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缘浅缘深》江晗

7、第七章

　　第七章
　　自习室里顾悠然给孟可嫄发去消息，“今天下午陪我去试婚纱。”
　　“几点？”孟可嫄很快回复。
　　“三点吧，试完正好去吃晚饭。”
　　孟可嫄回过来一个ok的手势。
　　“悠然，门外有人找你。”周青青附在悠然身旁说，“是个挺漂亮的女人，看起来不像是学生。”
　　顾悠然出去，门外的女人把她上下打量一番。
　　看到她敌意又略带不屑的眼神，顾悠然心里已了然，她就是夏言湘。
　　“在这说，还是出去坐坐？”夏言湘问。
　　咖啡馆里，夏言湘放下包，摘下墨镜同手机一起放在桌上。
　　顾悠然这才细细看她，细致的妆容，长长的波浪卷发，佩戴着一套设计杂志上刊登过的首饰。
　　“你要多少？”夏言湘的话直接了当。
　　“你是代少景，还是你自己？”
　　“有什么区别吗。”夏言湘不以为然，“顾悠然，你这样的女生我见多了，仗着自己年轻漂亮就想找个有钱人赚点钱买点名牌衣服，可你今天舒服了，知道明天去哪哭吗，聪明的就要懂得见好就收，拿着钱走的远远的，这些钱已经是你白得的了。”
　　“你也是这样的人吗？”顾悠然笑笑，“所以才会这么明白。”
　　“我怎么会和你一样。”夏言湘轻蔑的语气。
　　“怎么不一样了？”
　　“我和少景在一起多长时间了，你才认识他几天。”
　　“时间毕竟不代表一切，你怎么知道我就不是真心的？”
　　夏言湘冷笑，“你是什么真心，你喜欢他什么，你眼里看到的只是他的地位和钱罢了。”
　　“你不是吗，那你喜欢他的人占几分，钱和身份占几分。”悠然想了想，“或许我该问如果他没有钱你还会喜欢他吗？”
　　“你就不会喜欢他了吧。”夏言湘语气带着讥讽。
　　“我会，即使他没有钱，不是程远的总经理，只要他是程少景我就会喜欢。你呢？”顾悠然反问。
　　“我当然会。”
　　顾悠然笑笑，“你不会的，你下意识的反应出卖了你。”
　　“你胡说什么。”夏言湘发觉眼前的女生没有自己想象的那么好对付，她不想再绕弯子，“这么说你是不打算自己离开了，你以为少景会娶你？”
　　“你也害怕会的，所以才会来找我。”悠然看了看她反扣在桌上的手机，“很抱歉，没有让你录到你想要的。”
　　被这样看穿让夏言湘有些羞恼，“顾悠然，我们走着瞧。”说完她提起包，拿起手机和墨镜离开座椅。
　　“对不起。”夏言湘走远后顾悠然喃喃说了这样一句。
　　无论怎样，选择结婚，顾悠然的心里还是有些歉疚。
　　孟可嫄到的时候，大口喘着粗气。
　　“不是说不急的吗，怎么还这么赶。”顾悠然让她坐下休息，“先喝口水。”
　　孟可嫄拿起就喝了一大口，“还说呢，不是说好一起的，怎么你自己先来了。”说完朝里面探头看。
　　“别找了，就我一个。”
　　“啊，试婚纱程少怎么能不来，这也太少爷了吧。”孟可嫄有些不满。
　　“反正颜色和款式都挑选好了，也是按照尺寸来做的，婚纱我试一试，西装给他带回去就好。”
　　“你还帮他说话。”孟可嫄呶嘴。
　　“好啦，休息过来去换衣服。”
　　“迫不及待了。”说完孟可嫄站起来把悠然往里面推，“你也快去穿上我看看。”
　　孟可嫄站在镜子前左转转右看看，听到顾悠然出来，她转过身，“哇，太好看了。”孟可嫄绕着顾悠然转了一圈。
　　“是夸衣服的吧。”顾悠然笑笑。
　　“当然是人好看。”孟可嫄眨眨眼睛。
　　顾悠然看着镜子里的人，抹胸的白色纱裙，裙身自然垂下拖到脚后。素净的脸上有些许怔忡，长长的头发披开，盖住肩头。这就是自己穿上婚纱的样子，看着这样的自己有些陌生，悠然一时有些失神。
　　“衣服合身吗，有不合适的地方我们可以再改。”店员走过来，面带微笑。
　　“腰身刚好合适，这样就可以，不用再改了。”顾悠然回过头。
　　“好的，那顾小姐是今天取回去。”
　　“嗯，连同西装一起带回去。”顾悠然摘下项链递给店员，“一会我换下给你。”
　　“好的，那我先去收拾头纱。佩戴的首饰呢？”
　　“首饰不用了，我们用自己的。”
　　“好的。”店员说完就礼貌的笑笑离开了，其实在后面她们几个人就谈论过顾悠然，开始还以为她等的是新郎，结果来的是伴娘，在这个店里，很少见到没有老公陪的新娘。
　　顾悠然还没来的及换下婚纱就被孟可嫄突然抱住。
　　“怎么了，顾悠然拍拍她的背。”
　　“没怎么。”只是看到顾悠然穿上婚纱才惊觉她是真的要结婚了，在一起相处了那么多年，孟可嫄心里酸酸的。
　　“是不是此情此景让有些人煽情了。”顾悠然笑笑，她怎么会不知道可嫄在想什么。
