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绽如初》木有雨

5、偷窥

　　今天，天气宜人，鸟语花香，风和日丽······好吧，她就是趁机走个神······
　　“别走神。”老师提醒道。
　　如初噘着嘴，“我没走神······”
　　老师和如初也是多年交情，说话随便惯了，随手拍拍她僵硬的脖子，又拍拍她的手，“左手都耷拉到胸上了还叫没走神？”
　　如初对着镜子白了一眼，乖乖修正姿势，老师耐心指导着：“左手再高点儿，不要那么僵硬嘛，你今天怎么了？”
　　如初愣了愣，“哦，没什么，来吧。”
　　老师摇摇头，打开了音乐。
　　如初勉强集中了精神，继续练舞。可正在关键时候，她余光一撇，果然瞥见窗外的人影，她就说感觉总被人盯着似的，再一看，是一个女人，站在树阴下一动不动地盯着她，穿着一身艳红的连衣裙，似乎在对她微笑。
　　“哎呀！”如初脚下一个不稳，摔倒在地，老师刚想提醒她不要分心，却已经来不及了。
　　“初儿！”
　　这时，一个熟悉的焦急声音在门口响起。
　　如初知道是谁，却来不及回应，刚才摔倒的时候，猝不及防，手肘刚好砸在了冷硬的地面上。
　　“初儿！”颜天来赶忙扶起她，满脸焦急，“摔疼了没？”
　　如初摇摇头，眼泪却在眼眶里打转。根据她的经验，倒不会伤筋动骨，就是撞到的地方极巧，才会疼得钻心。
　　天来见她这样，原本责备的话也都咽了下去，只是轻轻戳了戳她的额头，“你是练舞还是练摔跤？”
　　“都怪那个神经病！”如初指指窗外，没好气地说，“没事儿站在外面，跟鬼似的躲在树下偷窥别人······”
　　天来朝着窗外看看，没人啊。
　　如初揉着手臂嘟囔：“以前只有男生扒窗沿，现在怎么连女的也学会了？”
　　老师在一旁听着偷笑：“男生扒窗沿还不是为了看你嘛，现在你可是声名远扬了，连我都跟着你沾光，那些小帅哥们见了我都殷勤的很呢！”
　　天来听了，微微皱眉。
　　“老，老师······”如初哑然，这是为人师表该有的样子么？“可她是女的耶！”
　　“女的怎么啦？女的就不能拿你当标杆，当偶像了？人家崇拜你嘛。”
　　“老师！”如初哭笑不得，“咝······哥你轻点儿，疼······”天来“嗯”了一声，不敢再动她的脚踝，她的脚面发红，已经有肿起来的趋势，虽然骨头没事，可是挫伤严重。天来紧皱眉头。
　　“好了好了。”舞蹈老师终于恢复了正经脸，“别练了，回家歇吧。”
　　“嗯。”如初尝试着站起来，可脚刚一着地，脚踝就传来一阵刺痛，她“哎呦”一声，疼得直咧嘴，还心慌起来。
　　天来打横抱起她，“走，去医院。”
　　如初一听要去医院，立刻摇头：“啊？不不不，也没那么疼，不用去医院。”
　　“颜如初！”
　　天来终于变了脸色，抱着她就往外走，唬着脸说：“我告诉你，你要是不去医院，汇报演出参加不了的时候你可别哭鼻子！”
　　如初不敢再吭声，“哦”了一声，乖乖窝在他怀里。
　　天来这才缓和了脸色，十分客气地说：“杜老师，我先带初儿去医院。不好意思，给您添麻烦了，改日我再来道谢。”
　　“没关系，应该的。”
　　天来抱着如初出了练舞室，一个陌生女人向他们走来，头发及肩，五官普通，干练成熟。只见她微微一笑，叫了声：“天来！”
　　天来脚步一顿，如初看看他，又瞥了一眼这个女人，差点被她的艳丽红裙闪瞎了眼，嫌弃地撇撇嘴，真俗······
　　“天来，这是怎么了？”
　　颜天来只是板着脸，一言不发。
　　如初这才正眼看她，脸色一变，哼，冤家路窄。原来就是她啊，刚才那个害她摔跤的偷窥女！
　　天来看她气得直哼哼，就猜到怎么回事了，于是淡淡道：“她的脚伤了，我要带她去医院。”
　　萧茜一怔，随即说：“唔，需要我帮忙吗？”
　　“不用。”天来绕过她，抱着如初就往前走，司机正好在门口，看如初被他抱在怀里，赶忙跑下车，打开车门，帮他把如初扶进车里。
　　“小姐这是怎么了？”刘师傅是颜家的司机，在颜家多年，天来和如初都是他看着长大的，一直亲厚。
　　“刘叔。初儿的脚扭伤了，我们下午再去公司，先去医院。”说完，连招呼也没跟萧茜打，就上了车。
　　如初朝车窗外瞥了一眼，“她是谁？”
　　天来一怔，说：“萧茜。”
　　如初皱眉，“谁问她名字啦？”
　　“刘叔，麻烦你一会儿送初儿回家，我打车去公司。”天来嘱咐道。
　　“好的，少爷放心。”
　　“颜天来！”看他顾左右而言他，如初有些生气。刚才四目相对，那女人看她的眼神简直就是在看情敌！
　　天来看了她一眼，什么也没说，只顾低着头查看她受伤的右脚，好像又肿了一些。他把她的腿放平，让她的脚枕在他的腿上，手轻轻摸摸她脚面：“这么热······”
　　“刘叔，把冷气打开！”如初忿忿道。
　　天来一脸的莫名其妙：“开冷气？”他伸手探了探她的额头，“怎么会热？发烧了？”
　　如初躲开他的手，“你自己说热的！”
　　天来哭笑不得，“我说的是你的脚。”
　　老刘看着后视镜，问道：“小姐，你的脚没事吧？”
　　如初笑笑，“没事刘叔。”
　　天来轻戳了一下她的脚面，惹得她哇哇直叫：“哎呦疼！哥你干嘛？”
　　“这叫没事？”
　　如初反驳：“还不是你女人害的？”
　　天来蹙眉，“别胡说。”
　　“我说错了吗？要不是她在我练舞的时候偷窥我，我会崴这一跤吗？”如初趁机告状。
　　“偷窥？”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
　　天来望着窗外，沉默不语。
　　过了一会儿，如初拽了拽他的胳膊，趴在他耳边说悄悄话：“哥，她是你女朋友吧？你跟我说实话呗，我不告诉爸妈还不行？”
　　天来十分无奈，点点她的鼻尖说：“只是朋友。”
　　如初继续追问：“确定不是女朋友？”
　　“确定——”
　　“真的？”
　　天来拍了一下她的脑瓜，“小丫头！”
　　“略略略······”如初冲他吐了吐舌头，不再理他，看起了窗外风景。
　　萧茜站在原地，眼看着颜天来抱着人，头也不回地走掉，把自己丢在这儿，她却不吵不闹，微笑着目送他们离开，直到车子消失在车流中，她的笑容才彻底消失。
　　他怀里的那个女人是谁？到底是谁？他的女朋友？那她算是什么？
　　她知道，像他这种富家子弟，有几个红颜知己很正常，她告诉过自己要适应，要大度，要有这样的心理准备，可在亲眼看到他和别人亲密的时候，她还是心里不舒服。
　　他为什么那么紧张她？为什么说走就走，丝毫不顾及她的感受？这些疑问，一直盘桓在脑海里挥之不去。她就这样站在原地，过了很久，直到她觉得热气打头了，才终于恨恨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