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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5、尘埃落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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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末回头,看见是董俊熙,像是无数个曾经那样,扑进了董俊熙的怀里,董俊熙拍着她的背,留恋地吸吮着她身上的味道,这个身体,他有多少年没有抱过了,虽然曾经他们这样亲密的接触也很少,但是那时他一直笃定,茉儿这一生只会是他的,然而当她从他的婚礼上跑开后,他丢开新房中的新娘,满世界寻找她时,他忽然发现,他爱她有多深,人只有在失去后才懂得珍惜。
曾经有一段真挚的爱情摆在我面前,我没有珍惜,等到失去的时候才后悔莫及,人世间最痛苦的事莫过于此,如果上天再给我一次重来的机会,我会给那个女孩说三个字:我爱你!如果非要在这份感情加上期限的话,我想是一万年。
而这些年,他不断寻找,不断悔恨,如果可以重来,他一定不会为了前途而放弃她。
当年知道自己对阿末的感情后,他开始谋划拜托张沉威的控制,张家早已投靠汉王朱高煦,而他很快就暗度陈仓,投靠的皇太孙朱瞻基,这些年明里是给汉王卖命,实际上他是在搜集汉王在京城里的势力,如今汉王失势,殃及张家,他得以脱身,本以为终于可以以清白之身面对她,而她却已投入了别人的怀抱。
但是,只要有任何机会,他都不会放过,即使是为人最不齿的乘虚而入,可那又怎样,茉儿本该是他的。
阿末埋在董俊熙的怀里,闷闷地哭道:“为什么?为什么要这要?老天为什么这样对我。萧思远,我恨你,我恨你。”她发泄着用拳头捶打着董俊希地胸膛,董俊熙将她狠狠的抱紧,像是要将她镶嵌进自己地骨肉之中。
“茉儿,如果你愿意,董哥哥会爱你一辈子,好不好?”董俊熙道。
阿末突然被惊醒了,她猛地推开董俊熙的身体,惊慌失措地看着他,她沉吟一下,只道了句“对不起”,便转身跑开了。
董俊熙石化在了当场,身后地梅花开得妖艳,愈发地衬托着他惨淡的脸色。
错过了,就是一辈子。
阿末将帐篷的布帘用针缝了个严实,把所有人都挡在了外面,她躲在被窝里嘤嘤地哭着,想着爹爹被火烧死的模样,想着方家所有人头颅滚落一地的惨样,而她的敌人就在外面,或许还在门口看着里面,如此近在咫尺的距离,她却不能报仇雪恨,并不是她不敢,而是不能,一个是她不得不承认的千古明君,她不得不承认,自从朱棣登基后,明朝的富强繁盛,百姓的安居乐业,都是这位皇帝用明德和勤政所创立的,如果他死了,她保不准下一个皇帝是什么样的,百姓又会是怎样的命运,所以她选择埋没自己的恨意,她也相信所有方家列祖列宗也希望如此,只是……萧思远,她哭的更加厉害了,嚎啕之声传出帐篷,传入所有人的耳朵里。
萧思远冷着一张脸,比寒冬的天气还有吓人。
昨晚,天气突然降温,暗夜里,竟飘起了鹅毛大雪,雪花飘落在地上,集成厚厚的一层。
翌日,天地间,银装素裹,白茫茫一片,那片松柏林的枝桠上也堆满了白白的雪。阿末坐在高山的顶上,望着下面铺成平地的白雪,红肿的像核桃一样的眼神呆呆的,没有焦距,忽然她的眼睛一亮,从旁边的雪地上挖出一根树枝在地上写写画画,刚爬上山慢慢朝她靠近的萧思远此,时看到的就是她在雪地上画出的好多痕迹。
阿末正出神的划着,突然眼前出现一双黑色的皮靴,靴底陷在雪地里,鞋面上也沾着一些雪粒,阿末顺着靴子往上看去,萧思远正居高临下地看着她,眼神印着白雪,冰得瘆人,阿末有些心虚,默默地低下头继续在地上划着。
萧思远用剑鞘将她旁边的另一块石头上的积雪拂去,然后坐下,偏头看着她的头顶,道:“想通了?”
