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钗头凤》紫雪玉荷

53、太后阴谋

　　因沐斓有孕在身，太后担心她伤心过度，对腹中胎儿不利，便下令只准她在沐将军大葬之日祭拜，其余时候不得出宫。
　　沐斓情急去求见皇上，听闻皇上去了太后宫中，便又急匆匆赶去太后处，却在殿外碰上了出来的淳安长公主，她瞧见沐斓，虚了虚礼道：“皇后娘娘来得好巧，皇上前脚进去，您后脚就跟来了。”
　　沐斓没有心情和她理论，侧身要进殿，淳安长公主拦住她道：“我要是你，就不会进去。”
　　沐斓不耐道：“你到底想要做什么？”
　　淳安长公主屏退左右，拉她绕至后窗下，悄悄道：“你还是自己听听吧。”
　　只听殿内皇上道：“母后，您为何要这样做？沐将军忠心耿耿，您这是……”
　　“皇儿，母后所做一切全是为了你，是，你说得对，沐将军确实冤枉，但你可曾想过，他若立功归来，必定是功高盖主，加之如今沐斓贵为皇后，又身怀龙裔，可谓前朝后宫，他沐家独大，这于皇权社稷，可是大忌啊！”
　　“母后怎知以后事态如何发展，未免太操之过急了！”皇上责怪道。
　　“皇儿，”太后叹口气道，“哀家知道你疼惜沐斓，可凡事都要有度，身为一国之君，你要考虑的不是一个人，不是一个家族，而是你的江山，你的天下。哀家虽没有未卜先知的能力，可哀家知道，地位、权势、名利，这些东西会把一个好端端的人变成魔鬼，更会把贤臣变成叛贼，宁王不就是活生生的例子吗？你难道不知，这世上，最不可预测和操纵的便是人心。你可以怪哀家狠辣，可若不及时铲除祸根，等你以后醒悟，一切就来不及了。”
　　“母后又怎知朕处理不了这些事，实在是……多此一举了。”
　　“若是别的事，哀家绝不会插手，可沐家的事，哀家必须替你做决断。你对沐斓可谓至情至意，只要沐斓在一天，你便不会真正动沐家。所以，这个恶人，哀家来做好了。不过你大可放心，沐家大势已去，哀家向你保证，永远不会为难沐斓，但你也要清楚，作为皇帝，一定要懂得制衡，如今朝中局势……”
　　沐斓无心再听，如行尸走肉般走了出来，心想道：“我自入宫一来，一直谨小慎微，生怕有所差错为沐家惹来杀身之祸，可万万没想到，他们竟然会如此下手，轻而易举将沐家瓦解。可叹父亲一生戎马生涯，忠心为国，若是战死沙场，也算遂了生平夙愿，可却偏偏死于这等肮脏的政治阴谋，父亲若地下有知，想也心中不甘吧。现如今，没了沐家，我留在这宫中还有何意义，我又有何颜面去面对沐氏宗族……”沐斓不由得轻抚小腹，心中暗暗疼惜，这孩子来的太不是时候……
　　淳安长公主追出来，看着沐斓惨白脸色，讥讽道：“现在你该明白了吧，亏你当初还巴巴地帮着斡旋，把我珊儿送去那蛮荒之地，殊不知人家早有预谋，你不过白白地替他人做了嫁衣裳。不过，话又说回来，我倒是应该谢谢你，若不是你当年做了太子妃，如今遭祸的恐怕就是我国相府了。”
　　沐斓没有看她，冷笑道：“多谢长公主让本宫知道真相，自古以来‘鸟尽弓藏，兔死狗烹’，本宫自无话可说。如今国相府炙手可热，以长公主的才略，必然不会步我沐家后尘！”
　　淳安长公主依旧笑道：“哪能轮到我一介妇人算计什么，怕是太后和皇上早已有了计策，沈懋篱、郁得韬此次功居一等，日后必是股肱之臣。我还听说沈懋篱有个小女儿，生得花容月貌，想来进宫也是迟早的事。”
　　“那还要谢长公主提醒，”沐斓淡淡然道，“不过长公主多虑了，以后的一切都与我无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