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大景朝》佳期岁岁

3、张孝林

　　大景朝的历史和整个国家的灿烂文明都和华国没有任何关系，但是内容相似。问题就在文字上，这里的文字也是象形，但是毕竟不同源，发展到景朝，文字和喻麒麟认识的华国字大相径庭，不是一时半会儿可以弄明白的。好消息是文字的发音虽然也不一样，但他从穿过来第一天开始，几乎是无师自通，好像是舌头带着他说话似的，完全无障碍。想来是身体多年的本能意识存在，才让他捡了个便宜。
　　喻麒麟总想捣鼓点生意做做，却愁自己“没文化”，怕被卖了还帮人数钱。有了这送上门来的遮羞布，他用起来毫不含糊，张先生提出让他入学的事后，柳氏还来不及说两句客套话，他就一口应下了，气得柳氏当即给了他一后脑勺，惹得先生哈哈大笑。
　　喻麒麟进了学堂，从此每天过上了起的比鸡早的日子，他特想哀嚎，什么乡里乡亲啊，喻麒麟怀疑他是不是脑子被门夹了？居然还感动成那样！学堂离他家将近直线距离三公里，要翻山赶上辰时的早课，他那小短腿得在卯时就上路。张老爷子是坐相对平稳的牛车过来的，绕了远路，颠颠了小半个时辰，也是累得够呛。他们这些小娃娃还得自己走着过去。
　　喻麒麟被柳氏拉着起床出门的时候，张孝林早就已经等在那儿了，眼神里满是焦急，“你这人怎么这么不知轻重，夫子好心收你，你该好好感谢才是，这么晚了才起床，也不怕到时候夫子反悔不要你了！”
　　喻麒麟吸了吸鼻子，秋末的早晨是有些凉的，他把衣服紧了紧，幸好不是寒冬腊月，要不就他这才养好的娇贵身板，还不得要了他的命！
　　“行行行，你说的都对，走吧，走吧。”
　　张孝林哼了一声，直起身板，傲娇地走在前面。喻麒麟也不计较，跟着他认路。喻麒麟比张孝林大半岁，身高差不多，体格却比他偏瘦一些，单薄得紧。两人并肩走着，上山过河，终于堪堪赶在辰时到了学堂，真把他累得够呛。第一次走这么远的路，他从最开始想念他的凯迪拉克到后来被磨得只希望有辆自行车了，也没见上帝来慰问一下他。
　　开学第一天，喻麒麟并没有从头开始学习，跟着学堂里大大小小的孩子们一起学。他盯着书本连连翻了好多页，最后惊喜地得出结论：他认识这些字。看来原身读过书给他的好处不是一般的大，这里的文章他多数都没学过，但是架不住认识那么多字啊，理解起来应该不难。但是接下来，他就高兴不起来了。
　　当连念了三遍文言文之后，喻麒麟无语了，原来在古代，先生授课真的就是读书百遍，其义自现啊！……
　　喻麒麟一头黑线，不过他也不是真来读书背书的。上有政策下有对策，他一边跟着大家囫囵念着，一边慢慢释义弄懂文章的内容。一个上午下来，别人学一篇文章，他已经把四篇文言文的内容基本弄懂了，还找出了其中不认识的字，词，理解有问题的句子。
　　张老头子，不对，应该叫张夫子，他挺关注喻麒麟的，看他课堂上学得快只当是之前学过也没当回事。直到下学后喻麒麟拿不懂的地方去问他时，才诧异道：“你之前并没有学过这篇文章？”
　　喻麒麟几乎是秒懂了张夫子的意思，反应迅速，装作不好意思地说：“学生之前学过，只是毕竟丢了也有两年整了，有些地方也忘了。”
　　柳氏带着喻二逃难到张家沟的时候便是两年前，喻麒麟这个时候摆出来很有说服力。张夫子很快接受了这个说法，看着未满十岁的喻麒麟点点头，微笑着说：“好孩子，好学也好问，不错！也不枉老夫对你的期待了。”
　　张夫子上午教的是古文，下午教的是诗文，让孩子们下学后好好复习背诵，隔天抽查。走在路上，喻麒麟问起张孝林才明白隔天抽查的意思。他明天不需要早起去学堂，而是留在家里复习功课，后天再去学校接受检查并上课。原来平民百姓虽然也让孩子读书，但是毕竟生在农家，农活重多，才有了这样读一天书放一天假回家帮忙干活的规定。
