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先生的烟》苏空崖

16、Chapter16

　　小周和左小烟推搡了半天，说什么也不让她进监护室，解释得脸都红了。
　　左小烟来了脾气，不耐烦地摆了摆手，扭头就走：“算了，谁稀罕看他。”
　　“……”小周红着脸跟上去，“左小姐，您和凌先生是不是吵架了啊？”
　　“吵架？”左小烟翻了个白眼，“我和他又不熟，吵哪门子架。”
　　小周脸更红了，不好意思地低低一笑：“您……您和凌先生不是正谈恋爱着么。”
　　“谁跟他谈恋爱！”左小烟嗤了一声，“我还单身，和那头猪谈恋爱，把他美死！”
　　“……”

　　走出监护区，小周问：“左小姐，需要我送您回病房吗？”
　　“不用。”左小烟说，“你忙吧，我自己过去。”
　　“好，那您慢点。”
　　左小烟点了点头，一手举着吊瓶，踩着高跟鞋风一般地走开了。
　　一身修身衣将她的腰身衬得玲珑有致的，小周盯着她的背影看了好久才回神，直到左小烟的身影消失在走廊尽头，她才恍惚回神：“哎呀！忘了要签名了！”

　　小周刚走到刘青红办公室门口，就看到他和一名身穿西装的男人从里面走了出来。
　　刘青红扬手送他，脸上堆笑。
　　走出办公室，男人戴上墨镜，冰冷的脸上没有任何多余的表情：“刘大夫请回，不用送了。”
　　“好。”刘青红恭敬地点点头，“凌先生明天就能转普通病房了，请转达宋先生，让他放心。”
　　“好。”男人颔首，“多谢刘大夫关照。”
　　“您太客气了。”刘青红也欠了欠身子，问，“您还去看看凌先生么？”
　　“不了，宋先生那儿还有事。”男人说，“凌非的医药费和手术费已经结过了，那些东西请您帮忙带给他，就说是宋先生的心意。”
　　“好。”刘青红点头。
　　两人作别后，男人就大步离开了。

　　一直看着男人走入拐角，小周才走近刘青红，目光朝男人离开的方向瞥了瞥，问：“刘大夫，刚那人是凌先生的朋友？”
　　刘青红拧着眉瞥了小周一眼，没答话，转身推门回到办公室坐下。
　　小周吐了吐舌头，跟进了办公室，把凌非的记录单递了过去，汇报道：“刘大夫，凌先生一切稳定，精神也不错。”
　　“嗯。”刘青红接过记录单仔细看了一遍，阖上，抬头问，“刚才那位女士走了？”
　　反应过来刘医生说的是左小烟，小周点了点头：“对，已经回病房了。”
　　刘青红抿了抿唇，又问：“那位女士是凌先生的女朋友？”

　　小周一愣，没想到一向严肃古板的刘医生竟然也关心起病人的八卦来，顿时来了兴趣，笑着说：“对啊对啊，她就是凌先生的女朋友，叫左小烟，是个明星呢！怎么样，是不是超漂亮啊！”
　　“……”刘青红看了小周一眼，摆摆手，一脸无奈，“知道了，你出去吧。”
　　小周自知说错话，吐了吐舌头：“哦。”转身准备离开。
　　刘青红叫住她，指了指放在一旁桌子上的鲜花水果，说：“把这些提到病人明天要转的病房去，说是宋先生的意思。”
　　“宋先生？”小周皱眉，“哪位宋先生？”
　　“原话转达就好了，病人自己清楚。”刘青红吩咐完，低头开始看病案。
　　小周提过鲜花水果，转身出了办公室。

　　翻出昨晚凌非的手术知情书，盯着签名那一栏，刘青红皱起了眉。
　　左小烟。
　　是刚才过来找他要去看凌非的那个女人，小周说她是凌非的女朋友。
　　刚才宋先生手下过来问有没有女人来看过凌非，问的恐怕也是这个人。
　　想了一会儿，刘青红掏出手机，打了一通电话过去。
　　“喂，一个叫左小烟的女人来看过凌非，身高一六五，黄色卷发，护士说她是个明星，应该是你们要找的人。”

　　**

　　左小烟还没走到病房，肖昕然的电话又打了过来。
　　昨晚她睡着了，肖昕然打的几十通电话统统被她忽略了，今早她一醒来就跑去看凌非，一直还没找到机会联系肖昕然。
　　这会儿看到手机屏幕闪个不停，左小烟赶忙拦了个小护士帮她提吊瓶，接听了电话：“喂，昕然。”
　　“烟姐！你跑哪去了！我打了一晚上电话也不接，快吓死我了！”电话那头，肖昕然听起来像是要哭了。
　　“啊，不好意思。”左小烟尴尬地勾了勾嘴角，说，“我还在昨晚的医院。”
　　电话那头足足沉默了十几秒，肖昕然的声音才传来：“你在哪？我马上过来找你。”

　　挂断肖昕然的电话，左小烟觉得左眼皮一跳一跳的，不知道是被肖昕然刚才的情绪影响了还是怎么回事，总觉得心神不安，朝小护士说了声谢谢，很快回到了病房。
　　见到她回来，小莹笑着迎了上去：“怎么样？见过凌先生了没？”
　　“没。”一提这茬左小烟就来了气，她坐回病床上，没好气地叹了一声，“反正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人，是生是死跟我也没太大关系。”
　　“？？？”小莹一脸懵逼，“这……出什么事了？”

