

　　方楚咳了一声，她抻平嘴角，保持端庄。

　　白伊伊忙着从包里往外拿东西，没太听清张雪竹的玩笑，回头问：“你刚才说什么？”

　　“没什么。”张雪竹看了眼她拿出来的药，“你痛经啊。”

　　白伊伊的脸刷一下红了，“这个药最好饭后吃。”说着，她把药递给方楚。张雪竹一愣，正要说什么，方楚已经接过去，“中午时间太短，以后还是约晚饭吧。”

　　张雪竹敲敲桌子，“哎，我还在这儿呢。”

　　白伊伊说：“一起啊，听者有份。”

　　“我怕某些人付不起电费。”

　　白伊伊笑了，“你不是说骨科医生很有实力吗？”

　　张雪竹瞪了方楚一眼，“打脸啊打脸。不然你干脆换辆路虎给她看看。”

　　“你对那个牌子的车有意见？”

　　张雪竹嘴里嚼着脆骨，嘎嘣响，“没有。”

　　方楚告诉她，“坐在你旁边这位实力雄厚的医生经常在路上和开路虎的吵架。”

　　“哦。”白伊伊抿嘴笑了。

　　张雪竹问：“你笑什么？”

　　“没有啊。”白伊伊问方楚，“我笑了吗？”

　　方楚摇头，“你本来就是笑脸。”

　　张雪竹的勺子啪嗒一声扔在桌子上，“求你们俩个恋爱吧。”

　　方楚说：“不急。我在追她。”

　　“白伊伊。”张雪竹转头说：“拜托你千万不要答应他。让他那棵老人参……”

　　方楚突然从对面捂住白伊伊的耳朵，对张雪竹说：“她还是个孩子。”

　　“孩子？孩子？这饭真是……散伙饭，散伙饭。”

　　“用黄焖鸡当散伙饭，我好像不亏。”
　　……
　　午饭在满是黄焖鸡味道的小饭馆里结束，白伊伊和方楚好像一下回到了小时候，彼此讲着无关痛痒的小事情，却总能哈哈大笑。当然，少不了张雪竹在一旁的嫌弃。白伊伊忽然发现，也许从一开始她就错了，那些回不去的时光在她和方楚之间并不是遗憾，而是回忆。

　　而这些回忆催生出的默契和共鸣无可替代。

　　回公司的路上突然下起雨，白伊伊直接把车开到地下停车场，一辆路虎从新兴大厦开始就跟在她后面，直到她停下来。

　　白伊伊走到对面，敲敲车窗，车里的人也跟着下来。她拍拍那个宽大的车前盖说：“徐总，你不考虑换辆车吗？”

　　徐磊问：“为什么？”

　　白伊伊打量着说：“有人可能不喜欢。”

　　“不要。”徐磊爱抚着车灯，疼惜道：“这可是我刚买的，我们正在蜜月期。”

　　“那你上路的时候可要小心了。”

　　徐磊问她，“小心什么？”

　　“以后你就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