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歌有瑕》故人西风

3、三 作死

　　大雪纷飞。
　　所有的宫阙都被茫茫的白雪所覆盖，只在雪中留下深深浅浅的阴影。
　　因为大殿处在翠明山的最高处，所以顾青歌一出殿门就看见了无数白雪中弥子瑕那个黑的像乌鸦的影子。
　　他一扯嘴角，跳起来高声喊“弥公子！！！”
　　“弥公子弥公子弥······”空旷的山间开始不断回荡。
　　弥子瑕黑漆漆的背影顿了顿，没有动，可以一边的洛图却转了身，回过头一脸灿烂的对着顾青歌笑“东护法，你来的正好！”
　　顾青歌直觉的不妙，可一想到他还欠着穆鸳一大笔钱，他又只能望过去，忽视掉一边的洛图，直奔弥子瑕而去。
　　还没奔到弥子瑕面前，洛图就朝着他迎了过来，顾青歌目不斜视的忽略掉他，转了个弯，继续朝着弥子瑕冲刺。
　　随着脚步声越来越近，弥子瑕终于慢慢的转了回来。
　　顾青歌当即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正要开口说话，却突然一个闪身，离之前奔走的路线远了足足两丈，洛图见状，脸上闪过明显的一份悻悻，顾青歌立即回头奉送上一个欠揍的笑容，马不停蹄的继续狂奔。
　　可就在那个瞬间，他的脚下忽然一阵山摇地动，下一刻，他就以一道流畅的抛物线，朝着不远处的弥子瑕直直的砸了过去！
　　还有五丈了！
　　还有四丈了！
　　还有三丈了！
　　还有一丈了！
　　顾青歌汗毛一竖，眼见就要和黑脸的弥子瑕来个亲密接触，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弥子瑕终于微微抬了眸，轻轻一个闪。
　　啪嚓！
　　顾青歌一头栽进了方才弥子瑕所站的雪地里，留下一个四仰八叉的人形。
　　洛图大步跨过来，弯着腰看着坑里的顾青歌，脸上全是笑，嘴里头却焦急的问“青歌，你没事吧？”
　　“······”坑里的人静默了半晌，终于从坑中猛地抬起头来，愤怒的瞪着一边冷眼旁观的弥子瑕“你刚才为什么躲开？”
　　“呼啦啦···”一阵西风吹过，弥子瑕面无表情的看了顾青歌半晌，终于缓缓开口。
　　“因为你看起来很重。”
　　轰隆隆！！！
　　在场的两人石化。
　　弥子瑕弹弹袖子，利落的转身离开。
　　一时间，整个翠明山只听得见弥子瑕踩在雪地上发出的沙沙声。
　　在弥子瑕走出第四步之际，身后终于爆发出一阵狂躁的怒吼“弥子瑕！！！！”
　　弥子瑕连停都没有停一下，继续专心的朝前走，洛图连忙上去按住狂躁的顾青歌，急声低问“你想不想扳回一局？”顾青歌挣扎的身子瞬间一僵，转过头来阴森森的盯着洛图，道“怎么做？”
　　洛图眼睛一弯，低声问“你知道弥公子这种人最怕什么吗？”
　　“怕什么？”
　　“不要脸！”
　　“你骂我！”
　　“不不不！”洛图连连摆手“我是指对付这样的人就要不要脸！”
　　顾青歌狐疑看他。
　　“真的！”洛图胸有成竹的道“他这种人是君子，君子最怕什么？那自然是小人，而小人最大的特点是什么？那自然是不要脸，只要你能做到这一步，他就是不被你气个七窍生烟，也得被你恶心的吃不下饭！”
　　“此话当真？”
　　“那是自然！”