　　喻麒麟瞬间觉得古代上学还是挺人性化的，高兴得欢呼一声，被张孝林嘲笑了半天，说他不向学，说他顽固，整个一小老头，张夫子翻版。
　　第二天起床，发现村里面都炸开了锅。昨天他起得早去上学了不知道，今天才明白过来，他上学不用交束脩这种事在村子里有多么荣耀和令人羡慕。整个早晨都没睡个好觉，一堆小屁孩在他家里晃悠，问这问那，张春花拉着另一个小姑娘的手在门外翘首以待，毕竟男女有别，她们不敢进屋。张孝林站在旁边，心里特别不屑，眼睛连连望向张春花，冷哼了一声。
　　“小花，我也读书了，还读的比他多比他久，你怎么就不想多看看我呢？”张孝林嘟囔道。
　　张春花听完愣了一下，脸上的期盼之色稍减，低下头捏起了衣角，轻声说道，“我，我也不知道啊～”顿了顿，不好意思地笑了下，又说道，“鱼儿哥哥长得漂亮！”说完捂着脸跑开了。
　　喻麒麟穿好衣服出了门刚好遇见这一幕，满心尴尬，颜值征服世界也没有什么不好。可他得多有恋童癖才会觉得征服了这样的小不点很有成就感啊？以后看着她绕道走吧。-_-#
　　其实小孩子都是这样，永远对漂亮的东西无法抗拒，凭着眼睛对美丑的分辨基本就能决定他们对是非的分辨。这样没有逻辑的状态得持续很长时间。事实上人们长大了也未必抗拒得了，不过长大了会比小时候有理智得多，懂得分辨漂亮皮囊下心灵的美丑，也算透过外貌看本质了。
　　虽然读过几年书，张孝林在行为和理智上都要成熟的多，但毕竟是个小孩子，这种时候心里还是难受的。看着他沮丧的样子，喻麒麟走过去一只手拍了拍他的肩膀，权作安慰。另一只手却摸着自己的下巴，心想小姑娘词汇量太少了，夸男人长得好要说“帅”，怎么能用漂亮呢？
　　对于喻麒麟心不在焉的安慰，张孝林毫不接受，拍开他的手，独自跑回了家。
　　喻麒麟家里没有镜子，柳圆圆一个寡妇，梳洗打扮也从不在乎自己好看不好看。据说这个时代的镜子是铜镜，而有镜子的都是比较殷实的家庭，只因为“铜”这种金属的提炼在当下比较困难，一般家庭受用不起。平时看洗脸盆里的自己，喻麒麟只觉得毛都没长全的毛孩罢了，都懒得多看，此时虽有些调侃之意，却一点也没将张春花的话放在心上。以至于几年后差点为这容貌栽了跟头，这也是后话了。
　　张孝林用实际行动坑了一把喻麒麟，一整天没找喻麒麟一起复习和背诵，喻麒麟也没拿读书当回事。第二天，轮到上学的日子了，经过了又一次的艰难上学路后，喻麒麟迎来了更艰难的读书生活。他依然知道也理解书本的内容，但是他不会背，不会背！！！于是，在挨了5个手心之后，他还被要求誊抄10遍课文……
　　课堂上其他的学生也都幸灾乐祸地看着他被罚，反而张孝林一点也高兴不起来，低着头默默愧疚。喻麒麟见状一笑而过，对张孝林有些欣赏起来，这孩子品行不错啊。
　　今天的课堂上，张先生抽查同学们背完课文，便开始讲解所背那几篇课文的内容。
　　喻麒麟有些发蒙，说好的读书百遍其义自现呢？原来大景朝教育理论和现代相比是倒着来的啊！他们需要把文章熟记于心之后，再了解文章要表达的意思。这样，由文言到白话，记得更清楚的反而是文言部分，所以在这里，读书人之间对话，通常容易文绉绉，容易掉书袋，容易动不动就用典故砸人。这算是目前及以后喻麒麟的读书生涯最大的不习惯了。
　　不过，若非喜欢卖弄，或者故意找茬，这些读书人离开学堂后，在生活中并不像喻麒麟想象中那么喜欢文绉绉。这感觉就像学了普通话的重庆人，回到家中还是说方言一样。这让喻麒麟稍稍松了一口气，不用时时刻刻装逼实在太好了！(>ω<*)
　　下午下学后，喻麒麟被理所当然地留下来背课文，张孝林在一边等他。小家伙安安静静看着书，间或抬头看他一眼，很有义气地默默陪伴，小小监督，喻麒麟越看越满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