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月非清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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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凌清风轻轻地说道，和轩辕墨站起身来，对着月冉竹说道：“竹小姐，我等还有要事，今日先行告辞。还望竹小姐代我等，向月家主转达歉意。”看着突如其来的变故，月冉竹一阵不知所措，今日这是父亲让她招待两人，而且两人不仅是世家公子，而且还丰神俊朗才华横溢，若说自己心里一点想法没有是不可能的。如今两人却不知为何要先行离去，月冉竹说不慌是不可能的，但是面上却还是不动声色，继续开口说道：“莫不是这烟柳池塘的景色，没能让二位公子满意？”准备要离开的凌清风步伐一滞，眼中闪过一丝复杂，但是停下了脚步。“凌公子、轩辕公子，这月家可不仅仅是这一片小湖，不如我们姐妹再陪二位观光游赏？”月紫烟也难得和月冉竹站在了统一战线上。似乎是被打动了，两人停了下来。水如月看着这个场景，只觉得一阵心烦，轻轻靠近月冉竹悄声说道：“烟锁池塘柳，炮镇海城楼。”月冉竹明显是听到了，但是却默不作声，甚至连表情都没有一丝变化。水如月无奈的摇摇头。
月紫烟似乎趁着这个空档，站在了两人身边。月冉竹责怪的看了水如月一眼，对着两个人说道：“月家有一处’千锦池’也是极好的风光，不如就由冉竹带着二位公子前去。”说起来，月冉竹到是真不愧是嫡出，还是有大家小姐的样子的，一句话，就让自己重新回到了主位之上。月紫烟虽然和叶姬雪学到了几分心机手段，但是毕竟还是庶出，叶姬雪也只是出身青楼，在气场和见闻之上还是差了不是一点半点，终究还是不如月冉竹。两人听闻，轩辕墨开口道：“那就有劳竹小姐了。”说罢还做了一个请的的动作，把主位留给月冉竹。月紫烟看着这一幕，眼中闪过一丝不甘，但是却无可奈何，只得退到一侧，待三人走出一段距离之后才跟上。水如月见她们越走越远，丝毫没有跟上的意思，站在一旁的蔓兰不禁又有些焦急。“小姐啊，明明您就是……”蔓兰刻意压低了音量，就连话的内容也隐晦了不少。“蔓兰，别忘了那是什么地方。”水如月的眼中闪过一丝警告的意思，蔓兰吓得立刻禁了声。“那小姐快跟上去吧……”蔓兰望着越走越远的一行人，急促的催了催水如月，。“蔓兰，你知道我刚刚给月冉竹说了什么吗？”水如月目光沉了下来。“蔓兰不知……”蔓兰看着水如月的神色，有些不安。水如月幽幽的开口说道：“烟锁池塘柳，炮镇海城楼……”蔓兰听闻，吃惊的瞪大了眼睛。“您，这是直接告诉了大小姐答案啊……为什么……”水如月看着蔓兰吃惊的神色，一边往前走，一边那说道：“首先，如果我没猜错，刚刚飞花令之前，凌清风说的话，就是想让月冉竹对出那一句，但是月冉竹显然不知道。而且，昨晚见到他俩之后，我也明确告诉了他俩真正的下联——桃燃锦江堤。至于那句炮镇海城楼，其实是轩辕墨所做。”水如月始终和前面保持着一定的距离，来保证自己的话不被人听到。
“小姐，您这是何必……”蔓兰有些不解。“蔓兰，他们昨天用的也是假名，我用的也是假名，这个算是扯平了。只是我没猜到他们是上三宗的人，而且不知为何他们会寻到月家。今日，我只是给了月冉竹一个机会，如果她把握的好，那么也是她的福气，他们既然认不出我，那这个朋友不结识也罢……”水如月眼中闪过一丝悲哀，反正他们看上的只是所谓才华，并不是真正的自己，况且那些所谓才华本来也就不是她的。水如月默默地在心里说道，感觉有些悲哀。蔓兰看着水如月的眼神里有了一丝心疼，她明白，刚刚水如月做的那些已经是放下身段，甚至已经触碰到了底线，但是却依旧是高傲的不可一世。看着自家小姐眼中的挣扎，蔓兰只能慢慢的跟着自家小姐往前走着。
