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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前世今生亦幻亦真 ...

  •   梅若瑶有些好奇,随口问道:“不知这人是谁,竟想出如此方法?”李随风怔忡不语,半晌,才长长一叹:“是秦王。”“你怎么知道的?难道你在朝廷做官么?”她对他的身份好奇了,随手拿出的一块玉石让店铺老板对他们刮目相看,如今,又说出提出这方法的人是李世民,难不成他的身份不简单么?“我有一个亲戚在尚书省,所以了解一些。”李随风胸中波涛汹涌,但是表面上还是平静如水,波澜不惊,还带着笑容,好似与自己毫不相干。
      “原来如此。”她恍然大悟,点点头。
      “我的宝贝儿子哎,你怎么在这里呀,害得你老爹好找!”
      话音刚落,柳原大步走了过来,激动万分,迸出急泪:“儿子,你这样出来啊?”梅若瑶惶惶不安,不知所措,垂首道:“爹,我、我、我不知道。”“大伯,令嫒并无大过,是在下约她出来的。”李随风见她不安,猜想她大概是偷溜出来的,而她爹爹怕她吃亏,所以才急得流泪,爱女如此,世间少有。
      “你怎么知道她是女子?”柳原止住了泪水,问道。“在下曾和令嫒见过一面,而她身着女装,在下就知道了。”李随风道。柳原打量了一眼,暗自点头,相貌儒雅,表面上应该和月痕配了,不知为人如何。
      悄悄把梅若瑶拉过一边,脸色沉重,正色问道:“他有没有占你便宜?”梅若瑶红着脸娇嗔道:“人家是正人君子,哪像......”“好好好,我知道了。”柳原连说三个好字,忽地面露狡黠的笑容,“你现在穿着男装也挺俊俏,也没有性命之忧。看来,我的女儿离出阁不远了。”梅若瑶闻言,一张俏脸通红:“爹,我不理你了。”
      柳原原本就对柳月痕身上的诅咒忧心忡忡,见她没事,放了一大半的心,想起昨天她穿得不伦不类,不会就为了见他吧?
      另外,他对于柳月痕的变化,不是没有察觉,只是心思疏忽,见她温文尔雅,举止轻柔,还心中暗喜,为她的改变而高兴,忙改口道:“既然没事那就好了。”又向李随风嚷道:“你叫什么名字?”
      李随风见他们父女交头接耳,窃窃私语良久,纳闷不已,正不耐烦时,见柳原向自己问话,颇为无礼,想起梅若瑶的斯文高贵,与他不似父女,道:“在下李随风。”
      “我的女儿交给你了,如果有什么差池,我就对你不客气了。”
      李随风忙道:“万万不可......”“什么万万不可,我说可以就可以。”柳原眼一瞥,看到了梅若瑶手中的包袱,诧异地问,“这包袱是你的吗?”
      “这......”李随风刚欲否认,梅若瑶怕露出马脚,款款说道:“爹,这是李公子的。”“那怎么让你拿着?”柳原责怪道。“是我见他拿得太久了,帮他拿了会儿。”梅若瑶顾不上矜持了,连忙说道,“爹,你不是要把我交给他么,现在你该走了。”
      见女儿下了逐客令,柳原心说果然是女大不中留,苦笑道:“我这就走,你们当心点。”梅若瑶怕他生气,细声细气道:“爹,你自己也要小心点。女儿会当心的。”
      待他走后,两人一时间竟默默无语。
      李随风像是想起了什么,面露喜色,笑道:“记得我们见的那个地方吗?”梅若瑶点点头。
      怎会不记得?那么多曼陀罗的花在绽放,妖媚艳丽,却很高贵,而且散发的致命的香气,单看表面,见它娇艳清丽,花瓣粉嫩,谁都会以为这是普通的花朵,不曾预料过它有致命的毒性。更重要的,是她永远记住了那个充满血腥的夜晚,陈大婶的死,现实的残酷,律法的不公平,让她刻骨铭心,偶尔,也会做梦梦到了陈大婶嘴角流着鲜血,一息奄奄的样子,会让她从噩梦中惊醒。
      “曼陀罗已经没有了,种了许多柳树在那里,你要不要去看看?”
      “真的么?”梅若瑶欣喜地笑了,又蹙眉道,“我想到陈大娘坟前看看。”
      她愕然,“扑哧”一声笑了。因为,李随风也正好说这句话,两人的想法不约而同到了一块,心道:“难道这就是心有灵犀?”