　　“那我知道了！”顾青歌得了指点，从地上一骨碌爬起来，“缠字诀嘛！我懂了我懂了！”说完，他拍拍衣裳上面的雪花，又兴奋的朝着不远处的弥子瑕冲过去。
　　“弥公子！”他上去兴奋地摇尾巴“我们阁主说了，接下来的这一个月的时间，在下都要待在弥公子你身边，以便于事事提供帮助，所以幸会幸会啊！”
　　“······”弥子瑕转过头看了顾青歌一眼，转过去继续往前走。
　　顾青歌眼底闪过一丝狡猾，立即闪身跟上去，大有阴魂不散之意味。
　　两个人别了洛图，在翠明山上逛了一个下午，一路上顾青歌使了浑身解数，可弥子暇就像老僧入了定，怎么也没能恶心到他，只是随着他越来越沉默的态度，让顾青歌在心头直呼划得来。
　　逛完了翠明山，顾青歌带着弥子瑕去了蜀厅。
　　整个翠明山的后勤都是由穆鸳在管，虽然穆鸳今年不过十六岁，可是点子却是出了名得多，比如这个蜀厅，就是穆鸳出的点子。
　　她将整个翠明山的饭厅分为了八个厅，其中的蜀厅就是其中一个，其他的，还有什么湘厅，鲁厅之类的，每一厅都有自己不同的特色，所以翠明山上的人可以按照自己喜欢的口味选择。
　　顾青歌向来嗜辣，所以今日也不例外的去了蜀厅。
　　一坐下，顾青歌就熟练地忽视了坐在一边的弥子瑕，流畅的念出了一大串菜名，后堂的伙计显然也是熟悉了顾青歌的口味，飞快的去了后堂。
　　顾青歌这下得了闲，一边抱着酒杯小酌，一边笑嘻嘻的和弥子瑕东拉西扯。
　　“弥公子，你之前长在哪里啊？我怎么看你都不像是个江湖中人那！”
　　“弥公子，你觉得我们翠明山怎么样呢？和你之前带的武林盟比起来。”
　　“弥公子，怎么不喝酒啊？这可是陈年的花雕，一般人我都不给他喝的！”
　　“弥公子，你喜欢川菜吗？我可喜欢了！”
　　“弥公子，那个什么弥倾楼是你什么人啊？我才不信你堂堂武林盟的大弟子会为了一个女人在这里呆这么久呢！”
　　“弥公子，你去过青楼吗？嘿！我和你说，这一转儿的青楼我都熟得很，下次我带你去开开眼界啊！”
　　“弥公子，弥公子，你为什么不说话呢！难道是看不起我？”
　　弥子瑕的眼睫终于颤了颤，抬起眸来给了顾青歌一个冰冷的眼神，顾青歌立刻毫不犹豫的抬起头来和他对视。
　　半晌，弥子瑕淡淡的移开了眼，道“你说得对。”
　　“诶！什么对？”顾青歌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
　　“······”
　　顾青歌几近抓狂。
　　好在这个时候，后堂终于做好了饭菜，一道道的端了上来。
　　顾青歌看着弥子瑕看见菜式后微冷的脸色，终于又嘚瑟起来。
　　“来来来！”他殷勤的使劲往弥子瑕碗里夹菜“这川菜啊，讲究的就是麻辣，你快尝尝，味道特销魂！”
　　弥子瑕盯着碗里红艳艳的菜看了半晌，又抬起头来冷冰冰的盯着顾青歌，顾青歌向来是个不怕死的，当即没事儿人似得对着他挑挑眉，继续给他布菜，在终于堆满了他一个碗之后，顾青歌总算笑眯眯的收了筷子，拿眼睛偷偷瞄他。
　　大厅里冷得几乎能把人冻死。
　　吃过晚饭，顾青歌总算是良心发现，吩咐下面的人带着脸几乎和他的衣衫变成一个色的弥子瑕到山上特有的温泉洗澡，吩咐完，他自己就借口还有事，闪了人。
　　要说顾青歌到底有什么事？那自然还是好好地坑一把弥子瑕，他一边紧锣密鼓的朝着弥子瑕将要去的温泉赶，一边在心里头想，良心发现？笑话，他顾青歌会有良心发现的一天？
