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个男人跟我共系统》红缟

10、大变脸

　　万小朵微微冷笑，“你以为春九叔那会儿只是单纯的亲嘴？错！他是在救我的命！是他看我快要咽气了，紧急之下将一口先天本命真气度给了我，这才把我救回来的。这样大慈大悲的行为，在你们这些俗人眼里，却成了淫邪的举动，真是愚不可及！”

　　见她一本正经地表达着对“俗人”的鄙夷，万霞的思想动摇了。

　　“你说的是真的？”她蹙起眉头，表情纠结，“我从来没听说过，有这样的事！”

　　“世界之大，无奇不有。你没听说过的，不见得就没有。”万小朵面不改色，“不然，黄郎中都说我没救了，若是只靠寻常的法子，我又怎么能好得这么快？”

　　万霞半信半疑，“那个先天什么本命真气是什么东西，怎么那么厉害？跟太上老君的仙丹似的。”

　　“可不是嘛，”万小朵大开脑洞，开始自由发挥，“我后来也听春九叔说了，那先天本命真气是他偶然得到的机缘，十分宝贵，能练出来全凭运气，一辈子就那么一次，有起死回生的神效。只不过，那东西也是有时效的，春九叔说他那本命真气再不用就要过期消散了，正好碰到了我，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所以给我用了。”

　　万霞撇了撇嘴，酸溜溜地道：“你这丫头还真是交了狗屎运，如今小命也捡回来了，还跟着春九过上了好日子。”

　　“我倒是想回家来，”虽然知道在万霞面前这么说，有得了便宜还卖乖的嫌疑，万小朵还是表示自己很无辜，“谁让奶奶把我卖给春九叔了呢，只能暂时先跟着他了。”

　　万霞转了转眼珠，换了副和善的面孔，亲亲热热地坐到她身边，“哎，你在春九那里都做些什么，我去给你帮忙啊。”

　　虽然她嫉妒万小朵嫉妒得眼睛发红，却也知道侄女跟着春九是生米煮成熟饭了，自己再恨也没法子，不如放宽心胸，坏事还能变好事。

　　有了侄女在春九跟前，自己不是更多了些跟春九接触的机会？

　　这样一想，应该要讨好这小丫头才对。

　　万霞大变脸，万小朵刚开始有点懵，稍一思索，明白过来。

　　自己这姑姑是愈挫愈勇，不拿下春九势不罢休啊。

　　她灵机一动，继续给李氏喂灵露水，仿佛不经意闲聊般说道：“帮忙倒是不用，我在那边也没什么事儿。倒是这边家里，如今我和爹爹都不在家，我娘和树儿没人照应，我心里实在担心得很。”

　　她叹了口气，“要是姑姑能帮我多照顾照顾他们，有空过去跟我说说家里的情况，也挺好的。我娘和我弟弟一切都好，我就放心了，帮姑姑在春九叔面前说几句好话，也不是什么难事儿。”

　　她这番话说得极为直白，万霞一下子就听懂了，深悔自己先前没有重视大房。不过，现在补救应该还来得及。

　　她帕子一甩，笑道：“哎呀，你放心，我向来最敬重大嫂了，树儿我也特别喜欢，有我在，你尽管安心在那边呆着，我会帮忙照顾他们的。”

　　万小朵一笑，“那最好了。”

　　她把最后一口灵露水喂下去，朝屋子外面抬了抬下巴，“姑姑您听听，我抓了把白米，给娘熬了点粥，奶奶气得骂到现在，您快去劝劝她吧，省得她老人家气坏了身子。”

　　“是哦，”万霞干笑了一下，起身道，“我先出去瞧瞧，真是的，一点粥也值得她这样念叨。”

　　万霞离开，李氏缓缓睁开眼睛，“大妮儿……”

　　万小朵放下碗，俯身向前，握了她的手，柔声问道：“娘，你觉得怎么样？”

　　这灵露好像效果不错，李氏不仅醒了，气色也好一些了。

　　李氏慈爱地望着她：“我没事，让娘好好看看你。”

　　她细细地看了一回，不放心地问，“你可都好了？还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我都好了，多亏了春九叔，他……他度了一种真气给我，可有效了，跟太上老君的仙丹似的。”

　　其实，每次提到“真气救命说”，万小朵都觉得自己是强行尬演。只不过，她能怎么办，她也很无奈啊，还能有比这更好的解释么？

　　对于李氏来说，只要女儿还活着就好，过程中用了什么法子根本就无需在意。

　　“这么说，他又救了你一次。”她既欣慰又伤感，低低地啜泣起来，“都怪娘没用，娘保护不了你，才让你奶奶把你卖了。”

