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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5、戏中之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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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小宫女大叫道:“定是我家美人在秋湖边发现了刺客踪迹,才被他推入湖中灭口,恳请皇上做主!”
皇上道:“刺客在哪里,给朕带上来!”
两名侍卫将刺客拖进来,那人衣衫不整,酒气熏人,一看竟是宁王心腹朱有康。
宁王大惊,忙跪下道:“皇兄,此事定有蹊跷,有康跟随臣弟多年,向来恪守礼制,断不会做出此等事!还望皇兄明察!”
万贵妃也忙道:“陛下,今夜之事怪异,其间定有误会。”
皇上点头问道:“朱有康,朕问你,你为何无故到秋湖?”
朱有康本和张之敬约好在秋湖见面,却不知如何被人下了药,又如何被当成刺客抓来,但看此情形,也知道入了圈套,便回道:“回陛下,今日中秋,微臣念及南方妻儿,多饮了几杯,酒气上头,想出去走走,竟不知到了秋湖,被当成刺客绑来。微臣惊扰陛下雅兴,实在该死!”
“陛下,他撒谎!”只见虞美人被宫女搀扶而入,她刚刚被侍卫救起,未经梳理,只披了件斗篷,便赶来殿前,此刻脸色煞白,全身发抖,甚是可怜。她向皇上哭道:“陛下,休要听他胡言狡辩。请陛下为臣妾作主,这贼子,这贼子竟敢调戏臣妾!陛下,陛下,万不可饶他!”
“陛下,微臣冤枉,微臣从未见过这位娘娘,还望陛下明察!”朱有康叫道。
“皇兄,”宁王也道,“ 有康为人向来稳重,随臣弟多年,从未有过任何差池,莫不是夜色之下,虞美人认错了人也未可知?”
“宁王好一个认错人,”虞美人冷笑道,“纵使这贼子化为灰烬、熔为脓水,我也认得他!”又向皇上道:“陛下,这淫贼灌了几两黄汤,见四下无人,欲要侮辱臣妾,臣妾不从,他便,他便要强迫臣妾吃那合欢散……臣妾奋力挣扎之时,不慎落水,却抓下他衣衫一角。请陛下查他身上是否藏有合欢散,衣上所缺又是否是这布角!”虞美人说完,拿出一方碎布,交给旁边赵公公。
赵公公比对过后,又从朱有康身上搜出一只小瓷瓶,交给旁边的太医院院使查验。片刻回道:“回陛下,这布角与朱有康外衫所缺正好吻合,而这瓶中之物,经太医院院使查验,也正是合欢散不假!”
“陛下,这药并非微臣之物,”朱有康见此情形大惊,慌忙辩白道,“定是有人要蓄意陷害微臣,陛下不可轻信啊,陛下!”
万贵妃深觉此事不妥,遂说道:“陛下,此事颇多巧合,定是有人从中作梗,不如……”
“贵妃娘娘此言何意?”虞美人抢言道,“如今证据确凿,难道娘娘还要为这淫贼开脱吗?”
“放肆!”万贵妃怒斥道,正要反驳,殿外又有侍卫来报,说是在秋湖中捞到一枚令牌,赵公公呈上,正是万贵妃的令牌。
虞美人一见便道:“怪不得贵妃娘娘竭力为此贼人开脱,原来竟是贵妃授意,他才敢在宫中肆意妄为!臣妾自问进宫以来,谨小慎微,对娘娘敬爱有加,并未有何过错,不知娘娘为何要这般害我?好歹……好歹臣妾也是陛下亲封的美人,娘娘就算不顾及臣妾,也应顾及,应顾及陛下的颜面啊!”虞美人说到最后,已是泣不成声。
“你这贱人休要信口雌黄!”万贵妃恼羞成怒,又转身跪向皇上哭道,“陛下,臣妾实在冤枉,宁王多年在外,而臣妾久居深宫,哪里能认得宁王身边之人?况且这令牌早在日前就遗落,臣妾曾向陛下提起过此事,难道陛下您忘了吗?至于它如何落于湖中,臣妾也委实不知。陛下,您是知道的,臣妾进宫多年,被小人构陷也不是一次两次了,今日此事定是有人嫉恨臣妾,要借之诬陷臣妾啊!陛下,请陛下作主,万不可让小人称心啊!”
皇上见万贵妃哭得委屈,大为不忍,忙扶起她道:“爱妃不必惊慌,令牌之事朕当然记得,爱妃放心,朕必还你公道!”
虞美人叫道:“陛下,臣妾所言句句属实,如若陛下不信,臣妾愿以死明鉴,只盼陛下不要错信贼人!”说罢,以头撞壁,血洒殿前,当场身亡。众人见此变故,一片哗然,不胜唏嘘。
宁王见虞美人自戕,便知今夜之事不可善了,又见万贵妃牵扯其中,再拖下去,如若牵出朱有康和张之敬往来之事,更是麻烦,便开口道:“皇兄,如今证据皆指向朱有康,虞美人又以死相争,臣弟也无可辩驳,怪只怪臣弟用人不善,造成今日恶事,臣弟难辞其咎,还请皇兄责罚!”
“宁王言重了,事实真相,朕自会定夺!”皇上道。
朱有康听宁王之言,便知此事必要有所决断,今夜他去秋湖的真正目的不可言说,更不能因此而牵涉王爷和贵妃,唯有自己一人承担方可了事,便道:“陛下,微臣醉酒,实在想不起来秋湖之事,但不论如何,一切皆因微臣而起,微臣愿以一死,来祭奠虞美人亡魂!”言罢,夺过侍卫腰间佩剑,拔剑自刎。虞美人撞壁,众人犹惊魂未定,此刻更是大气不敢出,唯恐惹祸上身。
太子见事情进展得差不多了,目的也已达到,便开口说道:“父皇,如今涉事二人皆以身亡,事实如何,孰是孰非,若再追究,怕是难以收拾。上天有好生之德,事已至此,也没有再追查下去的必要。不过虞美人果决刚烈,理应厚葬之,至于朱有康,他本是皇叔的人,就仍交由皇叔处理吧。不知父皇意下如何?”
今夜闹了这么一出,皇上也是不想深查,且又涉及万贵妃和宁王,继续追查,恐怕生乱,遂说道:“就按太子说的办吧。”
一夜之间死了两条人命,又涉及皇家颜面,皇上选择息事宁人,而宁王痛失手臂,无奈自身处于风口浪尖,自然也不再声张,只好忍下这口气,待他日再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