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棉花糖：我真是个罪恶的配角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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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城言留在阿笠博士家吃了晚饭。
他们今天的晚饭是灰原和步美一起烧的咖喱，云城言在想帮忙却在用刀时不小心割到手指之后，就被柯南按在沙发上包扎。
他拿了博士家的医药箱，细致地给云城言手指上的伤口用医用酒精消毒，再贴上图案可爱的创可贴，小姑娘稀罕地将包扎好的手指举到面前，看着上面的猫咪图案赞叹地睁大眼睛。
“好可爱。”
“云城你好像非常喜欢猫呢。”
“是的，猫咪超级可爱！有那——么可爱！”小姑娘兴冲冲地举起手臂向两边展开到最大，歪着脑袋晃着呆毛对他开心地微笑了起来，“言酱超级喜欢猫咪哦！”
“是、是吗？”柯南干笑着转移开视线。
他对要不要养宠物养什么宠物没什么特别的感觉，也就是属于持有可有可无意见的那种人，但他又情不自禁思考起了身边的人如果是宠物，应该各是什么物种。
灰原的话……肯定是猫，毫无疑问地是猫。
云城的话，大概就是黏人又撒娇的猫咪品种吧。
步美的话像狗，很活泼开朗，容易亲近人，也可以很轻易地和别人打好关系。
元太光彦这两个……果然也是狗吧。
“我们把咖喱做好了哦。”他没有思考完，步美和灰原就出来招呼他们吃饭，两个小姑娘煮出来的一锅咖喱色香味俱全，哪怕云城言吃多了咖喱，也还是吃得津津有味。
吃完饭男孩子们很自觉地跟着阿笠博士去洗碗，云城言因为手受伤还是被留在沙发上，她看着电视里放起假面超人的片头曲，厨房里的声音顿时嘈杂了起来，在阿笠博士无奈的苦笑声中，元太和光彦两个人冲了出来。
“哦哦！假面超人！”
云城言下意识往沙发角落缩了缩。
“对了言酱，等阿笠博士和江户川洗好碗，我和阿笠博士一起先送你回家吧。”灰原立刻就注意到了小姑娘身上的不自在，才提完这个建议就看到博士从厨房里探出头来，“刚刚言酱的监护人打来了电话，说能不能让你在这里住一段时间。”
“那言酱就和我一起睡吧。”灰原说。
虽然好奇织田作为什么会突然提出这种要求，但云城言还是乖乖地点头：
“好。”
看完假面超人之后，阿笠博士就开车把小孩子们一个个送回家，织田作之助则是在这个时候上门来，给云城言送了换洗衣物。
“抱歉言酱，我临时有事要回一趟横滨。”他低声地和自家小姑娘解释了起来，安抚地拍拍她的发顶，还顺着呆毛的形状揉了揉，“这段时间你先住在博士家可以吗？如果你不喜欢也可以住到三岛由纪夫先生家里。”
“我住在博士家就好了，可以和哀酱一起玩。”小姑娘乖巧地对着他摇了摇头，织田作之助很清楚她的能力，也知道小姑娘大概也明白自己离开的理由，“织田作只管去做自己想做的事情吧，我一定会保护好自己的。”
“当然也会保护织田作的。”
“谢谢言酱。”
织田作之助和云城言道别后就匆匆离开，为了按照坂口安吾的安排尽早离开东京，他用真名买了一个小时后的电车票，拎着装武器的行李箱通过特殊通道登上电车。
夜色渐深。
云城言穿着睡裙站在阿笠博士家的二楼，她将手贴上玻璃遥望着电车站的方向，澄澈的湛蓝色眼眸如同倒映着电车上的灯光，她目送着那道流动着的光河载着御主离开东京。
“一路顺风。”
织田作回到了自己在横滨的住所。
虽然坂口安吾和森鸥外都有帮他安排另外的住所，他却还是更喜欢呆在熟悉的老板的餐馆二楼，只不过现在孩子们都长大了，二楼上那块小地方已经容纳不下那么多孩子，织田作就把旁边店铺的二楼也一起租了下来，一间分给男孩子另一间分给女孩子。
他回横滨的时候就和男孩子挤着住。
