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郁年华》琐碎的笑

5、第 5 章

　　那天过后，莫子颀总是会找各种各样的理由到昭菡家去。美其名曰，相互学习。实际，也是真的以学业为重。那时候上大学还没扩招，虽然市一中的升学率高，但是，竟争压力还是很大的。昭菡对于学习，一向比较随意，只要不是在班里压底就满足了。莫子颀却比较严谨，对学习也一丝不苟。每每两人面对面学习时，她就会用手撑着下巴走神，看的最多的就是莫子颀低头看书时的眼帘和鼻梁，然后她就会用笔敲他的脑门，莫子颀不理，她就会继续敲。莫子颀一伸手就将她的手握在手里，仍旧眼不离书。力道刚好让她手不痛又挣不脱。往往挣脱不了的昭菡就开始发问：
　　“你喜欢我吗？”
　　“喜欢呀！”
　　“有多喜欢？”
　　“非常非常多！”
　　“那以后要是我一下消失不见了，你还会一直喜欢我吗？”
　　“嗯？？不知道！”
　　“不知道？哼！你的意思说你迟早都会变心咯？”
　　“我哪有说过，郁昭菡你就这是在下套，你说你怎么可能一下消失不见嘛！”
　　“不见，就不见。那还有那么多理由，我明天就不见给你看。哼！”
　　“呵呵！好嘛，那明天我就去重新喜欢一个人。”
　　第二天两人又继续玩着这个游戏，两人对此乐此不疲。夏天的午后，一对少男少女构建成一副青春的画卷。
　　十年后的莫子颀每每想到当年两人共处的那些午后时，才发现原来，郁昭菡一直在问他喜不喜欢她。而她却从来没有说过喜欢自己。一直都是他在喜欢，他在靠近，他在一向情愿。

　　高二开学过后，莫子颀便不再满足于高一时两人的相处之道。首先将课桌搬在一起。因为住校，每个周日早早的就去昭菡家，然后两人结伴而行。去食堂吃饭他会负责打饭洗碗。晚上下课送到女生宿舍，一再嘱咐不要睡的太晚。昭菡心里很甜蜜，只是没想到莫子颀如此体贴，欣喜之余，对莫子颀也变的温柔许多。班上的同学看在眼里，搞不明白为何上学期还行同陌路的两人会在一个暑假就变成好朋友。那时候的学生恋情是很隐蔽的。互相有好感的同学之间就算有什么在人前也是隐藏的很好，决不轻易的表现出来。所以，两人这样明目张胆，很快就传进了班主任周老师的耳朵里。
　　周老师是学校的老教师，在当时是很少以素质教育为主的好老师。她细心的观察两人上课时的一举一动。莫子颀较高一的时候并没有多大改变，学习成绩基本没有下过前三。而郁昭菡还是有一些漫不经心的样子。周老师考虑再三，决定还是找莫子颀谈谈。在一次放学后，便将他叫进了办公室。周老师委婉的询问了莫子颀对同学间流传的着他和郁昭菡的事情。莫子颀一本正经的说
　　“其实，周老师今天早我就是想问我和郁昭菡是不是有在交往吧？”话说的直白，周老师也一怔。
　　“呵呵，我知道，男同学和女同学之间还是有纯真的友情的。放心，老师是理解的”
　　莫子颀低头思索片刻，道：“周老师，其实你没有猜错，同学们也没有乱说，我和郁昭菡的确是在交往！不过，周老师，请您放心，我们决不会做出有越礼逾的事。”周老师遇到过太多这样的事情，像莫子颀这样一口承认的还是第一次遇到。周老师一时也不知如何回答。
　　莫子颀见周老师未说话，心里有一些的发怵。脸也有些发烫，刚才他也想拒绝承认，但是又想，我本生就是喜欢胡昭菡，她也喜欢我，我们两人清清白白，从未有过不可告人之事，为什么不敢承认。我不承认，如果一不小心传到昭菡耳里，她会多伤心啊。自己好不容易取得她的信任，又怎么忍心让她伤心呢。心下一计较，便不再多加考虑，一口承认下来。
　　但是现在看见周老师默不作声也不免心虚起来。这才觉得自己刚才太过冲动。要是周老师将此事通报，指不定两人会被记过，甚至有被开除的可能性。自己喜欢昭菡变成害昭菡啦。
　　周老师看着莫子颀脸上红一阵白一阵，阴晴不定。心知他也为自己刚才那一番话而感到苦恼。通过这段时间的对他俩的观察，也明白刚才莫子颀的话也是事实，两人虽然交往密切，确实在学业上不但未受任何影响反而有更优秀之式。但是，也明白，就算两人没什么，但是也会在同学之间造成不良影响。如果任其发展势必会对影响到学校风气。于是起身拿起水壶往茶杯里加了点水。说道：
　　“莫子颀，周老师其实也是理解你的，谁没有年轻过，但是，你想想，毕竟你们还太年轻，未来还充满太多的未知数。你们现在才十七八岁，还要面对高考，面对上大学，面对就业，这些任何一样都会让你们的际遇有所改变。周老师知道你是明理懂事的孩子。这件事情暂时这样，周老师不会将这件事告诉你们家长的。回去好好想想吧。”
　　周老师的一席话不但未将莫子颀心里的火浇熄，反而将他推到一个新高度。未来，高考，上大学，就业。这些他从没人认真想过的事情开始困扰着他。再过一年多两人就会面临高考，以他现在的成绩，上国内一线大学没有任何问题，可是郁昭菡就不同了，如果以她现在的成绩，考上的最多也就一些二三流大学。如果这样两人大学四年就意味着分开。如果分开，自己又怎样抓住她的心。骄傲如莫子颀，又怎能会让这样的事情在自己身上上演。
　　于是接下来的日子，莫子颀在昭菡的学习上开始严加干涉。坚决不再允许她上课讲话开小差。所有的试卷笔记他都要过目，如果有错误，他会立刻要求她更正，如果她不会就，他就给她讲到会为止。两人当初的柔情蜜意现在荡然无存。昭菡诧异于他的改变，但是看见每次考试自己的成绩直线上升，那种成就感也非常的受用。周老师只当莫子颀还真的想通了。孰不知，莫子颀是怕郁昭菡大学不能和他一起考上同样的大学而不得不做出必要的措施。
　　事情的轨迹似乎正按昭莫子颀预定的轨迹发展。
　　在他的努力和坚持下，昭菡的成绩也在向班里前十名靠近，照此下去，考一本是没什么问题。最多到时候他委屈一下，将就她。而且，还有一年的时间高考才会来临。所以在莫子颀心里，天长地久也不会是什么难事。
　　年轻如他，又怎知道天长地久这四个虽然简单易书，真正做起来却不知要难上多少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