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天》皮卡啾

7、07.

　　三哥吼完之后一个急速闪身跃上了二楼。他大概是真的喝得有些多，跃上二楼落地时右脚绊倒左脚还歪了一下，险些跌倒。不过好在本能意识性超强，立马收住站稳，进了自己房间，厚重的木头门被他摔得“砰”一声巨响。

　　“二哥，三哥他……”

　　“不用担心，我没事。”二哥对着四哥笑了笑，脸上的表情还是一如既往的温和，先前眉头皱成的“川”字已经消失干净，“你好好在家，我出去一下。”说完，立刻动身出了门。

　　三哥站在原地静默了一会儿，不知在想什么。

　　我没有多做停留，一个闪身，从二楼的窗户跳了出去，躲进了车库里那辆红色的甲壳虫。

　　此时是人间时间凌晨3点钟。

　　二哥开着他的红色甲壳虫正平稳而极速地行驶在比较安静的大道上，而我，正蜷缩成团躲在二哥的后备箱里，以免被他发现。

　　幸好我有舞蹈底子在，我所在的舞蹈室的老前辈说过，要搁古代里说，我这骨骼奇特的肯定是个练武奇才。

　　三哥和二哥吵了架，自己跑去房间睡觉了。他倒是睡得一塌糊涂，哼，明早醒来看他怎么后悔去。

　　二哥这大晚上的出来，肯定还是跟三哥的事有关。我听了个半半拉拉，一面是操心我这两个哥哥，一面是内心好奇心作祟，这才偷偷跟着二哥一起出了门。

　　好在，明天不用上课。否则，我这时间差又要花功夫去倒了。

　　甲壳虫慢慢降速，终于停了下来。

　　我窝在后备箱里，听见二哥熄火的声音，开车门的声音，关车门的声音，保险锁响的声音，最后听见二哥的脚步声慢慢走远的声音后，这才偷偷从后备箱里爬了出来。

　　你问我是怎么出来的？

　　这可说来话长了。

　　简单来说二哥的甲壳虫买回来后我跟四哥是动过手脚的，其他就不多说了吧，反正说也说不清。

　　哈哈。

　　我爬出来后才发现，原来二哥来的地方是医院。而且，这医院我瞧着好像还有那么些眼熟。
　　京都医院。

　　我怎么记着这里好像就是二哥上班的地方？

　　我揣着一肚子疑惑踏进了医院的大门。

　　京城。

　　某警察局内。

　　“什么事？”

　　冰冷的声音穿过一圈一圈的电话线响起在某个人耳边。

　　“今晚发生了一件有趣的事，你猜什么事？”

　　一个一头卷发，胡子拉碴的大个男人翘着二郎腿，对着免提座机饶有兴致地说着话。

　　“说。”

　　对面的人言简意赅。

　　卷发男人发出一声哼笑，忽然从背后的靠椅里直起身子，换了个姿势后，微弓着身，撕开杂乱桌面上的桶装泡面，热气扑腾而上，瞬间就将他的大号眼镜给染了个彻彻底底。雾蒙蒙中，卷发男人一手捏着塑料叉子，就在一堆乱七八糟的文件堆里大口吃起了泡面。

　　电话那端的人似乎也很有耐心。

　　听着这边“吸溜吸溜”吃面的声音，并未忍不住先开口询问。

　　无声的心理较量在电话两段之间悄无声息地展开。

　　这边是“吸溜吸溜”的吃面声，那边是“噼里啪啦”飞速敲击键盘的声音。

　　不知过了多久，久到卷发男人终于将最后一口泡面汤喝干净后，发出满足的一声喟叹，他这才又将视线重新转回了那台黑色老旧的电话座机上。

　　“二十分钟前C区刚刚报上发现一个将死之人。”卷发男人说道。

　　对面的“噼里啪啦”声依旧未停。

　　“十分钟前京都医院宣告抢救无效，死亡。”

　　对面敲击键盘声依旧保持原速未停。

　　沙沙的电话电流声包裹着清脆响亮的敲击声，在这安静的深夜办公室里显得格外突出。

　　卷发男人身子往后一靠，长腿一抬，再次架在了那依旧有些灰色的办公桌上。

　　“就在刚刚……”

　　卷发男人说道。

　　左手伸向大衣，摸出一包烟来，挑出一根。

　　右手伸向裤袋，掏出打火机来，一按点着。

　　诺大的办公室，唯有中央的一排工作灯是点亮着的。

　　角落里的卷发男人隐在昏暗中，深深吸了一口烟，直抵肺腑。

　　“活了。”

　　他说。

　　吞云吐雾。

　　“啪！”

　　“噼里啪啦”声断在此处。

　　卷发男人斜勾着唇角，终于满足地笑了。

　　“什么时候回来？”卷发男人问道。

　　一阵寂寞的安静。

　　三秒过后……

　　“就快了。”

　　电话就此断线。

　　挂了。

　　我跟着二哥进了京都医院。

　　京都医院人来人往，此刻正是一团忙碌。

　　不过，人多正好适合我隐藏自己，免得被二哥发现。

　　一进医院，二哥就迅速消失在了我眼前，等我再看见他时，他已经换了白大褂，跟着一个女护士一起往一处地方走去。

　　我偷偷跟在两人身后。

　　我们吸血鬼的听力都挺好的，所以这会儿那个女护士跟我二哥说的话声音虽不大，但我刻意去听的话还是听得清清楚楚。

　　“……送来的时候就已经是失血过多了，江医生正在手术室抢救，已经过去三分多钟了……”
　　“我马上过去。”
　　“……不知道是被什么东西咬得，脖子上两个洞，不停流着血，止都止不住……”
　　“知道。”
　　“就是这间手术室了。”
　　女护士终于停下来。
　　手术室的门却忽然自内向外打开。
　　有人出来了。
　　“不行了，失血过多，心脏已经停止跳动了，联系家人和警察吧。”一个穿着手术装的男医生走出来说道。
　　“是。”女护士立马转身就走。
　　“别急，我进去看看。”
　　我听见二哥这么说。
　　二哥径自进了手术室，门外的男医生卸下口罩对女护士说道：“先去联系人吧，心跳停了已经有五分钟了。”
　　意思是人已经死了有五分钟了。
　　女护士点点头，马上跑去打电话。
　　手术室里其他人陆陆续续出来了。

　　果然……
　　我站在门口看着那间手术室的灯再次亮起。
　　二哥又是来给三哥收拾烂摊子的。

　　女护士打完电话再回来，时间不到三分钟。
　　“都联系好了？”男医生问。
　　“联系好了。”女护士点头，又朝手术室里看了看，“鹿医生还没出来吗？”
　　“没有。”男医生也奇怪，刚要进去看，就见我二哥恰好开门出来了。
　　“你……”
　　“人醒了。”我听见二哥说话。
　　“你说什么？”男医生瞪大了眼不敢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