孩子们都已经睡着了，他站在床边就盯着他们的睡颜看了一会，才叹着气把踢掉的被子为他们一一盖好。
他已经把帮他们转学去东京的事情提上日程，等到这次应付完组织应该就可以实行了，希望这次的计划能够一切顺利。
……也希望他能够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
他思虑着明天的特殊行程，叹息着闭上了眼睛。
第二天他在孩子们起来之前就出了门，早上的横滨没什么行人，街道看起来冷冷清清的，虽然有几家早餐店开了门，但都没有什么客人，只有24小时营业的几个快餐馆接待着夜班回家的社畜。
他拐进约定好的快餐馆，只点了一份热牛奶。
没过多久，与他约定好的那个人就穿着皮大衣裹挟着一身寒风走进了快餐馆，随手也点了一杯热牛奶后在他对面坐了下来。
他的脸上带着些微的浅浅笑意，眼睛里却带没什么轻松的意味，向端了热牛奶过来的店家道谢后，才面向他故作轻松地开口询问：
“那么，织田先生如此费尽心思地约我出来见面，究竟是想说些什么呢？”
“我们的时间不多，就开门见山了。”织田作之助不卑不亢的语气听在那人耳中却如同疯狂作响的警钟，“15年前，日本曾经有一支名叫不死军团的队伍，我相信您应该对这个名字有印象。”
不死军团。
那是存在于日本历史的阴影中，将某个异能力者的异能力运用于战场上的实验军，是最终在战场上交出了不败传奇答卷的军队。
也是最后连同记录一起沉没在深海里的传说。
织田作之助微微前倾着身子，手肘撑着桌面将十指交叉于胸前，嘴角微微上扬勾起一个浅淡的笑容，但那双暗红色的眼眸看似满含笑意，笑意的最深处却又藏着足以让正常人感到不寒而栗的什么东西。
他压迫性极强地念出对面那人的名字。
“立原修明先生。”
*
今天灰原还有阿笠博士陪着云城言早早起来，到博士家附近的商店里补充糖果的存货，看着购物车里几乎快叠成小山的糖果堆还有几乎被搬空的糖果货架，连灰原也禁不住感叹：
“你还真是依赖着糖果呢。”
“因为糖果很有用啊，而且还很好吃。”小姑娘理所当然地说道，然后踮起脚尖费力地把货架上的最后一包棉花糖放进购物车里，“大采购完成～”
“大多数都是草莓味的呢。”灰原扫了一眼购物车里的糖果种类，其中大部分都是草莓味的阿尔卑斯，草莓味的各种各样牌子的软糖，还有一包突兀的草莓味棉花糖，其他的口味都大多只有原味和蜜桃味，葡萄味和橙子味更是屈指可数。
不得不说言酱的口味真好懂。
结账的时候阿笠博士非常熟练且心疼地掏出了自己的钱包开始数钱，然后小姑娘同样非常熟练地从口袋里掏出了一张卡，踮着脚递给收银员。
收银员刷了卡，小姑娘继续踮脚输密码。
密码正确，付款成功。
第一次在小孩子面前保住自己钱包的阿笠博士感动地都快哭出来了，他让云城言拆开包装拿走一部分糖果，自己则把剩下的那些带回家里。
云城言和灰原看着博士拎着袋子走向家里，回过头却听到了下一个顾客十分浮夸的悲鸣：“这里真的没有棉花糖了吗？！”
棉花糖？
云城言眨巴眨巴眼睛，看了看怀里的那包棉花糖，然后她走上前去，抬手把棉花糖递到对方面前：
“我的棉花糖可以分你一半。”
她又想了想。
“唔，再多分你一点也不是不可以哦。”
顾客低下头看着软绵绵的小姑娘，脸上的表情一瞬间非常复杂，最后他扬起一个略显甜腻的微笑，左眼下的倒王冠刺青异常显眼。
“谢谢你。”
两人分了一包棉花糖。
顾客将属于自己的棉花糖放进自己的袋子，拆开其中一小包塞进嘴里，声线也被棉花糖染地甜腻了起来：
“要和我走吗？我可以养你哦？”
“诶？”云城言愣了愣，然后笑着摆手，“不行啦，那样子我会放心不下织田作的哦。”她的笑脸如同在阳光下闪闪发光，“再见啦，棉花糖大哥哥。”
然后她把属于自己的那些棉花糖放进书包，跑向了在店门口等着的灰原。
顾客看着她跑远。
“先生……？”旁边的营业员这时候才反应过来，终于露出了微妙的不知道该说什么的表情，“您昨天不是刚刚把棉花糖……”
