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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一纸调令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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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如果，一个人把你打了一顿，再给你块糖哄哄你，你就觉得这个打你的人其实不是坏人，然后不由自主的对他示好，放下戒心……那么只能说明：你是个傻子！因为你不久之后你就会发现……糖，其实是可以毒死人的……
可惜这个道理那五十九个人明白的有点晚，所以他们被妖孽恶整的命运也是早就注定好了的。
陆勤事后经常在训练完后，趴在床上挺尸前中间那几分钟的闲暇之中仰天长叹：面对魔鬼，你永远不要相信他会有变成天使的一天！
只是自从魔鬼用天使的面孔微微迷惑了一下这五十九个人之后，虽然大家依旧认定他是魔鬼……虽然训练量每天在加大，魔鬼的态度也没有什么根本上的改善，可是日子却似乎没有以前那么难熬了……
有个词能很好的解释这个现象的原因：习惯。
习惯成自然。所以当一次次的面对袁妖孽无休无止的扎压和没完没了的打击后，五十九个人开始自然而然的接受，开始没有任何情绪的坦然面对。
不得不值得一提的是，日后当那五十九个人回忆起自己人生中在妖孽手下当兵的那半年多的生活的时候，都是一句话：因为经历了那半年多的地狱式的生活，在我人生今后的道路上，无论再面对什么样的挫折，都觉得仅仅是小菜一碟而已。
只是人生最让人无奈的事情就是：当你已经习惯了一种生活以后，而那个给你这个习惯的人却突然要离你而去……
对于这五十九个人来说，原本他们以为如果这个把他们推入地狱的魔王有一天能够远离他们，还他们曾经自由自在的生活，那他们一定会流泪感谢苍天有眼，并且大放鞭炮庆祝个几天几夜；当然这种情况只存在于他们的美梦当中，所以梦醒十分，回归现实，就会觉得连想想都会如同天方夜谭……
所以当情况真实发生——指导员老齐一脸沉重的把那份调令递到正在进行每天的惯例辱骂训话的袁妖孽手上的时候，五十九个人全部都傻了，没有想象中的兴奋万分、热泪盈眶、感谢上苍可言……有的仅仅是一种感觉：完全懵了！
然后袁妖孽把训练任务布置给陆勤，老齐在旁监督；自己一个人拿着那份调令脸色阴沉的走向自己的办公室……
接下来的一天，所有人都过的荤荤噩噩，似乎所有人都没有从这个重大的消息中回过神来。没有人说话，只是机械的完成这一天妖孽布置的训练任务。
一直到晚饭，袁妖孽都没有再出现在大家面前……
最后，二排长小心翼翼地看看身边的一排长陆勤，“哎，你说，那个变态真的被调走了吗？我怎么感觉和做梦似的？”
陆勤没有说话，继续埋头扒拉着碗里的米饭……
“那个……老陆，你吃点菜……你米饭都快吃完了，菜一口都没夹呢……”三排长尴尬的拍拍依旧埋头吃饭的陆勤。
半晌，陆勤慢慢的抬起头，眼神像是透过前面饭桌上的士兵，穿过窗户上透明的玻璃，蔓延过茫茫的草原，延伸到很远很远的地方……然后缓慢而淡漠地说：“恩，要走了……这里原本就不属于他……”
特别番外篇
老齐的哀伤
那天似乎一切都很平常，平常的清晨，平常的微风，平常的青草香味，平常的五点半的集合哨……
老齐也很平常的起床，透着窗户满足的看着外面自己那五十九个孩子被那个袁小连长恶狠狠地训斥……
这样的场景老齐已经习惯，就如同那五十九个孩子一般。
习惯，是一种十分可怕的东西。所以当老齐已经习惯了这种习惯以后，他真的很满足。有时，老齐甚至希望，时间可以停滞在这一刻……停留在那五十九个孩子和袁小连长身上，停留在这茫茫的草原之上。
直到……老齐不平常的接起了那个电话，接着，又不平常的从传真机上接到了那份调令……
于是，这样一个看似平常的日子突然变得非常不平常了。
老齐面对这样的变故没有一丁点的惊讶。很平静，平静到老齐自己都觉得有些诧异……
其实，老齐知道这个结果，从第一眼见到那个孩子的那一刻——就知道。
只是当自己亲眼目睹着他一点一滴的改变着这样一支已经完全散了，衰了的连队的时候，老齐选择忽视那个感觉，然后竭尽全力的强迫自己刻意遗忘那个孩子本来就不属于这里的认定。
于是他觉得自己很满足；于是他天真的希望时间可以停滞，那个袁小连长可以一直留在这片曾经一度死气沉沉而现在却生机盎然的草原上……
只是期盼，渴望终究是人们的愿望而已。
老齐希望自己能够轻松的笑笑：不是早就知道这个结果了么？不是早就有心理准备了么？
只是，当那个被自己强迫挤出的笑容达到脸上的那一刻，老齐突然又有点想哭……
老齐突然有些害怕继续面对这样一份调令，或者说这种回归现实的残酷让老齐觉得真的很难受。是啊……期盼，渴望终究只是愿望……
老齐把那份调令递给袁小连长的时候，他甚至不敢去看那五十九个孩子脸上那微微的诧异和掩饰不住的空茫……
是的，就好比心里有一小块地方被一个不知名的因素悄悄占据，自己却从来没有意识到；直到那这块被占据的地方即将被掏走的那一刻，才猛然感到疼痛的感觉。
老齐有些哀伤的默默地念着那个小连长的名字：袁朗……
想起那份调令：由集团军参谋长直接批示，直接调往军中利刃——师属A大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