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钗头凤》紫雪玉荷

36、精密部署

　　中秋之宴不欢而散，太子和太子妃回到东宫，太子问道：“今夜之事，爱妃有何看法？”
　　沐斓淡淡道：“殿下自然好手段！”
　　“哦？”太子饶有兴味，“愿闻其详。”
　　“宫中宴会，必定层层守卫，若要进得大殿，必要经层层通传，而那小宫女却如过无人之境，不费吹灰之力得以面见父皇，想必是殿下早已安排好的。”
　　“确是如此。”太子笑道。
　　“先是虞美人落水，紧接着又抓到刺客，父皇亲审，百官作证，环环相扣，一气呵成，对手竟无半分反搏机会。”
　　“心中满是诡计，行动皆是阴谋，他想要分辨却无从分辨，只能自食恶果。”太子解释道。
　　“殿下自然是清楚对方软肋，才会出手。”沐斓略略停顿，说道，“只是引朱有康到秋湖的人怕不是虞美人，而是熟识之人。”
　　“哦？何以见得？”
　　沐斓道：“朱有康乃宁王得力心腹，行事向来小心谨慎，宫中大宴，他定然更加警觉，防患未然，又怎会置宁王于不顾，而恣意纵酒行至秋湖？”
　　“爱妃果真心思敏锐，洞察世事。”太子笑道，“的确另有其人，是鸿胪寺卿张之敬。 ”
　　“他不是万贵妃的人吗？”沐斓奇道。
　　“不错，”太子将书房暗门打开，乃是满满一墙的卷宗，说道，“前朝后宫，所有人的详细卷宗都在这里。他们的功绩，还有他们的把柄，本宫烂熟于心。”
　　沐斓早知太子胸有城府，手段凌厉，却未曾想到他竟做得如此地步，此刻看着这层层叠叠的卷宗，也不免背生寒意，说道：“如此看来，这个张之敬怕也是活不久了。”
　　“他是万贵妃的人，手脚自然干净不到哪里去，威胁他倒戈，易如反掌。本宫只是看他近来和朱有康亲密，若他去传话，说本宫在秋湖设有埋伏，朱有康定不会怀疑，必会立即前去查看，而本宫的人只管等着瓮中捉鳖便是。只是经此一事，且他又将万贵妃令牌遗落现场，依万贵妃的性子，定不留他。而他以为能投于本宫门下，可这样的狗腿，本宫向来不需要。倒不如把这些把柄透给万贵妃知道一二，让她去清理自家门户，倒也省了本宫许多事。”
　　“张之敬固然是咎由自取，可那虞美人却是无辜。为了殿下，也是情至意尽。”沐斓虽与虞美人素无往来，但想到她以头撞壁、血泪迸溅的场景，心中仍旧隐隐作痛。
　　“若成大事，必有牺牲。”太子说道，“虞美人初进宫时，因容貌姣好，又本姓为‘虞’，所以被赐予‘美人’名号，甚是得宠。万贵妃自然看不过，便以她母亲为要挟，逼她落胎，致她不育。她母亲为人妾室，母女二人多年来受尽欺凌，自她进宫承宠，情况才有好转，后万贵妃插手此事，虞美人心疼母亲，只好受制于人。本宫原想此事之后，送她母女二人远走高飞，可谁知数月前，她母亲得知万贵妃阴谋，为成全女儿，自缢而亡。如今虞美人追随母亲而去，也是可叹可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