买的只剩下一包吗？
站在商店里的顾客先生的笑容敛了起来，他的表情上带着甜腻又漫不经心的笑容还好，一但面无表情起来就让人觉得有点毛骨悚然，营业员骤然闭嘴。
他向她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
“嘘——如果被言酱听到了怎么办？”
他看似毫无心机地笑了起来。
“如果被那孩子听到了，那我一定会觉得非常、非常头疼的。”
营业员死死地捂住了自己的嘴巴，在他轻描淡写地散发出来的杀意的笼罩下不自觉因为恐惧而颤抖着，拼命点了点头。
“乖孩子～”
顾客、白兰末尾的语调微微上扬，带着嘉奖的意味在营业员小姐的头顶摸了摸，然后哼着歌走出了商店。
今天的天气很晴朗，阳光毫无保留地温暖着大地，白兰在耀眼的阳光下适应般眯起眼睛时，突然想起平行世界的自己见到云城言的那天似乎也是和今天一样的天气。
说起来也很奇怪，白兰与云城言的见面似乎总是伴随着同一件事情，当然还有同一句话语：“我的棉花糖可以分你一半……唔，再多分你一点也不是不可以哦。”
低头看着那个孩子，白兰脸上的表情有些复杂。
他认识她，在无数个平行世界中。
在大多数时候他们之间没有任何的关系，她有时捏着满脸不耐烦却终究没有甩开她的Varia首领的衣角露出甜美的微笑；有时坐在彭格列十代目的怀里抱着毛绒玩偶向他撒娇；有时抱着满怀的炸药一脸茫然地回望紧张的彭格列十代目的岚守；有时笨拙地跟在彭格列十代目的云守身后跌跌撞撞然后在那人带着浅浅纵容的目光中扑上去紧紧抱住；有时揪着彭格列十代目雾守的奇异发型一脸惊奇地戳来戳去；有时坐在跳马迪诺的肩膀上慢慢悠悠地吃棒棒糖。
白兰见过她的无数个有时，却从来没有拥有过其中任何一个，只有在少数的世界少数时候，他们之间会存在着那么点少得可怜的交集。
或许是一个甜美可爱的礼节性笑容，或许只是一个简单的礼节性打招呼，或许是在不知道为什么去参加了的灯火晚会上为迷路的她指明道路，或许是……
唯独有那么一个平行世界，白兰成为了那个被她依赖着的人，可惜那个白兰死死地捂着记忆，将所有与她有关的部分剔除，为了保护她甚至不惜亲手把她送到了彭格列手上。
奇怪、实在是太奇怪了。
白兰很了解自己，无论自己的家庭环境多么温暖，无论得到的对待多么友善与可亲，无论学了多少知识得到多少教导，白兰在某个时间点都终究会成为白兰。
除非他永远无法到达这个时间点，无法得到平行世界的那些白兰的知识还有记忆——但这是不可能的，那个白兰明明已经可以与他们这些白兰沟通，明明可以学到其他世界的知识，明明可以获得远超他的世界的科技。
他却没有一丝一毫的改变。
就像「云城言」这个孩子对他的重要性远超他自己本身一样。
——这对于白兰来说，难道不是一件值得探究的、异常怪异、又异常有趣的事情吗？
于是那天，平行世界的白兰友善地和这个奇妙的女孩子共享了一份棉花糖，又在她分完棉花糖准备回家的时候追上了她。
“言酱要不要和我回去呢？我会养你的哦？”
“你认识我吗？”云城言疑惑地看着他，但很快就把这份疑惑抛之脑后，歪着脑袋露出了一个灿烂的笑容，就像接下来要去做的事情值得她笑得那么灿烂一样，“Master还在等我回去，所以我不能和你走。”
她向他鞠躬，然后脚步轻快地走向了街角。
“可是我超喜欢言酱的。”白兰站在原地，目光深沉而危险，却在云城言听到什么般转头看过来的下一刻转变成了一个甜腻的微笑，“真是的，言酱听话点该有多好啊。”
白兰一直是个很任性的人，所以为了能够带走自己好奇以及感兴趣的玩具，他愿意做出任何事情。
云城言从来没有掩饰过自己的行踪，所以白兰轻而易举地就找到了云城言和她所谓的「Master」的所在地，那是意大利无数个普通而温馨的公寓之一，在黑手党的暴力突破下毫无反抗之力。
