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钗头凤》紫雪玉荷

6、初次进宫

　　这日，沐斓正陪老太太在花园赏玩，外头突然传话进来，说是皇后娘娘派人来说，明日一早派人接小姐进宫，同赏秋湖美景。
　　沐老太太心如明镜，想皇后娘娘定是为了太子的婚事，但又不好向沐斓明说，便道：“你生病卧床期间，皇后娘娘曾命太医前来为你医治。如今你大好了，理应进宫谢恩的。”
　　“道理是如此，可皇后娘娘为何突然如此关心我呢？”沐斓不明白。
　　“当今圣上看重你父亲，你自然是跟着沾光了。”沐老太太搪塞道，“你今晚回去好好准备，明日进宫，礼数规矩，万不得有失。”
　　“沐斓明白。”
　　次日一早，沐斓收拾妥当，来到前厅，众人一看连连称赞：沐斓头挽披发式朝云近香髻，戴镂空玉兰珠钗和银质点翠梅花簪，上穿秋香色苏绣锦缎衫，下着百褶如意月华裙，款款而立，娴静似秋水，雅致如秋月。
　　沐老太太拉她至身前，仔细端详一番，道：“这样很好，既不至奢华僭越，又不会过于朴素而失了礼数，大方典雅，最合适不过。”
　　“老祖宗的眼光自然错不了，”身旁的大丫头杜若笑道，“咱们家小姐这模样儿，配上这打扮，真真儿绝配，再没人挑出半点不是来！”
　　“就属你嘴甜讨巧，”李妈妈笑道，“这话儿说得叫人心里既欢喜，又熨帖。”
　　大家说笑一回，又嘱咐几番，等宫里的马车到门前，才闹哄哄将沐斓送出去。
　　一路上，沐斓对此事一直心存疑虑，老祖宗的话半实半虚，似乎刻意有所隐瞒。从千佛寺回来，她只出去见过顾松墨一面，期间再无出门，也再无见过任何人，到底为了什么事，能劳动皇后娘娘如此热心照顾？沐斓心中不安，却也无从释疑，只能察言观色，步步谨慎了。
　　进了中宫大殿，沐斓只觉四周金碧辉煌，却不敢抬头四顾，按规矩跪下行之大礼。皇后忙命人扶起赐座，沐斓这才抬头，但见皇后坐于大殿之上，头戴龙凤珠翠冠，身着红色大袖衣，绯色锦缎褙子，沉香色霞帔，下着红罗长裙，皆绣有织金龙凤纹，虽眉目慈善但威严俱在。
　　皇后笑道：“早听闻沐将军独女有西施之容、貂蝉之貌，今日一见，果真言之不虚。”
　　沐斓忙起身道：“娘娘过誉，沐斓蒲柳之姿，愧而难当。”
　　皇后自座上下来，拉起沐斓手笑道：“你不必自谦，身子可大好了？”
　　“承蒙娘娘关怀，特遣太医照料，现已无碍了。”
　　“那便好，”皇后说道，“你还年轻，好日子啊，还在后头……”
　　“太子殿下到——”二人正说着，忽听得外面有人喊道，话还未落，只见幕帘之后已走进来一男子，年纪不到二十，身着盘领窄袖赤色衣袍，玉带束腰，身姿挺拔，俊朗非凡。沐斓正要行礼，太子看着她道：“免了！”
　　“这位便是沐将军之女沐斓，”皇后娘娘道，“皇儿，沐斓今日初次进宫，你带她好生转转，万不可怠慢了人家。”转身又对沐斓说道：“你难得来一趟，多玩一会，这季节秋湖的景儿是最宜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