　　一想到接下来要发生的事，顾青歌就乐的浑身颤栗。
　　到了温泉，弥子瑕果然还没到。
　　顾青歌三下五除二扒了衣服跳进了满是雾气的温泉潜伏起来。
　　夜色清淡，雪下得小了些，黑色的天幕里，无数细小的冰点飞散，落在脸上额上，带起一小片肌肤颤栗。
　　温泉的四周的梅树上悬着许多灯，在夜色中折射出暖融融的光，梅香四溢，开的正是茂盛。
　　水雾蒸腾起来，在寒冷的空气里散开淡淡的乳白色雾，看起来格外缥缈。
　　顾青歌在泉水里呆了很久，久到几乎要睡过去的时候，他终于听见了吱嘎一声开门声。
　　睡意瞬间消散的干干净净，顾青歌狠狠地吸了一口气，躲进水里。
　　不一刻，顾青歌就听见了人下水的声音。顾青歌连忙把自己藏好，闷在水下面暗自激动。
　　很快，那边的人就没了动静，顾青歌暗自感慨一声温泉的魅力果然是无穷的，一边轻轻地朝着弥子瑕下水的地方潜了过去。
　　昏黄的水光游移不定，水面上飘荡着细碎的腊梅，在水里投下点点阴影。
　　顾青歌轻手轻脚的划到弥子瑕身边，然后慢慢的从水里探出来。
　　可他刚一抬眼，整个人就愣住了。
　　这，这男人是谁喔？
　　顾青歌愣了半晌，才反应过来这个人的确是弥子瑕，只是没了白天冷峻，整张脸的线条看起来柔和了很多，甚至让他一下子都没有反应过来。
　　水雾缭绕。
　　顾青歌盯着弥子瑕的脸，有些发愣。
　　恰好在这个时候，对面的男子静静的睁开了眼，和顾青歌对了个正着。
　　一时间，谁也没有说话。
　　围绕在两个人面前的水雾逐渐消散，弥子瑕和顾青歌对视了一阵，又变回了白天那张棺材座子脸。
　　顾青歌只觉得一阵胃疼。
　　本来准备吓死那丫的，没想到还没出手就被这混蛋的样子搞得晕头转向，实在是出师未捷，马有失蹄，顾青歌在心里诽谤了一句，准备继续按着计划实施，清清嗓子刚准备开口，就听见那边的弥子瑕冰冷的声音。
　　“你怎么在这？”
　　顾青歌嘴角一抽，条件反射想发飙，可一想到接下来的计划，他又生生挤出一个笑容，道“这里是我专属的温泉啊！”
　　“······”弥子瑕不语，只是用眼睛冷冰冰的看着顾青歌，顾青歌心头一虚，道“是我让他们把你带来的，你看，我们是好兄弟吧！好兄弟有了好多东西是不是该一起分享，所以我让他们把你带来了······”
　　“······”
　　“好吧，我就是向你，不，”顾青歌突然停下来，眼睛一转，心头闪过一个绝妙的好主意“其实吧，”他慢吞吞的伸出一根手指在弥子瑕越来越僵硬的胸膛上画圈圈“我对你一见钟情了，现在这里趁你不注意把你上了。”
　　“······”弥子瑕不语，只是飞快的伸出一只手对着顾青歌画圈圈的手一弹，顾青歌见势不好，连忙缩回去背在身后迅速道“我只是想向你炫耀一下我的温泉。”
　　弥子瑕动作一顿，半晌，他从温泉里站起来，转身准备离开，顾青歌急了，连忙上去抱住他的腿，道“不行不行，你不能走，你要出去被洛图发现，我就惨了！”
　　弥子瑕低下头，端详了顾青歌一阵，终于转身回到水里，指着泉水的另一边，道“过去。”
　　顾青歌做可怜状。
　　“过去。”
　　“其实我真的是······”
　　弥子瑕转身要走，顾青歌扑上去一把抱住他的腰，就在这个时候，弥子瑕转过头来狠狠地给了顾青歌一眼刀，顾青歌背后一凉，依旧腆这脸死死的不撒手。
　　“放开。”弥子瑕的声音越发的寒冷。
　　“除非你不离开”