突然面前一片阴影，水如月停了下来。“二姐不去陪两位公子，怎么突然也停了下来？”水如月看着挡在自己面前的月紫烟，连假笑都懒得装出来，平静地问道。“月紫涵，你刚刚对月冉竹说了什么？也说给我听听？”月紫烟毫不客气的说道，大有不说出来就不让你过去的架势。水如月白了她一眼，平静的说道：“二姐还是认命吧，咱们可是庶出，攀不上上三宗的枝。”水如月说罢，试图绕过月紫烟继续往前走。“站住！”月紫烟的语气中染上了一丝怒火。“你自认自己庶出，我可和你不一样！”“死心吧，就凭你生母的出身，就是绝不对会允许被扶正的。越是大家就越看重出身。”水如月耸耸肩，好心的提醒了月紫烟，然后准备从另一侧绕过。“你这贱人！”月紫烟咬牙切齿的骂道，但是还是注意控制了音量。“贱人？我看你还是别骂自己了。我告诉你，你们那下三滥的手段我都不想说，别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水如月冷冷的说道。“对了，如果你真的想和月冉竹竞争，就先长长脑子吧。”水如月说着，绕过了月紫烟。“你什么意思我不懂……”月紫烟沉默良久，突然说道。水如月站在湖边看着柳树依依，另一侧桃花正艳，突然回过头对月紫烟说道：“烟锁池塘柳，秋唫涧壑松。”说罢，露出放肆的笑容，大步向前走去。蔓兰见水如月走了，连忙跑了两步跟上去。
千鲤池，似乎并没有千条锦鲤，不过百条还是有的。水如月望着深不见底的水底，一时间有些失神。“小姐，您这怎么又告诉了二姑娘一个答案啊……”蔓兰似乎越来越看不懂水如月的做法了。“蔓兰，你说如果她俩争起来，是不是很有趣？”看着水如月诡异的笑容，蔓兰只觉得一阵毛骨悚然，她发现，自己似乎越来越不懂自家小姐了。“小姐……”蔓兰不知道怎么回答，只能低低的唤了一声。远远地看着对面月冉竹和月紫烟一左一右伴着凌清风和轩辕墨，水如月无奈的耸耸肩。“蔓兰，有鱼食吗？”水如月看着池中的鱼聚集过来张着嘴伸出水面等待投食，突然问道。“那小姐等蔓兰片刻，蔓兰这就去取。”蔓兰说完飞快的跑着离开了。说起来自从昨晚经历过反噬，水如月今天还是一阵疲惫，无奈之下，只得蹲在池边，时不时用手撩起水，和那些锦鲤互动嬉戏一下。突然感觉有人站在自己身后。“蔓兰，你这么快就回来了？”水如月漫不经心的问道。身后的人没有回应。水如月似乎意识到了什么，突然起身，说道：“你不是蔓兰！”刚一出口，便被人狠狠地推了一把，慌乱之中，水如月狠狠抓住那个人的衣襟，将加害她的人试图也带下水。推她的人显然没想到自己也会被抓住，一个愣神，两人齐齐掉入金不见底的千鲤池。
落入池里，水如月并没有害怕，因为她是会游泳的。但是仅仅过了两秒她就不这么想了，身上的衣服被打湿，几乎相当于负重一般往下沉。千鲤池里是养了鱼的，水如月落入水里猝不及防的呛下了一口水，鱼腥气息让她作呕，于是呛下了更多的水。人一点一点的沉下去了，内力也用不得，意识一点一点模糊。就在快要失去意识的时候，水如月突然被人拉出了水面，还没反应过来就被拽上了岸。“咳咳……还有……人……”水如月一上岸，来不及呼吸就说道，呛下去的水让她忍不住咳嗽了起来。“小姐你怎么样……”蔓兰一边帮水如月顺气，一边脱下自己的外衫红着眼睛问道。“咳……没事……”水如月强行装作没问题的样子安慰着蔓兰。“不中用了。”旁边冷冷的声音传来，凌清风站起身边的地上还躺着一个生死未卜的丫鬟。另一边，轩辕墨站在一边，但是下裳却半截都是湿的。
水如月裹着蔓兰的外衫，在搀扶之下勉强顺了气站起来，对两人说道：“多谢二位救命之恩。”月冉竹月紫烟从另一侧绕过来，远处似乎是月亦城也带着人往这边赶。水如月心里突然有些焦急，但是却说不出什么话来。内息紊乱，五内俱焚之下，一口血，伴随着咳嗽，直接吐在了地上。“小姐，您怎么了，您昨晚就这样……”蔓兰搀住水如月，分担了她大部分的重量，焦急的问道。水如月根本来不及阻止蔓兰的话。“多谢二位搭救……先失礼了……”水如月看着欲言又止的两人，狼狈不堪匆匆道别，靠在蔓兰身上就要离开。但是刚迈出去一步，眼前就一阵发黑，只听到了蔓兰焦急的呼喊，水如月就失去了意识。
