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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白狐14 ...

  •   陈经济看着獾郎锁好几处门,“虽离的不远,还是我送郎君回客店吧。”

      獾郎点头,收好钥匙,习惯地蹲下,“上来吧。”

      林夕趴到獾郎不算宽厚的背上,委靡地眯上眼。

      “小郎君是累啦?可也是的,走了大半天了。”

      陈经济送了二人回客店,王益带了长随等在客店门口,焦虑地左右观望。见陈经济伴着獾郎背着林夕过来,赶紧迎上去。

      “这是怎么了?”

      “爹爹,阿夕没事儿,就是今天没得空儿午睡,走累了。”

      那长随跟了王益也有十几年了,赶紧说:“三哥,让小的来背吧。”

      獾郎侧下身子躲过长随的手,“没事儿,换人他该醒了。也不重的。”

      王益抽抽嘴角,他还从不知道自己的三儿子是这样的。

      陈经济给王益行礼,顺便拍了几句好听的给王益。“这都是大官人教导有方,兄友弟恭啊。” 然后又接着道:“令郎已经签了契书,若有什么事,大官人尽管招呼闲汉喊小的来。”然后,很有眼色地告辞了。

      王益在前走,獾郎背着林夕跟着。王益边走边问:“签了契书了?”

      “签了。就是这附近的一个小宅子,安静,还干净,有三间正房,东西厢各二间,还有倒座、厨房,半年48贯,一次付清半年的租金,免了抽头和税金。”

      “有些贵了啊。”

      “看了几处的,也有3贯4贯的,不是狭窄就是吵闹。阿夕说住的好些,不然哪个病了,也要几贯十几贯的药钱。阿夕付过房租了。”獾郎的声音越说越低。

      王益回首看看儿子,算啦,活字的事儿,不是儿子这样一心钻到书里的人能想出来的,自己心里明白就好。

      王益笑笑,“你俩选的,爹爹放心呢。獾郎也能替爹爹分担些杂务了。”王益的口气里一派有子如此,颇感欣慰的架势。

      獾郎疑惑地看自己父亲,终是没看出什么来,也就当父亲说的是心里话,示意父亲开了自己的房门,把林夕轻轻放自己床上去睡。顺手脱下林夕的靴子,给他盖上被子。

      “爹爹今天可顺利?”

      “还好。按例递上文书。你们可吃了什么了?”

      “早晨出去的时候吃了一晚胡辣汤面。阿夕那碗还是比我的多。”

      王益看着儿子想笑,难得听到这个儿子说这样的话。这孩子从小就模仿大哥,只一心读书,过于稳重、不苟言笑了。“是卖胡辣汤面的娘子又怜惜林夕长得精细啦?”

      “是啊。不过阿夕给了我好多。”獾郎有些小得意。

      王益有些绷不住笑意,又怕儿子羞恼了,赶紧问:“晚上想吃点什么?”

      獾郎摇头,“不知道,等会儿阿夕睡醒的吧。爹爹,那房子住起来会很好的。”

      “好。阿夕要睡多久?”

      “小半个时辰吧。那房子可以直接搬进去住的。”

      “好。明天就搬过去。”

      父子俩聊了小半个时辰,獾郎去唤林夕,“阿夕,醒醒,不要再睡啦,再睡小心晚上走困了。”

      林夕揉揉眼睛坐起来,獾郎拿了湿布巾给林夕搽脸,“阿夕醒醒,爹爹要带我们出去吃饭了。”

      王益看着儿子唤醒林夕,又给她搽脸,心里想“要是这孩子能过了二十岁的生死关,与儿子定会是恩爱鸾侣的。”

      是日晚,王益带着儿子、林夕、长随吃了晚饭,又去了富春坊才租的宅子。里里外外转了几圈,王益认为这房子,虽贵了一点,却还是物有所值。

      搬过去没几日,那客店的小二哥来找王益。

      “王官人,店里有曾姓父子二人来自建昌军南丰,得知官人来自临川,说是官人的亲戚。”那店小二说着递给王益一张拜帖。

      王益接过来一看,上书 建昌军南丰曾易占拜临川王益王舜良。王益看了笑道,“真是亲戚呢。”

      见獾郎迷惑,就细细给他和林夕解释,“獾郎,你曾外祖父的继室崔氏有一女,嫁与南丰曾易占做填房,生育了三子。若我记得没错,该是八年前过世了。还有你伯外祖夫吴敏的继室是曾家女儿,就是曾易占的姊妹,你们在金溪柘岗见过的吴蕃、吴蒙的生母。”

      獾郎和林夕都给绕的有点晕,“官人,獾郎要称呼曾易占为姑外祖吗?”

