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琉璃眼》竹林和水

9、第九章

　　林婶的儿子在山庄外有一片果园，时常送些水果进来。林婶总是悄悄额外给叶心留几个，而她从未自己吃，总是藏着给张河。

　　以前吃不着菜，张河脸色蜡黄；如今虽依旧瘦，却有了健康的古铜色，整个人都精神了不少。
　　叶心种菜时总戴着草帽，遮阳挡风。入庄不过两月，她的肤色也白了许多。张河说她好像胖了点，她倒没觉得。

　　每日练完功，张河总爱跑来菜园帮忙。即便什么都不干，他也愿意过来坐会儿，唠唠嗑。
　　只是最近，山庄新入的何姓小师妹与他走得近了些，他来得便少了。

　　英华山庄在城中有几处铺子，轮流安排弟子去帮忙。张河这几日便轮上了。

　　忙完活，他特地绕去集市，左挑右选，买了两个从未见过的红果子。摊主说那是南洋运来的，酸甜爽口，可解暑热。

　　回到山庄，就见何小师妹在门口迎他。张河一高兴，立马跑过去，把其中一个果子递给她：“给你，尝尝。”

　　“这是什么？”小师妹接过来翻看，满脸好奇。

　　张河一拍大腿：“哎呀，忘了问名字了！”

　　“你怎么不自己吃？”小师妹见他手里还捧着一个，却迟迟未动。

　　“这个是给叶心的。”他答得坦然。

　　小师妹脸色顿时垮了下来，手指着两果一比，赌气道：“哼！为什么她的比我的大？”

　　张河一愣，倒也没留意大小。但见她不悦，连忙哄道：“你别生气……那个，小的其实更甜。”

　　“鬼话连篇！”小师妹啐他一口，边啃果子边气哼哼地走了。

　　张河也不恼，笑笑，转身往菜园跑去。

　　叶心正把晚饭布好，就见他进来了。

　　“你每次都在我开饭时来。”她道。

　　“谁让你每次都准备两双筷子。”他回。

　　张河坐下便大快朵颐，嘴里都塞满了，边吃边说：“这几日饿惨我了。”

　　“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刚刚。”他摸出那枚果子，递给她，“给你的。”

　　叶心接过，拿在手里细看。这果子她似曾在景府见过，据说不是中原之物。

　　“就一个？你的呢？”

　　“我……我那颗在集市上吃了。”张河不擅撒谎，话说得磕绊。

　　叶心一眼识破，笑得狡黠，“你别给我了。你不是喜欢小师妹吗？快拿去哄哄她，别让人家吃醋。”

　　张河望着那枚果子不言。他的小师妹在意谁吃多谁吃少，她却只记得把最好的留给他。心里一热，他把果子重新放回她手里，轻声说：

　　“小师妹有，她的是她的，这个是你的。快吃吧。”

　　说完，他低头继续扒饭。——哪里都没有她做的饭香。

　　“你猜我今天中午吃了什么？”叶心咬着果子，朝他挤眉弄眼，笑得眼罩都歪了。

　　他伸手替她正了正，凑近轻嗅，“嗯……大白菜？”

　　“不对！”她神秘兮兮地笑，“林婶的儿子送来了羊肉，林婶分了我两块，我都当着她的面吃了，没敢给你留。”

　　张河听罢，倒也没在意肉的事，只是问：“你喜欢吃羊肉？”

　　她点点头，眼里亮得像星星，“好吃不过羊肉！”

　　“那等下次我带你去城里吃。”他顿了顿，又有些不好意思地补充，“不过得等一个月，今天买果子把钱都花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