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分之十》涨停板儿

11、2420.18

　　“读书的时候经常来，蔡爷爷的两个孩子都在美国，平时很少回来，大二的某一天我跟室友从这边路过看到两个老人站在凳子上准备搭架子”，梁安逸指了指外面的葡萄架继续道：“蔡奶奶爱吃葡萄，他们干脆就想着自己种一颗算了，颤颤巍巍的看着就挺危险的。”

　　“然后你们就进来帮忙了？”

　　“嗯，反正也没事，那时候豆沙还能跑能跳的，也还没有这只猫。那天下午搭完架子蔡爷爷非得要留下我们吃晚饭，他的儿子们每年只有过年才能回来，孩子想把老人一起接到美国，平时有孙子辈陪着生活也能有点乐趣。但一方面语言不通，另一方面年纪大了也不想折腾十几个小时飞过去，就拒绝了儿子们的提议。但人嘛，毕竟年纪大了，嘴上体恤孩子们去创造自己的世界，实际内心里还是希望有人能在身边跟着。那天我们答应老人留下来吃完饭，蔡奶奶高兴的不得了，出去买了好多菜。你看这摆了六张桌子，但其实大多时间都是空的，他们不是营业性质的，也没有去办任何执照类的东西，我毕业之后专门嘱咐师弟们没事多来这坐坐。”

　　“那蔡奶奶呢，在楼上休息吗？”

　　“蔡奶奶……去世了，去年走的，走的非常突然，但庆幸没有经历太多痛苦。那时候我已经在英国了，有一天室友突然给我打视频电话，我还纳闷了这个时间国内不应该是大半夜吗。我点开视频，他说他在医院里，奶奶走了，奶奶犯病的时候爷爷六神无主的给我室友打电话，但送到医院已经迟了。后来儿子们回国给奶奶操办后世，爷爷看到他们好像看到敌人一样，你能想象那种画面吗？”梁安逸深深的吸了口气，“老人比我们想象中敏感，他们会自私的希望孩子永远在他身边，但又理性的知晓孩子大了也有自己的生活，他们会告诉你一切安好不必挂念其实是怕过度的打扰了你的生活。当时蔡爷爷已经同意跟儿子们去美国了，但是在走的前一周，这只黑猫突然出现在院子里，无论豆沙怎么叫都不走，爷爷觉得是奶奶不放心他所以回来陪他，两个儿子终归拗不过他。”

　　“蔡爷爷好执念啊”

　　“还是要感谢一下祖国的迅速发展啊，今年年底小儿子一家就全部回国了，也算是喜剧收场吧，爷爷做的红烧肉特别好吃，我昨天提前打了招呼一会你尝尝。”

　　齐萌：“我发现你很喜欢吃红烧肉哦，你吃盒饭都是挑红烧肉的而且还最先把那道菜吃完”；

　　梁安逸：“也不算吧，你其实可以理解为我是肉食动物”；

　　红烧肉、糖藕、清炒娃娃菜、孜然带鱼、虾仁小混沌，齐萌胃口大开，连连感叹蔡爷爷手艺真好，表示你们这群人到底是来陪老人的还是来蹭饭的。饭后梁安逸问她下午要不要陪他去办公室待一会，可怜兮兮的表示你马上要开始实习了，我也随时可能去出差，大好时光不能浪费掉。这话怎么听怎么不对味儿，齐萌眯着眼看着他。

　　梁安逸假装恍然大悟：“天啊你在想什么，你最近是不是又在看乱七八糟的书了”

　　这是齐萌第二次来雅格证券的总部，梁安逸说研究所其实在35-36层，平时都没什么人，周末就是空的。

　　齐萌指着对面一栋楼：“可以看到AC哎”；

　　梁安逸站她旁边，一手扶着玻璃；“也就隔着两条街，不过从你家到这边还是蛮远的，当时怎么想租到那边去了”；

　　“那边不是去静安寺方便嘛，当时也没想那么多，找房子找的着急”；

　　齐萌拿着梁安逸的备用电脑坐在对面的工位上继续刷新招聘，听到他道“你其实不用太担心徐磊。”

　　一时间没反应过来，齐萌一脸懵逼的问：“徐磊是谁啊？”

　　梁安逸面无表情的盯着屏幕继续打字：“跟你一起去AC实习的一个复旦的男生，他不会去AC的，但其实我是真的不希望你在券商。”

