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副本01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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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开镇守范围的本丸变得危机四伏，尤其是外面的领地，多有妖魔鬼怪存在。
按照笑面青江的提议，赮、物吉贞宗、髭切归为一组，前往下游的尽头调查，各自由胁差带队探路。
离本丸越远，瘴气也就越浓郁，周围还有各种虎视眈眈地鬼魅，时不时想要凑过来撕咬一口，却碍于佛刀周围的清圣之气而不得不远离。
将眼前一切看在眼中，赮在心中叹息，微垂下眼帘，眼中流淌着慈悲之意，拨动佛珠轻声念着经文。
沿着河岸往下走，地势呈现由高到低的倾斜度，斜坡的下方是一片森林，未曾开垦过的原始之地，甚至能看到枝头有雀鸟的身影，见到生人靠近也不怕生，胆大地从枝头落到地上。
“啊！”物吉贞宗惊呼一声，“这些小鸟……”
黑羽的雀鸟睁着猩红的豆子眼，直勾勾地看着他们。
“啊呀，可怕呢。”髭切软软地笑道，按在刀镡上的手却没有松开，甚至将刀刃从鲤口中推出三寸，露出凛冽的刀光。“被瘴气侵染，生成妖物了啊。”
长期被瘴气侵染，就会激发心中的各种念想，将微小的情感放大，逐渐失去了理智，这个过程是被称为“生成”或者“堕落”。
是不是很熟悉？
没错呢，溯行军完全就是一群堕落在瘴气中的妖物鬼怪，战场上更是瘴气侵染的地方，常年与溯行军打交道的政府军因为接触的时间久了，难免会沾染上一星半点，可以说是政府军极其避讳的东西。
战争的初期，本丸据点都是围绕在时之政府而建造，来自不同空间的审神者会聚在空间站，那是个由未来科技与神道一起开辟出来的——无视时间与空间的永恒之地。
那个时候，走在万屋的街上都能看到属于不同空间、不同本丸、不同审神者的同一个付丧神扎堆地聊天，惊叹于这样的奇迹。
只是后来，战争逐渐白热化，溯行军展开了全面的攻势，时之政府需要的战力也越来越多，对于战力的大量需求而接二连三地招募第六批审神者，那一年就任审神者这个职位的数据拉开了长长一大截，很长一段时间缓解了政府军战力方面的缺失。
大量地战力投入战场，溯行军的攻势被削得节节败退，竟然达到了短暂地持平，让政府军方面精神一震。
只是，第六批招募的审神者几乎属于是强制征兵，灵力与年龄达标之后就被引进时之政府，对于身体素质与心理素质这两个指标放宽。相比起来，前五批审神者属于正规军，那么这一批审神者完全是处于培养阶段。
于是，内乱发生了。
先是有人在空间站内察觉到似有若无的瘴气，过后不久就曝出了“暗黑本丸”这样的恶劣事件，在彻查的同时还牵连出不少有暗堕倾向的本丸，其中包括不少审神者与刀剑付丧神，据资料统计，第六批招募的审神者占了百分之七十的比例。
那段时间，街上到处都能看到平时只有在演练场或者审神者例行月会上才能看到的熟悉的面孔，人心惶惶，不安与质疑的氛围弥漫在空间站。虽然政府极力压下情报，但是被收押革职的审神者太多，牵扯出来的现世势力几乎令政府高层的脸色阴沉如同寒冰。
没几天后，溯行军攻破空间站的结界，警报器响彻整个空间。
政府军中出了内奸，掩护敌人混进了大本营，给敌人传递情报，然后就出现了溯行军里应外合攻击时之政府的情形。
那场守城战最终以政府军胜利，守城战后，时之政府趁机整合安插在政府军中的现世势力，进行了一次大清洗，严格把手审神者招募这一关卡。
鉴于这次教训，本来全部坐落在空间站的本丸据点也被分散重建，选址在时间与空间的节点上，连接着此岸与此岸。因为科技的高速发展，时之政府内部也设置了论坛，方便大家交流信息，每个区每个月都要进行一次视频会议，而每一年年底，各大本丸的审神者在这一天都会离开本丸，前往时之政府的中心参加年底大会。
谁也不提那次的战役，仿佛一切都成了过眼云烟，只有情报组的档案上还记载了当时的战况——三分之二的战力损失，其中包括数百位的审神者，审神者中更有十几位尖端战力。
