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水谣》扶然i

7、第 7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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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西洲回去后就将自己锁在房间，期间方归于来见过她一回，她没有开门，屋子里就她一人。
　　方归于在门外说：“妹妹，你将门开开，不愿嫁那便不嫁了，我不强迫你。“
　　门内西洲轻声说：“我愿嫁。“
　　“那你这却是做什么，听闻府里下人说你已将自己在这房间里关了三天，若是身子扛不住了该如何是好？“
　　“我不过是太欣喜了，一时胡来，表兄放心，我无碍的。“
　　“那便好，妹妹，你我两家如今已定了婚期，明日科考结果公布，半月后我迎你过门。“
　　“甚好。”
　　方归于又想说点别的，却来了一个丫头说鹿太史要见他，他只好对西洲说：“妹妹，那你可千万好生照顾自己。”说完便走了。
　　屋内，西洲在桌前，一针一针绣着扶清的名字。七天，她用七天时间绣了一条手帕，上面有山水风烟，有林扶清三个字。
　　曾经，她就是这样一针一线的给那个武将绣了一条手帕，后来，武将家的妹妹告诉她，武将被埋在边关，下葬时，唯一的陪葬就是那条手帕。武将家的妹妹还说，武将唯一的遗言，是让西洲嫁个好人家。
　　彼时，西洲已有身孕，孩子的父亲就是武将。
　　送走武将的妹妹之后，西洲就倒在了后院，待醒来时，孩子已经没了。
　　她一醒来就捱了鹿夫人一耳光，鹿夫人指着她破口大骂：“你怎能做出这档子下贱事？我鹿家的颜面被你置于何处去了？你怎么对得起列祖列宗？！我怎就生了你这么个东西？”
　　屋里只有她们两人，其余知情的丫鬟大夫已经被做了。
　　鹿夫人哭了，跪坐在地上哭道：“你怎能！你怎能？你怎能……”
　　西洲此时才惊觉自己有了身子，她有些手足无措，整个思绪都是乱的，连带着语言也乱了，她完全说不出话，全然不知该说什么话。
　　鹿夫人的哭声渗进她的耳朵里，幽怨凄凉，可她如今，却连怎么哭都忘了。
　　后来，西洲康复。后来，鹿夫人视她如仇雠。后来，西洲遇见扶清。后来，西洲同归于成亲。
　　西洲还记着遇见扶清那天,寺庙里桃花灼灼，扶清站在花雨中，西洲只望了一眼，便再也走不出那场花雨。可惜，后来花雨中再无他，那些执念，也不过只是西洲一个人的执念。
　　西洲出嫁那天，扶清收到了请柬，看到请柬时，他才终于懂了，那一日，西洲是来同他道别的，在哪一日未曾伸出的手，以后就都只能垂下。扶清拿着请柬在桃树下站到深夜，他想，以后，那个丫头嫁作人妇，想来是会规矩很多的吧。
　　分明说的是不爱，却又见不得她离开。
　　“扶清。”
　　扶清乍然听见西洲的声音，慌忙循着声音看过去，西洲正站在院子里，月关轻轻柔柔地飘落在她身上。
　　这时的她的身影横跨了时间，隔了许多年之后，仍会出现在扶清的梦里，像是一首失传了很久的古诗，美得很渺远又很真实，在长长的岁月里如春梦秋云般安抚了在现实中无处可去的灵魂。
　　扶清看着她说不出话。
　　西洲走向他，递出手帕，说道：“后日我就出嫁了，这个送你。我要嫁的人原是江南人，婚后，我们自然是要回江南的。此后，你我便是君居京都我往南，山高水长两不见。我此番，是来同你道个别。”
　　扶清接过手帕，说道：“此后，两不见吗？”
　　西洲突然舍不得这个院子，她说：“你不挽留一下的吗？”
　　“挽留有用吗？”
　　西洲红了眼：“有啊。‘
　　扶清看着她：“可是我为什么要挽留？“
　　扶清觉得很疼，可是，他给不了她任何承诺，给不了她安稳，给不了她幸福，所以他祝福。
　　“也对，你为什么要挽留呢，只是我爱你，你又不爱我。你为什么要挽留呢？你何必挽留呢，”西洲自嘲般笑道：“林大人，鹿某深夜来访，多有叨扰，望乞海涵，告辞。“
　　西洲走后，扶清在树下站了一夜。
　　西洲出嫁那天，他送了极其奢华的贺礼，本人却称病未到场。
　　而至今，京洛的人们都还记着那场婚礼上，状元郎方归于是何等意气风发，而新娘鹿西洲是何等明艳动人，一时传为佳话。
　　直到新婚当晚，新娘鹿西洲逃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