阿末身子一僵,默默地点了点头,突然伸来一只手,手指捏住她地下巴,强迫她抬起头看向自己,四目相对,萧思远牙齿咬得咯咯响,突然凑过脸,狠狠地撅住那张诱人的红唇,两人拥抱在一起激烈地吻着,接着在雪地上滚作一团。
萧思远将人压在雪地上,居高临下地看着她,然后举起手臂,握拳,食指和中指并拢指天,发誓道:“我萧思远对天发誓,我没有做过任何一件对不起方茉的事,若有说谎,天打雷劈,永……”
“我信你!”阿末打断他,道,“其实我也想通了,此事又不是义父亲眼所见,当时我爹爹急着让我离开长沙府,必定是早已知道自己必死无疑,他可能早有了轻身之意,而且有爹爹的信证明,爹爹很可能是自杀。但是,如果此事真的是你所为,我会亲手杀了你。”她说的郑重决绝,绝无转圜余地。她一开始心里确实很乱,一致认定是萧思远所为,可是等冷静下来之后,他想,如果义父确定是萧思远杀了爹爹,义父必定会在知道他们两人关系的第一时间就告诉她此事,然而并没有,可能义父也不敢保证自己猜测是否属实,而此时义父再告诉她,也是想让她知道实情,具体要怎么做,只能是她自己的抉择。而且,以她对萧思远的了解,他绝不是一个敢做不敢当的人,如果做了,他也绝不会矢口否认。而最重要的一点是,当时朱棣下令,锦衣卫统领捉拿她爹爹,如果是这样,他又为何要违背皇上的命令,杀死爹爹呢!这不是前后矛盾嘛!
萧思远点头,“死何足惜。要是我做的,你往我这里插,死在你手上,我甘愿。”他将阿末的手放到自己的胸口处,他的心跳透过她的掌心传到她的心上,她的心也开始狂跳起来。
两人和解了之后,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阿末将自己的发现告诉的萧思远,她指着下面广漠无边的松柏林,道:“你看,凹陷的地方,如果连起来会什么?”
萧思远盯着那片雪白胜地,那片雪地,有松柏树的地方凸起,而没有松柏的地方,雪是凹下去的,而凹下的地方呈长条的形状,弯弯曲曲的。他指着那里,道:“那凹下去的地方是路,而那些路不是指向一个地方的,而是胡乱排列,只是乱中有序,如果连起来,会是什么呢?”
阿末见他已经领略到自己的意思,于是两个人便在雪地上慢慢的拼凑,最后形成了一个‘龍’字。
看到这个龍字,阿末忽然又想起来了,她从自己的怀里拿出那个香囊,这个香囊爹爹再三嘱咐自己,不要弄丢,那么必定是什么不得了的东西,既然里面和外面都没有发现什么,那么中间呢?她忽然兴奋地道:“萧哥哥,借你地剑用一下,把它割开。”
萧思远用剑尖在香囊上划了一个口子,阿末将指尖伸进去摸索了半天,从里面掏出了一个小小的布条,她将布条打开,上面有四个字:另辟蹊径。
阿末和萧思远对视一眼,如果按照布条上所说的,这个龍字上面的路都有机关,他们必需在松柏林立另外开一条路,才能到达目的地,只是这条路要怎么开呢?
他们两人又头凑头的在龍字上下手,忽然萧思远道:“我们会不会都错了,你看,我们帐篷的位置是在龍字的脚底下,如果我们从这里进去,要不经过任何一条龍字上的道路,我们必须从左右偏旁中间走,而这中间的这块地太宽,根本没有任何标识,所以我猜测,目的地根本不在这里面,所以我们必须自己开辟一条道路走过这片森林。”
“对啊!”阿末兴奋地笑道,“应该是这样,所以我们现在并不需要绞尽脑汁破解那些机关,只需自己砍一条路,走过去就。”
回到帐篷里,他们把这个好消息告诉了其他人,只是难题又来了,阿末道:“我们一路走过去,要砍伐那么多松柏树,需要的体力不是我们几个人能够做到的。”
“不难。“朱棣胸有成竹道,“朕有法子。”说着朱棣将拳头放在嘴边吹了一声口哨,接着便停在一阵悉悉索索之声。
他们掀开帘子,外面豁然出现无数个黑衣人,约莫有四五百个,而除了阿末呆若木鸡,其余人倒显得镇定极了。
朱棣率先走出去,外面的黑衣人齐齐跪地,“参见皇上!”
“都起来吧!“朱棣道。
阿末最后走出帐篷,心想,她以为的暗卫最多几个人,没想到,竟然无声无息的出现这么多,太神奇了,而她一直都没有发现。
有了这一群劳动力,他们前进可谓是神速,前面的树木一颗颗轰然倒地,后面已经开出了一道康庄大道。
这一路行了整整五日,一切风平浪静,只是寒冬腊月,皇上毕竟是一个老人,身体的抵抗力比不得年轻人,得了风寒,一路咳嗽不止,其他人多次劝解,就地休息几日再出发,只是皇帝像是铁了心似的,越是近了,越发的急切。幸好刘德福服侍皇帝多年,对皇上的身体非常了解,精心调养着,皇帝的病也渐渐有些好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