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钗头凤》紫雪玉荷

31、深情告白

　　这日晚间，太子拿些素食来看沐斓，沐斓虽心中悲痛难抑，却仍旧说道：“此番多谢殿下成全。”
　　“沐斓，”太子道，“本宫心意，难道你一点不知？你又何必拒本宫于千里之外！”
　　“殿下，我……”
　　太子怕她拒绝，截断她道：“从你嫁进东宫的那一刻起，本宫就发誓，一生一世，只你一人。沐斓，本宫现在向你坦白，我们的日子还长，只希望你——不要着急否决本宫，给本宫一次机会。”
　　沐斓低头不语，这时外头来人报说：“太子殿下，陛下已经下旨回京。”
　　“知道了。”太子道，来人立刻退下。
　　沐斓忙问道：“父皇为何这么快回京？”
　　“定是万贵妃心中不舒服了，”太子笑道，“忘记告诉你了，长平和顾松砚的事，父皇允了。”猎杀猛虎一事之后，加之皇后和顾夫人从中运作，长平公主与顾松砚的婚事得之皇上应允，两下里皆大欢喜，独独万贵妃怏怏不乐，不时向皇上哭诉自己早年间夭折的孩儿，不过几日便又病倒，皇上心疼不已，再无春猎的兴致，便下旨起驾回宫。
　　沐斓连日里来沉浸忧伤，听此消息，也有些许喜色，说道：“有情人终成眷属——真好。”
　　“沐斓，我们也会越来越好的。”太子搂她入怀，又嘱咐道，“父皇回宫，诸事繁杂，本宫怕是不能脱身，你近来就暂住将军府，一定要好好照顾自己。”沐斓点头答应。
　　此次春猎，顾府可谓最大赢家，顾家嫡子松砚做了准驸马，上门道贺的人络绎不绝，顾夫人心中欢喜，府中上下皆有打赏。孙姨娘看着丫头送来的赏赐，心中不是滋味，抱怨老天不公；雪霏霏本费尽心思让松墨参加春猎，谁知风头全叫松砚一人占了，也同样心有不甘。
　　孙姨娘对雪霏霏道：“是不是你上次去求太子妃，有什么不周到的地方？”
　　雪霏霏认真想想道：“并没有啊，不然松墨也去不成春猎。”
　　“那倒也是，”孙姨娘道，“依着过去的情分，想太子妃也不会不管的。”
　　雪霏霏听着这话，觉得刺心，但也不好反驳，只不答话。孙姨娘并没有注意到雪霏霏神情异样，自顾自地又道：“不如趁着太子妃还在沐府，我再去试试，再怎么说，她也算是我看着长大的，太子妃最念旧情，想必也不会驳我的脸……”
　　“母亲，万万不可，”雪霏霏阻止道，“如今沐家老祖宗才刚刚下葬，此时去说，怕是不大好。太子妃既已知晓内情，定不会不管的。”
　　“也是也是，咱们再等等吧。”孙姨娘也自知莽撞，微微叹气道，心想不知这一等，又得等到什么时候。
　　临近中秋，皇上欲召宁王回京，一来因宁王此次海疆抗倭有功，封赏在情理之中；二来也有意试探，毕竟这些年宁王独据南方，居功自傲，不得不防。
　　早朝之上，沐博衍就此事上奏道：“宁王坐镇南方富庶之地多年，势力不可小觑，陛下既有防范之心，不如趁此机会将宁王留在京城，效法宋太祖‘杯酒释兵权’，如此也好永绝后患。”
　　国相杨笠立即驳道：“沐将军此言不妥。宁王抗倭有功，若此时削其兵权，不免令南方将士寒心，且如今北方鞑子狼子野心，见我大明内部有所嫌隙，不免借机生事，恐酿成大祸啊！”
　　“杨国相此言差矣，”顾信芳道，“服从皇命乃是为人臣子的本分，宁王若知此道理，不必陛下多言，自当请辞兵权，做个闲散王爷去了；可这些年来，宁王独据南方，暗中扩充实力，早已是‘司马昭之心’，自古‘欲攘外者，必先安内’，若不及时扼杀其势头，才真正是养虎为患而酿成大祸！”
　　“顾大人未免太危言耸听，宁王与陛下乃兄弟手足，多年来忠心耿耿，替陛下护卫海疆，令沿海倭寇闻风丧胆，从未有所差池。如此忠臣良将，陛下若弃而不用，实乃我朝之大损失啊，陛下……”杨笠跪地大呼。
　　“陛下，”沐博衍也跪下道，“陛下可还记得《史记》中的‘鸿门之宴’，楚霸王项羽只因一时犹豫心软，放走了刘邦，最终落得个乌江自刎的下场，陛下当以史为鉴，切不可一念之差而令乾坤颠倒！”
　　“臣恳请陛下三思！”杨笠再跪拜。
　　“臣等请陛下三思！”杨笠身后一众大臣也皆跪拜。
　　“好了好了，”皇上扶额道，“诸位爱卿皆一片赤诚，朕心甚慰，此事容朕再思量思量，若无他事，暂且退朝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