　　“没什么事。”左小烟强颜欢笑耸了耸肩，抬头看了眼剩余不多的吊瓶，转移话题，“输完这瓶还有么？”
　　“没了。”小莹说，“人醒了就没事了，回去后注意饮食就好。”
　　“好。”左小烟点点头，但还是觉得心口堵得慌，有些心神不宁，“这瓶还有多久能完？”
　　“快了。”小莹走过去将输液速度调快了些，微笑道，“十来分钟。”
　　左小烟抿了抿唇：“好，谢谢。”

　　一直等到她输完液，肖昕然才风风火火赶到。
　　替左小烟缴完住院输液的所有费用，她才见到左小烟，见到左小烟，她眼眶都红了，既担心又嗔责道：“烟姐，你怎么回事啊？我昨晚联系了你一晚上，又不敢告诉罗姐，担心的一晚上没睡着！”
　　“啊。”看肖昕然这么担心，左小烟有些不好意思，只好如实解释，“昨晚看到一个老朋友出车祸，我又有点低血糖，昏过去了，一直到早上才醒。”
　　“昏过去了？”肖昕然才没心思去管什么出车祸的老朋友，听到左小烟说她昏过去了，顿时更紧张了，“烟姐，以后有什么情况能先告诉我一声么？可别这么吓我了！”
　　“一定一定。”左小烟赔笑，“实在不好意思。”

　　肖昕然又叨叨了几句，护着左小烟上了公司的保姆车。
　　坐进车厢，左小烟摘掉墨镜口罩，有些无奈地自嘲：“我在医院晃了那么久也没几个人认识我，我看这些玩意儿以后也不用了，等剧组那边宣传出去了，有了点名气以后再——”
　　“烟姐。”左小烟后半句话还没说完，就被肖昕然打断了。
　　肖昕然转过身，脸色看上去很不好。
　　“怎……怎么了？”左小烟眼皮跳得更厉害了，看着肖昕然一脸严肃，直觉告诉她出事了。
　　“剧组那边……”肖昕然咬了咬下唇，欲言又止。
　　“到底出什么事了？”左小烟敛笑，语气也跟着凝肃了起来。

　　“微博你看了么？”肖昕然抬起头问。
　　“微博？”左小烟拧了拧眉，“没来得及，怎么了？你直接说吧。”
　　肖昕然叹了口气，把心一横，说：“昨天半夜，罗姐给我来了个电话，说《穿堂风》剧组那边……违，违约了。”
　　那两个字犹如平地一声雷，左小烟猛地睁大了眼：“违约？！”
　　肖昕然点了点头，又是一声长叹：“说是制片人不满意女一号的选角，剧组那边单方面违约，付了两倍的违约金，罗姐本来心里也存着气，后来看这事也挽不回了，就只好答应了，让我安慰安慰你……烟姐，你也别太生气……”

　　“操！”左小烟扬声打断了肖昕然的安慰，在座椅上狠狠地踢了一脚，“妈的！”
　　正开车的司机小伟吓了一跳，他知道自家公司这些女星没几个好脾气的，但听她们当面骂人还是头一回，出于好奇，他悄悄抬眼看了一眼后视镜，一下愣住了。
　　左小烟脸上泛起一层冰冷的白霜，她紧紧咬着牙，眼底一片猩红，隐约像是要掉泪，像是在隐忍火焰般的愤怒。
　　截胡抢角这事在圈子里不少见，可他还是头一回见着这么动怒的当事人。
　　看来这角色对她真的很重要。
　　小伟吞了吞口水，不敢再多事，回过头继续认真开车。

　　肖昕然也被左小烟这副样子吓得不轻，赶忙继续安慰：“烟姐，你也别太生气和难过了……就算没了这个角色，以后咱还有很多机会你说是不是啊？罗姐对这事也挺抱歉的，说以后有什么好资源肯定先考虑你，你……”
　　安慰了几句，肖昕然自己都说不下去了。
　　这事放在谁身上谁不生气？谁不难过？
　　况且这段日子烟姐为这剧付出的心血她都看在眼里，眼瞅着就要进组了，剧组突然整这么一出，这不是欺负人是什么？
　　肖昕然攥了攥拳，也骂了起来：“妈的！剧组也太欺负人了！还大导演呢，呸，连这点诚信都没有！”

　　左小烟看向窗外，从窗缝窜进来的冷风吹乱了她的头发，把这个角色当做翻身牌，为这个角色倾注了几乎所有的心血，希望突然落空，这会儿她的大脑一片空白。
　　肖昕然还在有一句没一句地骂着，良久，左小烟咬了咬牙，转过头来：“陆音最后定了谁演？”
　　肖昕然一怔，反应过来左小烟问的是最终女一号的定角，抿了抿唇，说：“定了章晓晓，哎，这剧组简直太无耻了，跟咱签约的时候说女一号选角要保密，连保密协议都签了，现在又直接在微博上放了女主的定妆照！妈的！”

　　左小烟心里咯噔一下，愣了几秒，忙掏出手机登上微博。
　　果不其然，《穿堂风》已经登上了热搜。
　　她觉得自己手在抖，点开热搜，张导的微博头条率先跳了出来，目前转发已经数十万。
　　#欢迎你，独一无二的陆音。@章晓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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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啊……我烟真是命途多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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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我的心肝儿，统统都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