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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慈悲 ...

  •   林澈猛地抬头,他眼珠慢慢挪了挪,轻声问:“哥哥,你说,佛祖慈悲么?”

      林澄一时语塞:“怎么想起问这个,佛祖当然是慈悲为怀的。”林澈低头无声地笑了:“它明明只信因果。哥,我有点头疼,好想睡觉。”

      回到家里,林澈背对着林澄冲墙躺下了,林澄坐在床上探着头看他:“小澈,我一直没跟你说,我之前去潭柘寺里祈福,遇见一个僧人,他跟我说只要选好时机,带着你去帝王树下诚心求求是管用的。”

      林澈没有回头:“所以?”林澄继续道:“我想后天带你去拜拜,没准你腿到时候就好了呢?”

      被子里的手指被抠得通红,林澈答道:“好,我去。”林澈闭上了眼睛。眼前的场景一下子模糊了起来,季旬揉了揉眼睛问道:“怎么回事啊。”

      靳承有些迟疑地说道:“有一段记忆空白,可能因为情绪波动太大,人有时候会选择性地将某些记忆沉到意识深处,是自我保护的一种吧,先别急,看看后面还有什么。”

      靳承和季旬再看到的画面已经是夏天了,林澄不知想了什么办法,晚上牵着林澈进了潭柘寺。季旬看见小孩后背的隐身咒文,尴尬地笑道:“敢情你们都一个套路啊。”

      靳承讪笑两声,转过头捏着下巴嘀咕道:“有什么事非要回潭柘寺干啊?老头子到底要干啥,真是让人操心。”

      他们跟着这对假冒的兄弟进了潭柘寺,暮色深沉,林澄推着轮椅走到帝王树下。

      季旬看到林澈的手在微微发抖,“冷了么?”林澄把自己身上的外套脱下来给他穿上,摸了摸他的头:“很快就好了,这棵树是棵古树,据说在这棵树下诚心祈祷就能心想事成的。”

      林澈淡淡问道:“那为什么要像做贼一样晚上过来呢?”

      林澄在地上垫了个垫子,跪了上去,眼睛笑得眯成了缝:“因为白天人太多了,根本轮不到我们。一会向老树祈祷的时候一定要闭上眼睛,等我说睁开眼睛的时候才可以睁眼可以动知道么?”

      林澈点点头闭上了眼睛,天却不知不觉地阴了下来,耳边隐隐有雷声响起。

      “要下雨了么刚刚还热得要命,怎么突然就要下雨了?”季旬抬头看了看天上的乌云。靳承本来蹲在地上,此时突然站了起来,眼中写满了难以置信:“天谴?”

      季旬以为自己听错了:“什么玩意儿?天谴?”林澄显然也没有料到,他抬头看了看夜空。

      “哥,怎么了?”林澈闭着眼睛问道,林澄低头摸了摸他的头:“没事没事,好像突然要下雨了。”靳承拍了一下脑门:“卧槽这老傻子。”

      季旬云里雾里:“怎么回事啊?他又没做什么坏事。”

      靳承盯着潭柘咬牙切齿地说:“怎么样?一道雷劈下来呗。这事可大可小,也不一定要挨上这一道雷。但我们本就该避世,他要治好这孩子的腿,本来就是逆天改命,没想到这么寸还真让他赶上了。”

      季旬一头雾水:“避世?你不也跟我来往么,你怎么就没遭天谴呢?”“因为不是我主动招惹的你啊,你能看见我,说明你本身就是一个跨涉两界的异数,我们的事被你发现也不算是我的错。”

      林澄赶紧攥住了林澈的手:“咱们要快点,要不一会该淋到了。”林澈点了点头,在原地闭上了眼。

      两个人的视野陡然黑了,只听耳边雷声大作,淅淅沥沥的雨声随即在耳边响起。紧接着一道极亮的闪电照得本来漆黑一片的视野白了一瞬。

      一阵天旋地转,季旬再睁开眼睛发现自己又回到了自己的小出租屋,他惊魂未定地拽过靳承的领子:“我的老天爷这什么破酒,后来呢?我们怎么就出来了?”

      靳承头疼欲裂,按着太阳穴叹道:“因为林澈的回忆到这里就看不到了。”季旬揉了揉自己被震得发麻的虎口:“为什么会看不到?”

