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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雨下初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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碧脂河是影丘书院内唯一的一条水道,清澈透明的河水蜿蜒着穿过书院,河道两岸被种满垂柳,微风轻轻拂过的时候,低垂的柳丝会在微风中左右摇摆,就像一名天生的舞者在水面上舞蹈,柔和而美丽。偶尔有几片柳叶飘落在水中,溅起几点水纹,惊了水中鱼儿。
“这里能让我忘记自己的身份”,国主方秋林这样说到。
在这之后,匠人们便在这河道边兴建了一方亭子,取名忘忧亭,以供贵族们游玩休憩。
“晓楠,你说这有什么好玩的,偏偏你们都还喜欢到这来凑热闹,我就看不出这里有什么好的,不就有条河,有点树吗,有什么稀罕的?”忘忧亭上,身着红色锦裙的女孩不解的问身边同来游玩的女孩。
“一水,一木,一花一叶皆是景,姐姐,你只是还不能体会罢了”。旁边一位穿着绿色锦裙的女子,轻起贝齿,含笑着说到。显然这就是那个被唤作晓楠的女孩。
“我最喜欢古人一句诗“秋阴不散霜飞晚,留得残荷听雨声”。明年叫他们在这里种上十里荷花,姐姐到时在和我一起来玩才好。”绿衣女子继续说到。
“我是不懂你说的什么诗啊,花啊的,到这看什么破亭子,还不如去逛逛街,听说影丘新来了一帮唱戏的,唱的是武征王姜羽的故事,我带你看去。”红衣女子似乎有点不耐烦了。
“你怎么和你父亲一样,只喜欢什么马背豪情,沙场征战的,好生无趣。”女孩走到亭边,看着雨滴打在碧脂河上,将原本平静的水面激荡的泛起层层水花。“我好不容易出来一趟,姐姐也不遂遂我的心愿,陪我转转。”
“我这不是在陪你吗,而且你贵为公主,还担心没人陪!”
角落里传来轻轻的咳嗽声,在雨中显得很不清晰,但红衣女孩还是注意到了,眼角闪过一丝寒芒,喝到,“谁躲在那里,出来。”
舒浩自被江里赶出来后,就直往刑房奔去,尽管影丘书院号称拥有江丘最美的景色,可舒浩此时却全无心去欣赏。现在他只是想着怎么能少受点苦。
“穿过忘忧亭,就快到刑房了”舒浩至今都没想出什么好办法来,所性就在忘忧亭石阶上坐着,一来可以避避雨,二则也可以想想办法。
舒浩也知道有人在忘忧亭上,原本一心只在担心着自己,便也没心思理他们。
突然听到有人喝问,吓了一跳,唯恐自己有得罪了什么人。‘肯定是刚才的咳嗽被他们听见了’舒浩心想。
当舒浩转过石阶,出现在他眼前的确是两个绝色美女。一个穿着红色的锦裙,修长的身形下,却有着凹凸有致的身材,细长秀气的眉毛,搭配上一双明亮的眼睛。而另一个则穿着绿色的裙子,在那有如美玉般的脸上,盛放着花朵一般的笑容,洁白的牙齿犹如排贝一样整齐的排列着,给人一种柔和安静之美。
舒浩看的有点呆了。
女孩看舒浩一身衣物,便知不是什么贵族公子,只当是哪位公子的奴才。声音变得更加严厉,怒喝这问道:“你是谁家的小厮,跑到这来偷听我们讲话”
“我叫舒浩,不是谁家的小厮,是刚入学的学生,在这亭下躲雨”,舒浩怯声怯气的回答到。
女孩细细打量这舒浩,看他全身几乎都是湿透了的,方才有几分信了舒浩说的。过了半响,方才又问道“下雨天,你不在屋内温书,跑出来做什么。”
“江里让我到刑房领罚”舒浩极不情愿说出这件事,感觉事件非常羞耻的是一样。
听舒浩说到这里,反引得红衣女子笑了起来,笑得花枝乱颤,“江里那个糟老头,满口仁义道德,反到总喜欢拿你们做文章,我最是看不上他。”
“你到刑房去,说你是我的人,看他们敢不敢动你。”女子看着舒浩,有转过头来看看身边的绿衣女子。突然想到了什么,从女子腰间取下一枚玉佩,将它扔给舒浩,笑着说到“你就说你是楠殿下的人”。
听到女孩称呼绿衣女子为楠殿下,舒浩瞬间就意识到这两人身份之尊贵。舒浩曾听人谈及过这位楠殿下。
那是在两周前的事了,舒浩偶尔听到两个同窗话。
“你知道吗,据说国主最宝贝的公主楠殿下过几天也会来书院读书的,到时我们就可以一饱眼福了,听说楠殿下是整个影丘都排得上号的美人呢?”其中一个人流着哈喇子,一脸满足的说到。