　　“娘，你别伤心。”万小朵连忙劝道，“我已经跟春九叔都说好了，他答应我，只要我好好给他做事，过几年他可以让我赎身的，至于赎身钱的事儿，回头我自己想办法，一定能解决的，您不用担心。”

　　“真的？”李氏抹了泪，露出一丝笑意，再次细细地打量着万小朵，“我的女儿这是开玲珑窍了么，变得聪明又能干。”

　　万小朵笑了笑，掩饰自己的心虚，“大家都这么说，我也觉得脑子好像清楚了很多，有些以前想不明白的事，现在都想明白了。”

　　李氏轻轻拍了拍她的手，“想来，这就叫大难不死，必有后福了。”

　　她撑坐起来，凑到万小朵耳边低声道：“去把房门关上，我有东西给你。”

　　万小花心念转动，站起身来，略略提高了声音：“娘，你出了好多汗，我再去打盆水来，帮你把身上也擦擦吧。”说话间朝李氏使眼色。

　　李氏一愣，立即明白了她的意思。

　　大白天关门，总得找点理由，不然恐怕婆婆等人起疑，又要多生事端。

　　她答道：“也好，你去吧。”

　　万小朵拿了盆出房，万霞正坐在厨房门口择菜，“我在准备中饭呢，中午就在家吃吧。”

　　“不用了。”万小朵一口拒绝。

　　面对万老娘那张老脸，哪里还能有胃口吃饭？

　　她目光四下一扫，也不知是骂累了，还是被万霞劝动了，竟然没见万老娘人影，随口问道：“奶奶呢？”

　　万霞朝正房努努嘴，“她说肝疼，在房里躺着呢。没事，躺躺就好了。”

　　看来，借春九的名头吊着万霞，还是有点用的，至少态度友善多了。

　　万小朵心中暗笑，舀了水回去，关上房门，拧了把帕子，帮李氏擦背。

　　李氏凑到她耳边小声道：“那边柜子最下面一层，左边下面第二双，我的旧棉鞋，深蓝布面儿，绣着红色梅花的，去找出来。”

　　万小朵依言打开柜子，最下面一层放的都是全家人冬天时穿的棉鞋，下面是大人的，上面是孩子的，整整齐齐摞在一起。

　　她按李氏说的找过去，果然有一双蓝底红花的旧鞋，看着毫不起眼，入手却极沉，似是藏了什么东西在里头。

　　她把鞋子拿到炕上，李氏紧挨着她低声道：“这里面是二十五两银子，昨儿你莫三叔给我的。你拿去，先还给春九，到时候赎身，能少算点利钱。”

　　万小朵心头一热，紧接着又觉得酸楚，“娘，莫三叔没跟你说吗，这银子是给你看病用的，你自己收着。黄郎中说，县城来了个姓乔的太医，你的病必须找他好好看看才行。”

　　按春九开的条件，只要她把系统升级好，赎身的钱是不用付的。

　　李氏道：“莫三和我说过了，你这孩子一片孝心，可是你奶奶三天两头的在咱们屋搜捡，先前一个大子儿都没有也就罢了，这二十五两银子，她知道有，肯定不会放过，我只好这样藏起来，不过，只藏得了一时，迟早被她变着法儿地强占了去，不如给你。”

　　万小朵想了想，李氏说的有道理。万老娘欺压大房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就连李氏靠绣活儿挣的几个铜子儿都不肯放过，更何况是这白花花的银子？

　　自己要是死了顾不上也就罢了，偏生现在又活过来了，放在这个家里，还真的不如放在自己那儿呢。再说，手头有些银子也好，回头找出点靠谱的生财之道时，也不至于一点本钱没有。

　　她说道：“也好，那银子我先拿走。接下来，娘你要用钱，只管和我说。我回去跟春九叔商量一下，就这两天吧，我和你一起进城，找乔太医给你看病。”

　　李氏叹了一口气：“我这病治不治也就那样了，你爹常年不在跟前儿，你奶奶又是那个样子，如今你也离了家，我……偏你弟弟还那么小……”说着说着眼圈又红了。

　　万小朵把晾凉了些的粥端过来，轻轻搅动，“娘，凡事向前看，咱们的日子会好起来的，一切有我呢，您就别伤心了，喝点粥吧。”

　　看到那粥。想起刚才为了这粥女儿还挨了婆婆的骂，李氏更加伤感：“难为你还想着帮我煮这个。”

　　“要我说，咱们在这个家里过得这么委屈，不如干脆分出去算了。”万小朵心里已经有了主意，“我不明白，跟他们待在一起有什么好的，不被折磨死，也迟早要被气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