      “林夕,曾易占名易占,字不疑。对长辈可称字,不能呼名。獾郎该称呼曾不疑为姑外祖。”

      林夕点头,“官人,我错了。”然后又有些为难地说:“我会记得以后只称呼长辈的字,不能叫名。可是实在分不清名和字的区别啊。”

      王益温和地对林夕笑笑,“错不在你的,这些就该是长辈们慢慢告诉你们姻亲的名和字的。曾不疑是天圣二年的进士,做过太子中允、太常博士,现该在鲁地执政的。”

      王益给二人解释明白后就说:“獾郎和爹爹去客店见见曾家父子,林夕在家,把大字好好写完。”

      林夕点头应了。王益虽不要求林夕做文章,背书、写字是一点不少的,考核起来是一样地认真,不带不放水的。

      王益带獾郎和店小二走了,父子俩一去就是大半天,等得林夕都以为出什么意外了,直到快亥时才回来。

      獾郎高兴地对林夕说:“阿夕,曾外祖带了曾二舅舅来汴梁,和吴蒙二舅舅是一样聪明敏捷的人,我们很谈得来的。”

      林夕赶紧问:“名?字?”

      獾郎愣愣,想一会儿,有些颓丧地说:“我没问。我要称呼他曾二舅舅的,就和他谈诗论文了。”

      王益看着自己的儿子暗暗思忖,这孩子一心放在读书上,该学些变通了。该是自己平日里把大哥二哥带在身边的多了,对后面的小儿子们,照应的不是周全的缘故。

      “明天再问吧。林夕,我邀请了曾家父子过来住。明天我们要再买二张床,放獾郎屋里一张,给曾家父子住。再放一张到我的房间,獾郎,你和爹爹一起住吧。”

      “爹爹,我和阿夕一起住。把阿夕挪过去,我们一起住习惯的了。”

      王益看林夕,林夕点头,早知道会加人,租大点的房子了。獾郎高兴地去倒座喊王益的长随,几人一起把林夕的床抬去西厢——獾郎住的房间。

      林夕看着獾郎张罗,心里真的有些纠结,少年,何必今晚搬床呢?明天二个房间各加一张不就可以了。

      獾郎帮着林夕把床帐挂好,“阿夕,现在我们和在家是一样了。”

      “是啊,獾郎。我刚到你家,也是你帮我挂的床帐呢。”

      “阿夕都记得?”

      “当然啦。你知道曾家父子来京做什么吗?”

      “听说了一点儿,好像姑外祖被牵扯进什么案子里了,他是上京自辩的。”

      “曾家姑祖的事儿重不重啊?”

      “一会儿收拾好了问爹爹去吧。”

      林夕上京,带的东西本来就少而简单,须臾就收拾好了。

      “官人,曾家的事重吗?”林夕待王益检查过了自己的大字才问。

      “比较麻烦,要看上面是不是接受他的自辩书了。阿夕的字倒是进步得好。”

      “谢官人夸奖。”

      第二日王益早早打发长随招呼了帮闲去买床,让獾郎带林夕去买些床帐、被褥,自己去客店接曾家父子。

      街上行人寥寥,大概是喜欢夜生活的汴梁人还在沉睡。摇铃的僧人在街巷间穿梭,报时、卖水、卖早餐,幸福的汴梁拢袖啊,连热水都有送上门卖的。临街的店家大多开了店门,迎接早起的客人。

      獾郎和林夕边走边聊,“獾郎,你说这些店家晚上开店,早上也这么早开店,难道不睡觉啦?”

      “肯定会睡觉啦。或许是换着看店吧。你冷不冷?”

      “还好。东京比临川凉多了。”

      “阿夕,一会儿去吃胡辣汤面吧。”

      “好啊。那娘子给的多呢。”

      “他家的汤面是好吃啊。这时候吃些胡辣汤也驱寒。”

      二人边走边聊,很快走到前几日买床帐被褥的店子,又买了二套,让店家送去家里。獾郎正跟店家结账,就听得林夕一声惊叫。回头一看,一个壮汉扯了林夕的手臂往一辆青棚马车抛。吓得獾郎赶紧奔出去。光天化日之下就抢人啦?

      獾郎奔出店门,朝马车扑去,斜刺里冲出来一人把獾郎撞倒。獾郎眼看着马车里伸出一双手,接住了林夕,拉进了车厢。马车嘚嘚地向前飞奔。

      “阿夕。”獾郎目赤欲裂,叫的撕心裂肺,声嘶力竭。扑在他身上的人和他搅成一团,压着他的腿,使他爬不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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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白狐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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