　　“放开。”
　　“不。”
　　“······”弥子瑕轻轻吸了一口气，最后总算妥协了似得，带着顾青歌一起回到水里，然后继续指着对面的水，道“过去。”
　　顾青歌一步三回头的过去了，可怜兮兮的趴在水上望着他。
　　弥子瑕冰冷的脸色总算好了一些。
　　顾青歌本来就存了要气死他的心，见他神态缓和，又立即道“弥公子，你喝酒吗？”
　　弥子瑕不理他。

　　顾青歌眼中闪过一丝得逞的笑，哗啦哗啦游了几下，继续对着弥子瑕吼“弥公子，你喝酒吗？”
　　弥子瑕依旧不理他，只是身子默默的朝后退了一寸，和他拉开了距离。
　　顾青歌继续往上凑，锲而不舍的道“弥公子，你怎么不理我？”
　　弥子瑕猛然睁眼，凝视了顾青歌半晌，一字一句的道“离我远点。”
　　“子瑕······”顾青歌话锋突然一转，摆出一副含情脉脉的表情看着弥子瑕，道“其实，刚才我说的，都是真的···我······”
　　弥子瑕再也受不了了，不顾一切的从水里爬起来，穿上衣裳准备离开。
　　就在他穿好最后一件衣裳的时候，顾青歌突然打了一个呼哨，大声道“弥公子，你的身材真不错”
　　弥子瑕的动作突然生生顿住，转过头去，隐晦不明的盯着顾青歌。
　　顾青歌直觉得有点不对头，小心翼翼的朝后退了退，防备的盯着弥子瑕。
　　可没想到他刚一抬头，他的面前就哗啦一声劈头盖脸的溅了他一脸的水花。
　　还没等他弄明白到底是怎么回事，一个炙热的气息就猛地出现在他的面前，腰被人狠狠地箍进怀里，下巴被一只手挑起，强迫他看向对方。
　　顾青歌心头一慌，无措的撞进对方的眼眸中，一时间回不过神来。
　　“你不是喜欢我么？”对面的棺材座子脸危险的眯起了眼睛。
　　“对，对啊！”
　　“那你慌什么？”
　　“我哪里，喜欢的人就在面前，你说我慌什么？”
　　“······”弥子瑕不语，眼睛眯得越来越细，脸不自觉的朝着顾青歌靠了过去。
　　顾青歌在心头疯狂的后悔，自己真是偷鸡不成反噬一把米，难不成武林盟的接班人，德高望重的大弟子竟然真的是个断袖？那自己岂不是亏得大了？？
　　突然之间，他脑中灵光一闪，微微勾起嘴角，在面前男子有些惊异的表情中乐呵呵的道“你眯起眼睛的时候好丑！”
　　“······”
　　气氛诡异的静止了。
　　半晌，弥子瑕恨恨甩开顾青歌拂袖而去。
　　脚步声逐渐远离。
　　顾青歌沉默的看着弥子瑕越走越远，嘴角的弧度越来越大，终于忍不住抱着肚子狂笑起来“哈哈哈哈哈，这个傻瓜，总算是吃瘪了哈哈哈哈，我还以为他有多厉害呢，真是逗死本大爷了，哈哈咳咳咳，咳咳咳，呛，呛死我了······”
　　挣扎了半天，顾青歌才把刚才一不小心滑进池子里灌进去的水吐出来，捂着肚子笑的难受。
　　估摸着弥子瑕应该已经到了住的地方，顾青歌决定再接再厉，继续去恶心他！
　　穿好衣服，顾青歌轻车熟路的回房抱了自己的被子往弥子瑕的房间走。
　　进了院门，顾青歌很容易就找到了弥子瑕住的房间，礼貌的敲了敲门。
　　“什么事。”房间里传来弥子瑕冷淡的声音。
　　“我家阁主说······”顾青歌清嗓，正准备一本正经的撒谎，可他话才说道一半，弥子瑕就猛然拽开了房门，高居临下的看他。
　　顾青歌毫无知觉的挤出一个灿烂的笑容，道“我家阁主说，要我过来保护你。”
　　“不需要。”
　　“可是我已经来了。”
　　“···不需要。”