　　“还说呢。”孟可嫄直起身子，“不是说好要在同一天结婚吗，言而无信的是什么？”
　　“哦。”顾悠然故意拉长了声调，“我过几天要结婚，那不结的那个是不是才是食言呢。”看到她的眼圈泛红，悠然也有些难过。
　　“你就欺负我吧，我哪来的人结婚。”
　　“会找到的，而且，你心里不是有一个吗。”
　　“顾悠然，听前一句还以为是安慰我呢，原来是打趣我。”孟可嫄抹抹眼睛。
　　“好啦。”顾悠然笑笑，“转过去我看看，还没看看漂亮的伴娘呢。”
　　“呐，看吧看吧，放心不会抢了新娘风头的。”
　　一切都在准备中，可顾悠然总觉得心里有些不安，果然婚礼前一天她收到了一张图片，看起来像是什么票据，还没来得及细看，手机屏幕显示出陌生号码的来电。
　　“喂，你好。”顾悠然向右划开接听的箭头。
　　“图片你收到了吧，可怎么办好呢，婚礼上没有新郎，这婚该怎么结呢。”
　　“你是夏言湘？你说的话是什么意思？”
　　“图片没收到吗，少景给我的机票，今天下午四点的飞机去法国，这可怎么好，本来打算去恭喜你的，这喜酒恐怕我是喝不到了！”
　　“你是说少景要和你去法国？”顾悠然很吃惊，因为拒绝结婚，他居然选择逃走吗？
　　“我不是说过吗，少景是不会和你结婚的，不管你用什么方法得到了程夫人的欢心，可少景是不会被你骗的。时间真快啊，都已经过了三点了，我觉得还是有必要和你道个别，免得你明天等不到新郎闹出什么笑话。”隔着电话顾悠然仿佛也能看到夏言湘得意的笑容，什么道别，她分明是打来嘲笑她的。
　　顾悠然看看手机，十五点十分，她打开图片，确实是十六点飞往法国的航班。她该怎么办呢，真的就这样看着他离开吗？
　　门铃声响起，夏言湘从沙发上起身，“忘带钥匙了吗？”打开门，她的身子僵住。
　　“等来了我这个老太婆让你失望了吧。”
　　“没有，我确实没想到您会来。”以为是少景来接她，来的人居然是程夫人，是顾悠然告诉了她，他们要离开的消息吗？
　　“要站在这里说？”
　　“您请进。”夏言湘连忙让开身子。
　　程夫人打量了一眼房间，“这是少景给你买的房子。”
　　“是…是刚在一起时买的。”夏言湘琢磨不透程夫人想做什么。
　　“要离开了，怎么也不见收拾好的东西，时间还没到吗，三点多了，也是时候收拾好出门了。”
　　“董事长，我……我和少景……”夏言湘有些语无伦次，程夫人果然是知道了。
　　“给少景发个信息，说你已经从家里去机场了，让他直接去机场找你。”程夫人拿起茶几上的手机放到夏言湘的手里。
　　“董事长，我和少景是真心相爱的，求您成全我们吧！我是真心喜欢少景的，我们都计划好了，未来……”
　　“你爸爸住院不是很需要钱？”程夫人打断了她的话。
　　夏言湘心中惊愕，“你都知道？”
　　“你父亲并不是海外的投资家，而是因为借高利贷被重伤躺在医院里，你母亲一边照顾你父亲一边做些手工活，不仅你父亲的病需要很多钱，催债的人也逼的很紧吧，这是六百万现金，足够你还债，给你父亲治病。”
　　程夫人的秘书把手里提的箱子放下。
　　“少景能用的钱有限，这套房子不大，另外我给你一套两倍大的房子，你父亲出院后，你们总得有地方住。”程夫人看着夏言湘，“你要知道，如果我不接受你，即使你和少景在一起也不会得到什么，反而现在你能得到的更多，就看你怎么选择了。”
　　夏言湘坐在沙发上，脸色泛白，这么长时间的谎言原来早已不是什么秘密了，只有她还在程少景的面前小心的扮演着自己海归的角色。程夫人一直以来的反对也有了答案，谁会同意这样长大的人当程远的总经理夫人，只是出身不是她自己能选择的，赌博欠债的爸爸，害怕爸爸逆来顺受的妈妈，被人追债躲藏的恐惧，哪个都是对她的折磨，都是她的噩梦。
　　“是，我承认接近少景是有目的的，可是谁不想依靠有钱人过好日子，顾悠然就不是看重少景的身份吗？其他接近少景的人就没有目的吗？为什么只有我错了，为什么可以是顾悠然，不能是我呢？”夏言湘知道她再也没有什么需要隐瞒。
　　程夫人有些无奈，她知道夏言湘一直很艰难，可她居然现在都意识不到自己的错误，“没错，人与人结婚都是会看外在条件，之所以有门当户对一说，也是因为彼此衡量外在条件，可是欺骗就是这个人的问题了，而且你知道少景最讨厌的就是别人骗他。”至于顾悠然，程夫人看到的是她一心为少景的真心，她知道顾悠然是无论在怎样的情况下都会陪在少景身边不离不弃的人，她希望自己的儿子能一世平稳，所以她不允许夏言湘这种人留在少景身边，“该选择了，你知道该怎么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