他走进公寓的时候，云城言正执着地挡在自己Master的前面，她身后是一个从头到脚都非常普通的女人，她已经无力地地瘫坐在地上，却依然拉着小姑娘的裙摆试图让她躲到自己身后。
这种所谓的深刻情感让白兰觉得无趣又碍眼。
“言酱。”白兰亲昵地说，“现在愿意和我回去了吗？”
女人憎恶地盯着他，很难想象一个普通的、和黑暗世界一点都不沾边的普通人能露出这种表情，简直就像溺水之人即将被抢走最后的浮萍，就像饥饿之人即将被抢走最后的面包。
“言酱。”她的声音在发抖，已经无法辨别其中的情绪是震怒恐惧还是哀求，“不要离开我。”
“……没关系的。”云城言镇定地回过头，向最重要的御主露出了值得信任的可靠神情，她伸手像以前御主安抚自己一样，温和地揉了揉御主的发顶，“Master愿意相信我吗？”
“相信不管是我，还是我最重要的Master，都一定不会有事的。”
女人哽咽着点头。
然后云城言转向白兰：
“我和你走。”
“我很高兴哦～虽然言酱是为了别人才来的，我还是很高兴哦。”白兰的声音被他刻意放得甜腻而深情，“所以不要辜负我的信任，我还不想对言酱出手。”
云城言平静地点点头。
于是白兰如愿以偿地带走了自己的玩具，将她收纳进了自己的玩具箱。他把对方放在杰索家大得过分的空旷主宅里，他不去限制云城言的自由，只是象征性地派了几个下属过去看住她，不让她逃跑或是自杀。
他知道自己不用担心云城言会逃跑，因为她最重要的人还在自己手里，但总是要设置一点点小小的障碍的，不然或许会让猫咪觉得无法无天。
他每天会固定抽出一点时间来观察云城言，留下的唯一印象就是云城言是一只好猫咪，她会向佣人道谢，会对监视她的人绽开微笑，会对没见过的事物毫不犹豫展现出好奇，会对没有听过的声音寻根究底。
——她似乎就是一个普通的小姑娘。
白兰在长久、其实也不过一个多月的观察中否决了这个想法。
云城言有着一种奇异的特质。
这种特质难以形容，具体一点说的话，就是她的身边太过温暖了，所以长久接触她的人都会很喜欢她，他们愿意陪着她玩耍，愿意说些曾经听来的稀奇古怪的事情逗她开心。
他们喜欢看她的脸上露出亮晶晶的神情，仿佛在追问着这是什么那是什么，她会对着身边的任何一个人笑得天真而甜美，就像一切苦难未曾降临于身过那样。
她甚至会对白兰笑。
白兰并不喜欢这种笑容，这种笑容似乎可以钻进任何一人的心脏，然后在里面留下不可磨灭的痕迹，把坚硬如铁的心脏融化成别的什么东西。
白兰不需要这种柔软。
他需要的是更坚硬更锋锐的东西，比如可以令人绝望的火/器与枪/械，比如可以藏在暗处取人性命的匕首，比如刀比如剑。
绝不是能被融化的冰。
要夺走一个天真小姑娘的笑容有多容易，只要在她面前杀死大部分她重视的人，然后留着那小部分做可怜又可爱的人质，她就会像幼崽一样缩在角落里一直发抖，把所有的快乐与喜悦全部忘掉。
他实施了自己的计划。
小姑娘安静地看着面前的惨状，湛蓝色的眼眸里倒映着满地红色的鲜血，她的眼眶里一瞬间蓄满了泪水，里面充斥着无能为力的悲哀感，但依旧一声不吭，任由眼泪顺着脸颊一点点流下来。
“……”
她开始轻声地念着地上躺着的那些人的名字，一个又一个一个再一个，念到最后她停止了哭泣，慢慢将双手合握在胸前。
她不再和任何人说话了。
后来，白兰要去参加黑手党间的宴会，他不知道为什么又站到了云城言的房门前，小姑娘从里面推开房门，抬起头看向他的时候，那双剔透的眼眸里似乎又投映出了当时的鲜血。
她开口说：
“祝您一路顺风。”
那一天所有针对着他的子弹都偏离了原本的路线与轨道，白兰只需要一动不动地坐在椅子上，悠然自得地看着那些直奔靶心的杀意，又无奈地从靶心旁边错开。
他饶有兴趣地撑着下巴，看着对面那些面容恐惧而惊慌的敌人们。
他想：
真是有趣的秘密啊，言酱。
再次回到杰索家的白兰完全没有什么在陷阱中劫后余生的想法，他浑身上下都因为发现的这个秘密而战栗着，他已经等不及要拆穿那个孩子最后秘密的那一刻，空旷的宅院没有引起他的半点注意力。