　　“不然我们阁主会······”
　　“你真的这么想？”顾青歌还没说完，弥子瑕突然打断他的话，微微歪着头道，顾青歌仿佛发现了什么，当即抱着被子准备跑路，可才走了两步，他只觉得腰上一紧，随即，腰上猛地一松，裤子利落的下滑一截。
　　顾青歌当时脸都绿了，转过头去咬牙切齿的道“你卑鄙！”
　　弥子瑕毫无波澜的看他。
　　顾青歌一口老血涌上心头，张嘴正准备骂，就听见对面的男子面无表情的道“你这个样子真丑。”
　　他他他，他简直是！
　　顾青歌几乎要被气得血脉逆流了，他，他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厚颜无耻小肚鸡肠的男人！！
　　他脑袋一热，冲上去一把撞开弥子瑕，冲到房间里四仰八叉的躺在唯一的一张榻上，道“这是你逼我的！”
　　弥子瑕默默的跟进来，站在榻边上看他。
　　半晌，顾青歌感到自己手臂上被压了一个物件儿，他睁眼一看，却是弥子瑕背对着他坐在他的胳膊上，正在慢悠悠的脱衣裳。
　　顾青歌浑身一颤，霎时使出吃奶的劲儿使劲逮着自己的手臂扯，可那弥子瑕是吃了秤砣铁了心，无论他怎么用力，手臂就是扯不出来。
　　“卑鄙小人，快滚开！”
　　弥子瑕转身低头看他。
　　“你不是要在这里睡么？”
　　“我现在不了！”
　　“可我不想让你走了。”
　　“你，你真是，行了行了，我认输，我认输，我不来烦你了，真的！”
　　弥子瑕不说话，依旧默然的看着他。
　　顾青歌一咬牙，道“你走开，我真的不来烦你了。”
　　“···这是你说的。”
　　“恩。”
　　两人对视半晌，弥子瑕终于慢慢的挪开了身子，让顾青歌坐起来。
　　顾青歌一个猛子翻到地上，留下一句你等着，提着裤子一溜烟儿跑了。

　　顾青歌向来是个不死心的，虽然这次吃了憋，接下来的日子里，他便想着法儿的捉弄弥子瑕，可让人大跌眼镜的是，虽然弥子瑕看起来一副冷若冰霜正义凛然的样子，无论顾青歌怎么捉弄他，最后炸毛的总是顾青歌，于是乎南护法穆鸳与剩下的两位护法得出了一个结论，弥子瑕弥公子是个腹黑的。
　　顾青歌每日忙着与弥子瑕斗志斗法，也没有时间在去理会多的东西。
　　很快，一个月的时间到了，一个月的最后那一天，逍遥阁阁主洛图找到了顾青歌，道“青歌，有活儿了！”
　　顾青歌刚才才被弥子瑕恶整了一番，心头正是火大，恨不得早日离开翠明山，永远都见不到弥子瑕那张又臭又硬的脸才好，听见有任务，连生气也顾不上了，当即正襟危坐，一副洗耳恭听的模样。
　　洛图笑了笑，道“这次顾客委托的任务是从冰焰山庄盗取水火鳞甲，难度不大。”
　　“好说好说，”顾青歌答得很快，“那我什么时候出发？上面说没说什么时候必须带回来？”
　　“不急，雇主要求我们三个月内将鳞甲带回来就是，不用着急，所以明日出发。”
　　“知道了，还有别的事吗？”顾青歌例行一问。
　　“有。”洛图点点头，顾青歌嘴角一抽，他真的只是例行公事而已，叹了口气，他等着洛图说后面的话。
　　洛图对着他露出一个狐狸般的表情，道“这次的任务你有一个搭档。”
　　顾青歌心下一阵慌，颤着声音道“那个人不会是······”洛图看着满脸慌张的顾青歌，笑的春光灿烂“弥子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