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副本02 ...
-
是什么在一直看着这边呢？
妖物？恶鬼？亦或是蛰伏的未知狩猎者？
森林茂密，视野昏暗，物吉小心地踏入林中，那些枝繁叶茂的树木在阴影下显得有些可怖，连枝桠都变得狰狞如同骨爪。
他抬起头，视线对上枝头的黑鸟，有些不适地皱了皱眉。
地面因为堆积了许多枯叶，变得松软潮湿，脚下似乎踩到什么东西，物吉挪开脚，将落叶踢开，一团黑乎乎地东西暴露出来。
是动物死尸。
看模样似乎是一只猫，它全身腐烂，露出些许白森森地骨架，有蛆虫蠕动着，在它身上爬来爬去。物吉看了一眼，又将落叶踢了回去，把尸体掩盖住。
四周有些阴冷，漂浮着瘴气，偶尔响起一两声粗嘎地鸟鸣，物吉握紧了手中的本体，警惕地注意着周围的动静，明明是一身晃眼的白色，却有一种与周围融进的奇异感，让人下意识地忽略他的存在。
他向前走了一步，踩断了落叶中的枯枝，发出“咔擦”地一声轻响。
林中的黑鸟们却仿佛受惊般地纷纷从枝头离开，扑棱着翅膀，发出“嘎啊——嘎啊——”地怪异叫声，令整个森林都变得吵杂起来。
物吉后退一步，一只黑鸟从他身前飞过，翅膀带来的“呼呼”风声扑面而来，同时伸出了利爪，猩红的豆子眼中发出诡谲地光。
“嘎啊——”
凌厉地寒光划过黑色，物吉横刀在前，将其斩下，他注意到被斩杀的黑鸟并没有变成尸体死去，而是化为了一团瘴气，落下了两根黑羽。
一大群黑鸟掠过密集地枝桠，猩红地眼睛像是亮起了点点火光，它们从树叶的缝隙间穿过，呼啦啦地自森林的树顶上涌向天空。
物吉抬头仰望被遮掩的苍穹，恍惚间视野内仿佛闯入了什么东西，它是耀眼的金色，犹如水纹荡漾，晦涩的梵文穿插而过，如同古朴的画卷生出灵性而活了过来，带着悠远的佛前檀香。
它自两边延伸着，将物吉的周围整个圈住，瘴气与死亡被隔绝在外，耳畔隐隐有梵呗颂唱。
他的神情有一瞬间地空茫，想要倾听那道梵音，想要触碰那道金色光芒，握紧本体的手不自觉地松了半分。
【物吉贞宗。】
有道声音响起。
物吉突然一僵，瞳孔剧烈收缩，他握紧了手中的刀，眼中还残留着没有退散地茫然，脸上的神情在震惊之下一片空白。
那个声音……
那个声音……
熟悉得……令人落泪啊。
“主……主公大人……？”
不不，怎么可能呢。
一定是听错了。
这种时候，如果是主公大人的话……她一定会说我不认真，注意力不集中，意志不坚定……
他重新握紧了手中的刀，却没有再注意身前的结界半分，那些悬浮着的梵文咒语随之而跳跃，将他所过之处的瘴气全部吞噬得干干净净。
浮空而立的佛刀踏入森林，他手持琉璃珠，轻声念着晦涩的梵呗，半开半阖的眼中隐隐露出金色，仿佛身披无量无上明光，照亮了整座昏暗的森林。
“赮……殿下？”物吉呐呐地喊了一声。
白色的斗篷上不断涌现金色的咒语，那是篆刻在刀鞘上的药师琉璃光如来心咒，斗篷下的金白袈/裟如同层叠的佛莲，赮低眉垂眸，面容温和，不笑也慈悲，庄严宝相得令人心生敬畏。
“嘘。”髭切从一旁走过来，竖起食指抵在唇边，“不要看。”
“不要听。”
“不要闻。”
“不要想。”
“不要碰。”
“不要靠近。”
物吉贞宗一怔，“髭切殿下？”
“真是危险呢……”
“您说什么？”
髭切眨了眨眼，“诶？我说了什么吗？”
物吉贞宗：“……”
物吉转开视线，见到那些游离在森林中的瘴气遇到佛气，仿佛遇到了太阳的冰雪，无声无息地消融了。
真厉害啊。
没有了瘴气，那股如影随形的阴冷感觉也消失了。物吉注视着周围，保持警戒，视线掠过张牙舞爪的树木枝桠，看到一只躲在暗处的黑鸟来不及躲避，整个儿被佛光净化，连叫声都没有发出。