他不可否认心中一瞬间闪过了无数种利用方法。
他理所当然地认为反正言酱会听话的。
因为她的善良与纯粹最终还是构成了将她死死囚禁在牢笼中的枷锁，单凭那微弱的能力根本无法逃脱。
白兰来到了曾经驻足过无数遍的门前。
云城言站在里面，似乎和以往一样安静地注视着他。
但这一次是不一样的。
她的蓝眸染上了仿佛在燃烧般的耀金，身体在窗外探进来的阳光里呈现出了虚幻的透明。
“欢迎回来。”
就像终于将一场戏剧落下帷幕，她连谢幕词都与开场词对称地有始有终。
她的肌肤是一片冰冷，从他不自觉颤抖着触及到的地方开始，渐渐化作了消散的金色光点，那些光点就像等待了许久般雀跃地在空气中跳动，肆意地将自身最后的绚丽的消亡景象尽情展现在罪魁祸首眼前。
他突然想到了平行世界的那个同盟宴会上，视彭格列为归所的小姑娘向那个世界的白兰绽开的那个笑容，那么灿烂、灿烂地仿佛要把全世界一起融化的笑容。
在始终一片黑暗的、白兰们的世界。
她似乎一直都是那道唯一的光。
但光究竟在想什么呢？
白兰不知道，所有的白兰都不知道，连那个召唤出云城言的白兰都陷入了一样的思考。
云城言究竟在想什么呢？
在很久远的未来，在征服了无数个世界，领会到云城言究竟是什么存在的白兰做了一个梦。
这个世界召唤出云城言的女人已经病入膏肓，孤独的她渴求有人能陪伴她走完生命的最后一程，云城言毫不犹豫地响应了这份期盼与渴求，降临到了她的身边。
哪怕出现了白兰意外的因素，她也未曾背弃过这份响应渴求的决心。
那是诚挚又温柔的、善良又努力的孩子，保护着一切想要保护的人，哪怕是泯灭自己的存在也在所不惜，她唯独无法逆转御主的死亡，于是她利用宝具避开白兰的视线陪伴着御主走完人生中的最后一段路，然后又亲手将她的骨灰洒进大海，在最后的时刻来临之际坦然面对即将到来的消亡，再利用御主死前使用的三划令咒逆转了那些人的生死。
最后的最后，她才向白兰道别。
云城言如从天而降的白雪般来到了这个世界，又像白雪般飘然逝去。
那是白兰第一次杀死云城言。
一开始只不过是感兴趣的玩具而已，却在他刚刚发现了最有趣的地方时就失去，难免让白兰怅然若失起来。
但白兰一直是个很任性的人，所以为了能够带走自己好奇以及感兴趣的玩具，他愿意做出任何事情，他因为再度变得无趣的人生突发奇想地想要统治全部的平行世界，又想到如果自己统治了全部的平行世界，那么所有的云城言都会属于他一个人了，不是吗？
于是他统治了无数个世界，但无数个世界里却没有无数个云城言。
在毁灭了一个又一个无趣的世界后。
他再一次遇到了她。
在同一家意大利的商店门口，依然是只剩下最后一包棉花糖，就像所谓命运或是神明的恶趣味一样，出现了他第一次和云城言相遇时一模一样的场景。
“那么就一起吃好啦。”云城言理所当然地说，“我可以分你一半，唔，再多分一点也不是不行。”
两人再度分享了一包棉花糖。
他再度邀请：
“言酱要和我走吗？我可以养你哦？”
“诶？”云城言愣了愣，然后笑着摆手，“不行啦，我哥哥还在等我回去。”
她露出灿烂的笑容。
“再见啦，棉花糖大哥哥。”
他再一次目送着她离去的身影，这次却暂时熄了追上去的念头，既然这里存在着云城言的话，那么就试着统治这个世界而不是毁灭这个世界吧。
——在他统治的绝对和平与幸福的世界里，会不会有她能够绽开微笑的地方呢？
为了统治这个世界，他必须杀死想要阻止他的十年前的彭格列家族，而为了达成这个目的而使用的招式，却杀死了他本不想伤害的云城言。
后来白兰被彭格列家族打败了。
参与十年后的这场战斗的全部记忆似乎会同步给十年前的自己，于是白兰想：云城言与白兰一共见了两次面，白兰杀死了云城言两次。
事不过三。
没有第三次。
作者有话说
第25章 棉花糖：我真是个罪恶的配角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