      西郊的曼陀罗果然已经不见,取而代之的是柳树,枝叶繁茂,好似绿色的门帘,将世俗的一切隔绝在外,令人烦恼皆消。
      远处传来阵阵琴声,低沉委婉,情感细腻,一种无可奈何的伤春悲秋之感,还有一种伤心伤情,感情无落的悲怆之意,闻者心碎,黯然神伤。
      偱声而去,见一位道士正在那里焚香抚琴,他须眉发白,神色专注,还未察觉有人已经靠近,迳自奏曲,万物混沌,唯我而已,还未曲终,忽有裂帛之声,琴声戛然而止。
      “呀!宫弦断了!”梅若瑶听得正入神,不想琴弦忽断,好生惋惜,不假思索,脱口而出。
      懂琴的人不在少数,可光凭耳力就晓断的哪根弦,怕是没有几人。
      “居士也懂琴么?”道士仍旧坐在那里,阖目出神,问道。
      “懂一点。”
      “可否奏一曲?”
      “琴弦已断,如何奏得?”李随风淡然说道,“你这不是分明强人所难么?”
      梅若瑶却道:“只要有心,便可奏得。”语毕,李随风接过手中包袱,便走到道士面前,说道:“在下献丑了。”
      “居士不必谦虚。既然有心,那便替老道奏一曲给一位女子吧。”
      “不知道长所说何人?”梅若瑶心道出家人应该六根清净,不染尘埃才是,怎会有意中人呢?
      忽地转念又想:不会是少年时的情人吧?到现在也记得,真是用情很深呀!
      “那位女子年方十八,不久之前身中曼陀罗之毒,命丧于此,今日是她的尾七。”
      梅若瑶无语,暗暗吃惊,有一种最大的秘密被人窥破之感,惊慌不安,不由地想:“他是什么人?这话怎么好像在说我?难不成他知道?”
      心中起疑,自己还是端坐琴前,凝神静气,整顿肃容,抚手轻弹,一曲将了,心中大为诧异:琴声之中虽婉转悠扬,缠绵悱恻,可隐隐有兵戈战乱、血腥杀戮之意,这不是她的本意啊!
      眼前的实现模糊了,杨柳依依,却变成了自己在向另一位男子厉声质问:“你为何不告诉我?”
      “在下家中已有妻,辜负了姑娘,实在惭愧!”
      “现在给你两条路:一是娶我,休妻;二是我把你杀了,以偿还你的罪孽!”
      男子沉默以对。
      她便道:“我去杀了你老婆,你信不信!”又道:“我没有你老婆漂亮么?让你如此难以抉择!”
      “姑娘天人之姿,贱内如何比拟?不过弱水三千,只取一瓢而已。姑娘若是恨,便是恨我,在下愿用性命做交换。”
      她沉吟半晌,犹豫不决,方自恨声道:“好一个有情有义的汉子!不枉我柳月痕曾经爱过。你回你家家去吧,好好陪你老婆。要是再来长安,我便娶你人头。”
      “姑娘,如有何差遣,在下万死不辞。”说完,作了长长一揖,头也不回的走了。
      冰冷的泪从颊边滑过,她凄然一笑,自语:“如此结局,实非我所料。”
      柳月痕独自一人走到了长安西郊,见了盛开的曼陀罗的花儿,极为艳丽,又痴痴笑道:“曼陀罗,你这样美,固然被人当做宝,可也有人当草!”竟找了许多它的果实生生吞咽下去。
      梅若瑶虽是身处事外,可她却能深深感觉到柳月痕的柔肠寸断,断肠如斯,明白她当时的绝望的心境,见她吞食,忍不住叫了起来:“不要吃!”

      梅若瑶胸中大恸,喉中腥甜,“哇”地一声,鲜血吐在古琴上,晕了过去。
      李随风见她琴声乱不成音,七弦俱断也不察觉,而且神色异样,特地过来看看她,见她晕了过去,打横把她抱起,见她脸色惨白,神色凄楚,脆弱而无辜,心一颤,生怕她有闪失,便打算去找大夫。
      “贫道略懂医术,若是相信贫道,可否让贫道替这位姑娘把脉?”道士手持拂尘,见他露出惊讶之色,道,“这位姑娘虽女扮男装,可明眼人一看便可看出,居士不必诧异。”
      “琴技卓绝,美色无双,只是......可惜了。”把完脉,他说着让人听不懂的话似在说她,又似在说另外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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