物吉微微愣了片刻，突然视线一凝，回转到刚刚张牙舞爪的枝桠上，一团看不清的阴影挨在伸展的枝干旁，像是谁的影子。
那是……什么？
他抬起手，将刀刃对准前方，微微躬下身，蓄势待发，如同一支即将飞离出去的羽箭，目光牢牢地盯着枝桠上，然而那处阴影却仿佛是他的错觉一般，凝神一看什么都没有。
“看到什么了吗？”髭切问他。
物吉迟疑片刻，摇了摇头，手中却没有松懈。
“哦……”他意味深长地感叹一声，“胆小如鼠地东西……跑不了呢。”
“髭切殿下……”他捏紧刀柄，仔细想了想方才看到的画面，还是无法说服自己那是错觉，“您知道有什么东西……会藏在影子里吗？”
“诶，影子……吗？”髭切笑容未变，视线却突然顿住，物吉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耳畔隐隐约约回荡的梵音停下来了。
赮缓缓睁开双眼，金眸中流转着光芒，他降落在地，赤足踩在落叶上，斗篷上的砗磲圆珠轻轻晃动，青铜铃的声音随之响起。
“叮铃。”
他每走一步，青铜铃就响一声，每走一步，就有一朵金莲自足下绽放，每走一步，无量明光就扩大一分。
“叮铃。”
“……皈命世尊药师琉璃光王如来应供正等正觉！即说咒曰——”
“唵鞞刹逝 鞞刹逝 鞞刹社三没揭帝 娑诃！”
他轻轻念着咒语，唇边带着温和的笑意，好似春风拂面，令人心生欢喜，周围的金色佛气却自他脚下轰然炸开，一阵一阵地，如同浪潮席卷向四方，汹涌澎湃。
堆积的落叶被冲击得漫天飞舞，物吉与髭切被结界笼罩着，避免了被枯枝落叶掀了满身的窘境，然而这俩刀也顾不上这一点。
落叶被卷开，露出下面的白骨残骸，丛林中不缺乏狩猎者与捕食者，飞禽走兽的尸骸并不少见，然而物吉却看到了有人类的头骨，匆匆一瞥之下竟然不在少数……甚至，还有一些断裂的刀剑碎片！
物吉心下骇然，他抬头去看髭切的表情，这位从来都是令人猜不透的斩鬼刀盯着断裂的刀剑不知道在想什么，唇边地笑意变得浅淡。
汹涌地佛气冲刷着森林，金光自树叶间隙透过，盘旋在森林上空的鬼魅纷纷嘶吼着撤离，向河流下游游荡而去。
髭切屈膝半蹲下，伸手拨开一块刀剑碎片，他拿起已经锈迹斑斑地刀柄，仔细观察着上面的特征，然而锈迹与泥土凝在上面，本身少得可怜的记忆里也找不到相对应的刀了。
“哦呀，这是谁呢？”
物吉看了一眼，摇摇头。
髭切好奇道：“诶？你也不知道吗？”
为什么您会认为我肯定会知道啊……
对这种性子的平安老刀没辙，物吉歉意地摆了摆手，“啊！那个……髭切殿下，我其实对这些不太熟悉，对不起，没能帮上忙。”
“唔，记错了吗……你和老虎退就任的时间最长呢。”
物吉贞宗看着髭切的背影，有些疑惑，关于他和退的过去来历，就连退同刀派的兄长一期一振，小短刀都没有提起过。
这位斩鬼刀殿下，明明什么都不关心，真的很难缠啊。
物吉无奈地想着，心中却升起一丝戒备。
“髭切殿下，不是老虎退，是五虎退呢！”
“嘛，我对这些事情不是很清楚呢……”髭切漫不经心地放下刀柄，目光一转，看到佛刀那边，眼中顿时充满了探究与兴味，“……哦呀？”
清圣庄严的佛刀弯腰捧起了一颗骷髅头骨，长长的白发倾斜而下，鬓间的金色菩提叶散发着微光，他注视着手中的骷髅骨，眼中流淌着慈悲之意。
“是什么……令你徘徊不去呢？”
“你在等待谁？”
作者有话说
第12章 副本02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