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钗头凤》紫雪玉荷

5、东宫太子

　　顾府书房，香茶袅袅，沐博衍道：“此番为了斓儿的事，劳累顾兄草草给松墨完婚，真是对不住。”
　　“沐兄，哪里的话，”顾信芳道，“你我都知道，圣上早就有意将沐斓指给太子，于公于私，咱们都得遵从圣意，万不可有所纰漏。”
　　“是啊，还是快刀斩乱麻的好，早日断了斓儿的念想，对咱们两家都好。我只是有些担心，怕斓儿惹出什么事端。”
　　“沐斓与松墨从小一起长大，感情自是比别人亲厚些，现下松墨既已成亲，以沐斓的心性，自然会放手的。只是太子一事，恐怕急不得，还得沐老太太亲自出面，慢慢疏导。”
　　沐博衍叹道：“家母也是这个意思，唉……让斓儿嫁入皇家，也不知是福是祸！她母亲若地下有知，怕是要怪我啊……”
　　顾信芳劝道：“这也不是我们所能左右的。沐兄暂且放宽心，咱们那位太子殿下虽性情乖戾，难以捉摸，却具有雄才大略，颇有国君风范。况且以沐兄今时今日在军中的地位和威望，太子殿下也得给几分薄面。”
　　“这恰恰是我所担忧的，”沐博衍道，“物极必反，我怕他们会从斓儿下手……”
　　“沐兄，目前尚可不必如此悲观。如今宁王坐镇江南富庶之地，对皇位虎视眈眈。圣上国事繁忙，又有宿疾，恐难以支持，太子虽勤勉，到底年轻，还不足以和宁王分庭抗礼。因此，太子必须笼络朝中各方势力，才可避免日后出现颠覆之乱。放眼朝中，与沐家联姻，乃是上策。沐兄暂且宽心，一切小心便好。”
　　东宫华阳殿，太子朱祐樘坐于案前，面前一页信纸，乃是娟秀小楷写就的一首《钗头凤》：
　　幽台榭，歌一阕，月依杨柳心戚切。
　　堂前燕，桃花扇，箫竹声断，转身轻叹。
　　盼！盼！盼！
　　莲花漏，胭脂绣，倦来斜倚青檀牖。
　　壶觞尽，无眠枕，落花纷扰，锦流空信。
　　恨！恨！恨！
　　太子对身侧的泉公公道：“你猜她盼什么，又恨什么？”
　　泉公公上前一步，俯身答道：“老奴白丁一个，哪里懂得这些？”
　　“装糊涂！”太子笑骂。
　　两人正说着，太子贴身侍卫陈穆跑来禀报：“殿下，沐家小姐病了半个多月，现下已大好了。”
　　“哦？才半月就好了，”太子轻蔑笑道，“原以为是个专情的烈女子呢，看来是高看她了！”
　　陈穆笑道：“倘若再病下去，殿下恐怕就要去求皇后娘娘，把整个太医院都搬到沐府去了！”
　　“大胆！”太子佯怒道。
　　“殿下恕罪。”陈穆笑道，“殿下是时候去中宫请安了。”
　　“多事！”
　　陈穆不语，忍笑而出，留下泉公公伺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