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故惹尘埃》维此良人

5、何故

　　我在朦胧之中，隐约听到些噼里啪啦的声响。睁开眼睛，却发现自己不知何时睡着了。我揉揉眼，杨仪生对我说：“扶枝，外面下雨了。真不巧，今日怕是游不得了。”
　　我清醒了些，掀开帘子看了看，果然是细雨朦胧。
　　“有我在，这点雨如何能扰得了你的雅兴？”
　　我撩起车帘走下去，杨仪生跟着我出来，肩上顿时落了几颗雨珠。我冲他抬起胳膊：“抓着我。”
　　他一怔，轻轻扯住我的袖子。
　　“想去哪儿？”
　　“……都好。”
　　我俩在微湿的林子里慢慢走着，难得没有人声，却又不显得清冷。姑且称之为是幽静吧，人间总是有这样的地方。能让你纵情快活，也能让你心闲气平。我们在雨里走着，明明身在雨中，却又不曾沾到半分湿气。
　　仪生低低地吟了一句诗，他们读书人总爱这一套，我是不懂得其中的趣味的。不懂便不懂，他吟他的诗，我看我的景，倒也是各得其乐，互不干扰。

　　行至湖边，那深绿色的湖水一波一波地翻起，中间散落许多大大小小的凹陷，我看得有趣，不觉入了神。未曾察觉到身边人的异样。待到有什么重物靠到了我身上，我方才发现仪生竟不知何时失去了知觉，倒在了我身上。

　　我乱了手脚，忙扶住他，跟着他一同坐到地上。
　　“这是怎么了？”
　　我叫他，摇他的身子，探他的鼻息，均毫无作用。我慌了神，不知如何是好。
　　他是病了？亦或是倦了？我不晓得，也不知该如何晓得。我就那样看着他，什么都做不得。有种莫名的感觉包裹住了我，这是之前从未有过的。
　　不知从哪里涌来一团白气，我挥了挥袖子，只听得一个熟悉的声音叹道：“唉，命数，命数啊。”
　　我猛地伸手将天君老头拽到身前，逼问道：“什么命数？你快说，他这是怎么了？”
　　“都是这湖啊。”天君叹口气，“这湖是千万年前的恶兽所化，生性残暴，古往今来不知有多少人丧命于此啊。你们今日到了这里，也是命数。也罢，此事怨不得你，只能怪他自己福分不够。你且随我回天庭吧。”
　　我愣愣地看着他，别的没听到，只晓得杨仪生似乎是被这湖给害了。便问道：“那你告诉我，他到底是怎么了？”
　　“被那湖水吸了魂魄，这会子估计已经到了阴曹地府，入了轮回道。”
　　我“蹭”地从地上站起来：“可还能将他带回来？”
　　“带回来？”天君看我的神情有些奇怪，还有几分讶异，“何必？”
　　“你只管告诉我，能或不能。”
　　天君沉吟道：“这倒不好说。你现在过去，也许还能见上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