“我也听说了,要是我们中有人能得到公主的青睐,”另一个男子显然也在意淫着什么,双目放出异样的光晕。
舒浩走在他们身后将他们的话全都听见了,不过这两个人似乎都不在意舒浩。
听着女子的话,舒浩有些愕然,抬头看看女子身后的楠殿下,看着他沉默不语,似乎是默认了女子说的。
舒浩自来到书院后,早就想找依附于哪一方势力,只是所有人都嫌弃他是个没什么背景的人,没人在乎他。今天竟然碰到这样的机会,便觉喜从天降,一把抓过玉佩,收入怀中,唯恐他们会反悔。
“愿为殿下行犬马之劳”舒浩高呼到,深深的鞠了一躬。
没有回答的声音,空气中弥漫着浓郁的寂静,只能听到亭外的雨声,雨滴飘落在青石板上,敲打出“嗒嗒”的声音。如果在认真听的话,舒浩甚至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一下,两下,它在不安的跳动着。
半响,才听到回话,“你先下去吧,有事我会找你。”楠殿下缓缓说到,声音不大,却是少有的清脆悦耳。
舒浩这才敢站直身体,偷偷的看了一眼这个盛传有着倾世美艳的公主。在那一张美玉般白皙的脸上,不夹带一丝感情。
舒浩又一次冒雨冲进了雨中,不过,这一次却没有了刚开始的不知所措,反倒有种路逢贵人的喜悦。
待到舒浩走远,方晓楠才悠悠问道:“姐姐,你怎么就让我收了这么个人,不会只是因为你讨厌江里吧。”
“对啊,不行吗”,女子没心没肺的说到,“你刚来书院,我就给你找了个小弟,姐姐对你多好”。女子拍了拍方晓楠的肩膀,意思是我对你够义气吧。
方晓楠感到很无语,心想,“这样一没权二没势的人要来有什么用,刚开始还以为自己的这个朋友能什么别的理由呢”她摆摆头,强迫自己不去想这件事。
穿过碧脂河,舒浩跑了半盏茶的时间,一间大院的轮廓在舒浩的眼中慢慢的变得清晰了,大院灰黑色的墙体在眼中渐渐的放大,墙上坑坑哇哇的,墙角留下一些从房顶掉落的瓦砾,站在不远处,舒浩已经能若有若无的听到喝吗声,哀嚎声和某些人笑声。这些声音混在一起,让人不寒而栗。
又一次走进了这间院落,舒浩能清晰的回想起以前在这里的种种,还能想起自己在那张石桌上受罚,还记得哪面墙上曾留下自己的抓痕,这些回忆如毒蛇一般在脑海中游荡,翻滚,随时打算冲出来吞噬面前的一切。
“小浩浩,你又来了,这次又得罪谁了,要不要我们去帮你求求情啊”两个看门的不怀好意的笑着说到。
舒浩紧紧握着手中的玉佩,面对这两个人,微微笑着“不敢劳烦两位大哥,知道大哥在这也苦,萧大人会不会卖你们人情且不提,若是这一去,惹恼了大人,反倒让哥哥们受罪。”
两个门子知道舒浩其实在笑他们在这没什么地位,可却偏偏不知道怎么反驳。悻悻一笑,便让舒浩过去了,只是心中还在疑惑“什么时候这小子敢这样说话了。”
进入庭院内,熟悉的一幕再次出现在眼前,带着血迹的长棍在空中划出一道红痕,狠狠的打在某位学员的背上,空气中弥漫这淡淡的血腥味,舒浩能听到皮肉在棍棒下开裂的声音,这种声音曾无数次出现在舒浩的梦中。
舒浩不由自主的紧了紧手,抓着玉佩的手暴起了青筋。
径直朝中堂走去,刑房管事萧有容正在那喝茶。享受又一个平淡的日子。
“拜见萧大人”,舒浩上前,躬身一拜。
“又是你啊,这次是得罪谁了”萧有容摆出一张笑脸。
舒浩记得这份笑容,第一次来的时候,萧有容就是摆出这张面孔,然后舒浩被打的两天不能下地行走。而这一次,他知道一切都会不一样了。
舒浩默默的把手中的玉佩系到腰带上“江里老师叫我来领罚”。
萧有容把舒浩的动作看的轻轻楚楚,虽然动作显得有点生疏,显然是照着别人的样子,第一次做这样的事。他仔细看了看那枚玉佩,朱红色的玉佩上刻着一个大大的楠子,在暗淡的刑房里格外亮眼。
“江里此人,度量狭小,我最看不起这种没有半点宽容之心的人,贤弟放心,一切有我,敢问贤弟是拜在哪家们下啊,以后一定要多关照关照老哥。”
看着萧有容变脸变得这么快,舒浩的紧张瞬间就减去了大半。。
“承蒙楠殿下不弃,觉得我还或可研墨涤砚”舒浩看着萧有容,缓缓说到。
萧有容一惊,听到是方晓楠,脸色便越加恭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