　　“清源二面完就没消息了，当时他们问我对后市的看法，我就说肯定会接着涨啊，然后呢，我说完就连跌了一礼拜，打脸不要太及时。”

　　梁安逸：“这礼拜不是都涨回来了吗”

　　提起这个话题齐萌就无比纠结，索性趴在桌子上气鼓鼓的讲：“我怕他们在跌的那个星期里已经做了决定了啊”

　　梁安逸停下打字的手，扶了扶眼镜安慰她，“要是眼界只有一个星期，这百亿私募也不值得去了。”随后他指了指齐萌身后拐角处的小房间，“那是茶水间，饮料点心都有，你去看看有没有什么想喝的”；

　　齐萌扭头看了一眼，然后回头问他：“要给你拿什么吗？”

　　“帮我磨一杯咖啡吧，一包奶不加糖，谢谢”

　　齐萌站起身顺手拿走了他的水杯，梁安逸刚想交代不要用这个杯子，但人已经走远了索性就把话咽了回去。咖啡机磨豆子的声音远远的传来，在空旷的写字楼里还带有回音。雅格的茶水间真是百宝箱，饮品、点心、雪糕、水果、快餐甚至连茶叶蛋都有，她从消毒柜里拿出一个白瓷杯点开咖啡机，又顺手把梁安逸的杯子洗了一遍接上热水。

　　梁安逸听到没有声音了便抬起头看到齐萌托着个盘子走过来；

　　齐萌：“顺便给你灌了杯热水，只咖啡会渴的”

　　梁安逸此时的心情有点微妙，就类似于你在游戏中发现了一件宝贝，强化后发现隐藏属于也完全合乎胃口的那中超乎预期的惊喜，“你就喝白水吗？”

　　齐萌双手捂着杯子：“是呀，饮料糖分太高了，哎卫生间在哪边呀？”

　　梁安逸把工牌卡递给她：“你下34或者上36楼吧，这层维修，出了电梯向右边走能看到标志。”

　　齐萌接过工牌下到34层，在刚刚踏进卫生间的瞬间就石化了，她不确定声音是从哪个隔间里传出来的，但却清楚的知道里面在干什么，女生隐忍的哼唧声让她涨红了脸，轻轻退了出去转身就跑。不知道卫生间里面的人有没有听到外面的脚步声，但齐萌此时无比怨念写字楼里的龟速电梯，她一边焦急的等待着一边留心卫生间那边的动静，万一撞见了多尴尬。

　　梁安逸看到她风风火火的跑回来站在他位置旁边不说话，眨眼想了想站起来，“亲戚来了吗？你等会儿我下去给你买东西。”

　　齐萌拉住他：“不是！”语气中有点兴奋，“卫生间有人在搞事情”；

　　梁安逸显然没跟上节奏，“什么？”

　　齐萌酝酿这个话该怎么说：“我刚刚下34楼，还没进去就听到了些不太和谐的声音……嗯……就是运动声音。”

　　梁安逸听懂了，但齐萌觉得他脸变黑了，“他们看见你了？”

　　齐萌连忙摆手：“没有，我立马跑了，没看见但不确定他们没听见，不过这也太大胆了吧，公司哎，找刺激玩吗，你说会不会是领导啊，他要是听到了会查吗？”

　　梁安逸打断她：“话说你要不要先去上厕所？”

　　齐萌犹豫：“你说不会在电梯里碰见吧……算算时间他们也差不多了”；

　　梁安逸斜眼看她，“呦，还会算时间呢，挺能耐的，走走走，我陪你去，人家你情我愿的事情，你脸红什么，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没人会查的”，他把齐萌带到36楼女厕门前，“进去吧，我在门口等你”。

　　从卫生间出来齐萌觉得这事儿有点不对：“我觉得你很淡定啊……”；

　　“我就是很淡……”梁安逸停下脚步，带有戒备的看着她，“你想说什么”

　　“你见过不少吗？还是你也做过！”齐萌惊恐的双手捂着胸口；

　　梁安逸很想提醒她你演的太过了，这一脸八卦的表情让人心里很不舒服啊，“没见过，但听说过，当然不是在公司厕所，是在外面，不过这种事情呢，人家自己愿意就成，不伤天害理有损公司利益别人也不好说什么。”

　　“没有可能是实习生借机上位吗？那样占你名额哎”

　　“某些没有底线的人借机潜规则应该是有的吧，但睡一觉就想拿offer哪里有这么轻松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