髭切的审神者就是属于尖端战力中其中一位，作风冷厉又强硬，行事果断理智，带领着付丧神们活跃在前线，为了守护历史而战斗。
髭切记得，她骑着马走在最前方，脊背挺得笔直，冷艳的眉眼染着战争的硝烟，旁人与她说了什么，浅浅的笑意漫上眉梢，整个人既锐利又明亮，一身风骨尽显。
那时候，审神者带队在合战场击破了敌人的本阵，高举着政府军的旗帜凯旋回城，迎接她们的是战火蔓延的城池，铺天盖地的瘴气如同乌云笼罩着空间站。
殉职的审神者无法回归故土，被安葬在时之政府专门设立的山中墓林，刀剑付丧神没有资格前去凭吊，除非愿意为主君陪葬。
髭切还站在这里，自然是没有作为陪葬品一起沉眠黑暗中，他没有亲眼见到那个人入土，却亲眼见到那个人在他怀中死去。
不可思议地，明明很多事都记不得了，他却能想起那个人，连同她死去地模样都那么清晰。
清晰到……看到被瘴气侵染的付丧神就想斩下去，无论是审神者还是付丧神，既然已经变成恶鬼了，作为斩鬼刀的他……会斩掉全部也是当然的事哦？
髭切一寸寸地将刀拔出来，唇边弯起似有若无地弧度，他将刀尖对准了停在地上的黑鸟。
“髭切殿下……？”物吉贞宗轻轻地喊了一声。
髭切突然手腕一转，凌厉地挥刀横向前方，骤然爆发的刀气切开森林的天然屏障，霎时间，草木摧折，飞沙走石，卷起漫天的落叶，停在地上的雀鸟受惊似地扑棱着翅膀飞起来。
“谁在那里？！”
物吉贞宗抽出腰间的胁差，靠近一旁的赮，目光锐利地盯着前方，压低声音道：“请小心，赮殿下。”
被突如其来的攻击惊扰地森林中响起此起彼伏地鸟叫声，天光被树冠遮挡住，林中有些昏暗，物吉贞宗借助胁差的侦查看清了林中的画面，握紧本体的手一紧，倒吸了一口冷气。
黑色的雀鸟借着昏暗的森林掩盖了身影，它们停歇在树枝上，只露出一双双猩红的眼睛，直勾勾地注视着他们，包含着残忍的恶意。
“已经这么严重了吗……”
真糟糕啊。
物吉这样想着，感觉肩膀被轻柔地拍了拍，站在他旁边的只有那位佛刀殿下，他抬头看过去，对上赮带着安抚意味的眼神。
“静心。”
物吉有些茫然，似懂非懂地点头。虽然不知道赮殿下在说什么，但是大概是让他不要紧张……吧？
一看物吉就没有听懂，赮转过眸去看髭切，奶白色短发的青年侧着脸，神情看上去有些寡淡，他察觉到赮的视线，轻飘飘地瞥了一眼，弯起了唇角，“嚯，怎么了？”
赮的眼中露出一丝困惑，却不打算深究，他沉吟片刻，抬手指向林中，挂着念珠的手被衬得如同白玉，“那些雀鸟身上有水汽，乃是渡水而来。”
“啊呀，难道是鸭子吗？”
旁边的物吉贞宗惊“咦”了一声，“髭切殿下，您说的语言……！”
赮神色平静地看着他。
髭切眨了眨眼，金棕色的眼眸中流淌着难以言明地深沉晦涩，“诶……稍稍，想起了以前的一些事呢。”
见他这幅表情，物吉贞宗也就闭口不问了。
“哈哈，开玩笑，开玩笑。”髭切笑眯眯地摆了摆手，“鸭子什么的……我还不至于这样想呢，反正是不管是鱼也好，虾也好，恶鬼也好，来了就斩是吧？”
听到他这样的话，赮微微一顿，随即点了点头，“阁下的信念如此坚定不移，少有人能及。”
“唔，你说的这些，我倒是没有太在意……”他摸着下巴，思索道：“毕竟作为刀来说，挥刀才是本质嘛。”
他像是想起了什么，笑眯眯地，“信念啊……由持刀的人心中所想吧。”
守护与杀戮，皆在持刀人的一念之间。
“……是这样吗？”赮微不可闻地轻喃一声，眼中像是有明光划过，他双手合十行礼，指间缠绕着琉璃珠，“多谢赐教。”
物吉茫然地回望了两位太刀一眼，虽然不知道他们说了些什么，但是大概……是好事吧？关系缓和下来，没有那么僵硬了呢。
——！！
“什么东西？！”
物吉低喝一声，全身紧绷，瞬间进入了战斗状态。
两位太刀警戒起来，顺着他视线所在的地方看过去，却什么都没有看到。
物吉皱起眉，脸色凝重，“我感觉到了有什么的视线在窥视着这边。”
他顿了顿，又道：“一直都在。”
作者有话说
第11章 副本01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