不知过了多久，水如月才艰难的睁开眼睛。“小姐醒了。”刚一睁开眼睛，听到的便是蔓兰惊喜的声音。“涵儿……”唐晓颜似乎是喜极而泣。水如月适应了一下，看见榻边蔓兰和唐晓颜担心的目光。“娘亲，涵儿让您担心了……”水如月内疚地说道。“涵儿醒了就好醒了就好……”唐晓颜似乎再也忍不住了，手帕掩面哭泣。“小姐，奴婢没能保护好您，请您责罚……”蔓兰说着扑通一声跪下了。“好，那我就罚你现在先扶我起来，以后不许在我面前自称奴婢……”水如月笑着说道，但是脸色依旧是苍白的，强撑着身子想要起来，蔓兰见状只得起来扶着水如月。“娘亲，推我下水的那个人可清楚身份了？”水如月焦急地问道。“由于是你先被救起的，推你的那个丫鬟已经被淹死了……”唐晓颜说着，脸上有一分难过，似乎是在惋惜这条人命。“是我不该拖她下水的……”水如月轻轻地说道，屋内陷入了一片沉默。“三小姐可醒了？”管家从门外进来问道。“不敢当不敢当，三姑娘即可……”水如月赶紧反驳道。“这是老爷的意思。”管家意味深长的说道。“老爷说三小姐醒来之后，还是去向凌公子和轩辕公子当面道个谢为好……”手一挥，几个家仆抬着几个箱子从外面进来，竟然有三四箱东西。放在地上之后，管家示意家仆打开箱子，道：“这是老爷赏给三夫人和三小姐的，希望三小姐一会梳洗妥帖之后，到客室给两位公子当面道谢。”“紫涵明白了，有劳管家。”水如月示意蔓兰给管家塞上碎银。“还望三小姐好好把握这次机会啊。”收了银子，管家话里有话的提示道。“多谢管家提点。”目送着管家和家仆离去，水如月缓缓躺回榻上，一言不发。见水如月一直在沉默，唐晓颜说道：“涵儿，是轩辕公子救了你，于情于理都要去表示一下谢意吧……”水如月听闻点点头，对着蔓兰说道：“给我准备一下纸笔，我要先写点东西，然后再去致谢。”看着水如月愿意妥协，两人松了一口气。
在被‘精心’打扮了一番之后，水如月终于在蔓兰的搀扶之下出了院门。天色已经有些暗了，没想到两人竟然还在月家。在管家的带领之下，走了很久终于到了一个院落门口。“三小姐，两位公子就在里面。”水如月点点头，说道：“有劳管家，紫涵这就进去。”说罢就准备进去。突然管家伸手拦住两人。“三小姐，为表示诚意，还是一人进去为好……”水如月虽心中不悦，但是还是接过蔓兰手上的东西，自己进了院落。
园中的凉亭里，凌清风和轩辕墨坐在亭内。斜阳余晖落在两人身上，竟然微微有些暖意。水如月轻轻地走进凉亭，说道：“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说起来，今日感谢两位公子搭救。”水如月一边说着一边把手上的东西放在亭内的石台上。“这是那《高山流水》的谱子和《归去来兮辞》的全文。”“清荷姑娘……”“哈，这个家里没有月清荷，只有月紫涵……”水如月摇摇头，提醒着凌清风，语气里有一丝淡淡的嘲讽，自己也随意的落座了下来。“清荷，让我给你切一下脉吧……”凌清风的语气里有些犹豫，但更多的是征求意见。见水如月不答，轩辕墨劝说道：“你昨天那个样子太吓人了，阿风的医术精湛，不会害你的。”良久，水如月才轻轻露出手腕把手伸了过去。凌清风直接探上了水如月的脉搏。
“轻微有些寒症……”凌清风似乎松了一口气。轩辕墨停了却皱了皱眉：“阿风，昨天那个样子也是寒证？”凌清风抬起头，目光深邃的盯着水如月，认真的说道：“紫涵，我希望你说实话，你是不是在修炼什么功法？”“是。”水如月大大方方的承认了。“紫涵，你现在大约到了什么阶？”轩辕墨坐在另一侧问道。“清晶，大约快到中期了。”“我和阿风也是清晶中期，但是昨天即使是运功也挡不住你那刺骨的寒气。紫涵，这个功法太邪门了，别在修练下去了……”轩辕墨难得耐着性子劝道。“我……”水如月刚想张口，就被轩辕墨再次打断了：“别犹豫了，连我们都承受不了，你的身体绝对也撑不住的！”情绪微微激动，不自觉音量也提高了。“阿墨，我刚刚再给紫涵诊脉之前，也在想，如果她真是修炼了功法导致，那么说什么也要劝她停下来，但是……”凌清风看着两人欲言又止。“阿风，你快说啊！”“阿墨……我如果能停下来，早就停下来了……”水如月轻轻地说道。“现在，那寒气似乎已经成了紫涵身体的一部分了，而且已经渗进了全身经脉和脏器……”
作者有话说
第41章 月非清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