      靳承支着头歪在沙发上:“和之前看不到的那段回忆一样,对于很反感的回忆,人可能就会把他们刻意压抑隐藏起来。”

      季旬看他随地随地就要葛优瘫的样子,有些担忧地问道:“大爷您没事吧,要不躺会?”靳承被他气笑了:“去你大爷的。”

      “我就是有点心累。为什么一个个儿的都争着抢着当圣……你们那个词怎么说来的?”

      季旬撇着嘴应他:“圣母。”靳承捂着脸仰躺在沙发上:“对对对,就是这个词儿,我要被气死了。云游就云游呗,这么掏心掏肺干嘛?我真是想不明白这些天天阿弥陀佛的神仙大哥。”

      一个个儿的,那说明以前也有气着这位爷的圣母喽?季旬觉得靳承有太多往事,多得他都无从问起。“所以您觉得是怎么回事啊?”季旬轻轻踢了踢他的脚问道。

      “你觉得呢”靳承从手指缝中露出一只眼睛,目光灼灼地看着他。

      季旬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锁骨:“我觉得,这样来看,应该就是潭柘前辈想帮林澈恢复腿疾,可是在这个过程中遇上了天谴。可是这样的话,树木魂魄的消失和度假村消失的鱼就不知道该如何解释了。”

      靳承摩挲着下巴思忖:“要说是别人害他吧,也没有其他可疑人士出现的痕迹,唯一有害人动机的应该就是林澈了,这小子估计一直以为潭柘是回来报仇的大青蛇。”

      靳承点点头:“小男孩肯定知道后来什么,但估计我们很难再从他那儿套出来了。”季旬叹了口气道:“要不问问潭柘寺附近的精怪,现在也只能死马当活马医了。”

      靳承点点头,一下子从沙发上坐了起来:“我得回去了,我再问问他们的意见。”季旬挥挥手赶人:“要走快走,一惊一乍的。”

      靳承化出实体,把桌子上的饭盒收了,临走时回头扬了扬下吧嘱咐季旬:“别瞎想了,好好歇着,明儿个见。”

      季旬倚在门边赶人:“我一个失忆的人喝了你那假酒也没什么太大的影响,关键是您,心事摞得有城墙厚了。”

      靳承微微一怔,楼道里昏黄的灯光照在他琥珀色的眸子上,莫名勾勒出了几分缱绻的意味。他有些不自在地带上了毛呢帽子,又捡起了自己那股土皇帝架子:“不跟你废话,走了。”

      季旬趴在猫眼后面,看着他的曳撒下摆随着走动上下翻飞。有一瞬间季旬甚至想走出去把靳承留下来,他无奈地叹了口气,心想真是孤独使人变态,单身久了看个老流氓都觉得眉清目秀。

      第二天季旬在地铁上被挤得魂飞魄散,神情恍惚地走向办公区。“早上好啊。”靳承坐在琉璃瓦上,下巴抵在一只白猫的头上,四只眼睛一同向季旬望了过来。

      季旬看了看手机屏幕上臊眉耷眼的自己,再看看靳承,觉得他的瞳仁精神得都快要竖起来了,就像他怀里的那只猫一样,带着兽类独有的灵敏与危险。

      “事情怎么样了,有进展了么?”季旬专门下载了一个给无口娘准备的手机打字app,就为了应付这种诡异的跨界交流。

      靳承抱着猫身体向前倾了倾,眼睛眯了眯,季旬有些担心他会不会跟着猫一起滚下来。

      “啊,我昨天发微信问了问戒台,他说潭柘寺一直都养着两条灵蛇,有一条建城的时候远遁了,有一条要渡劫的时候被凡人伤了。”

      “那条受伤的蛇格外弱些,潭柘就在它尾巴尖上套了串佛珠,那条蛇缓了好久,没缓过来就冬眠了,好像这几年一直在潭柘寺后面的山里睡着。”

      季旬又问:“难道那天出现的是潭柘前辈养的那条蛇?是它吃掉了那些鱼和鸡么,它怎么会突然醒了。”

      “我也不知道,但是我们可以去问专业人士。”季旬见怪不怪地问道:“京城里还有成精的蛇?”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9章 慈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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