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上的另一个你》再见十一月

94、成全

　　我去了他们家，是分的房子，不大，刚满三岁的周星辰一个人在房间里睡觉，我们都不敢大声讲话。
　　我在阳台隔着纱窗看了眼白白胖胖的大小子，正要说走，曲小婉突然指着头顶问我：“你知道这是谁做的吗？”
　　我心想你家的东西我怎么知道都是哪儿来的。她这么一问，我不得不抬头看，这一看不要紧，我还真知道这风铃似的东西谁做的。
　　那是我“情窦初开”为了泡某人叠的星星。
　　不过风铃不是我做的，光是想办法把线粘在指甲盖儿那么大的星星上就够伤脑筋了，况且要是一颗没丢那可是足足有五百二十颗，我非得疯掉不可。
　　也一定不是曲小婉，以我认为的时间来看，她应该还是原来鬼怪精明的样子，她知道星星不是自己送的，而男的一般又不会送星星，那就一定是老公以前的女的，既然如此她肯定不会浪费青春捣鼓这些搞不好真是情敌留下的东西。
　　我本来是想说“不知道哦”，可要以曲小婉的智商，她应该早知道是谁了，那我又是何必“不知道哦”顺着她海底针似的心呢？
　　所以她现在问我，是几个意思？
　　“我知道。”我说，“是我。”然后把目光放回曲小婉身上，语气平淡，反问：“怎么了吗？”
　　她怔住。
　　我看她的表情就知道她肯定没准备如果我这么回答那她之后该走的下一步棋是什么。说实话我对自己下棋的水平还挺骄傲的，我微笑，步步紧逼：“你该不会怀疑我瞎搞吧？这就是你的不对了，我可以对天发誓你们结婚之后我再没见过他。”
　　“你可以跟他和好吗？”
　　“……你说什么？”
　　曲小婉看着我：“你可以重新回到他身边吗？”
　　“哎？”我没想到这一着，也没懂她在搞什么，只能闭嘴听她给一个什么解释。
　　“我当年找我妈跟婆婆说了很多话才让他跟我和好的，我不知道他怎么跟你分的手，之后我问他他也不说，我可以告诉你他跟你分的时候还是喜欢你的。是我拆散你们的，我靠着爸爸们的恩怨把他捆住的，现在我又一直拖他后腿，他肯定烦，但他从不抱怨。”
　　“等下……”
　　“你说的不对，支撑他的早就不是爱了，从我把他这个人禁锢住的那一刻开始，他的灵魂就已经不爱我了，他只是在替他家对我尽到一个义务吧？”曲小婉指着头上的风铃，“他还留着你的东西。对不起你的是我，不是他，他一直都没忘你，你们还可以很幸福。”
　　“我让你等一下。”我敢说这短短一分钟里我的表情一定快速地风云变幻了无数次，从起先的震惊到现在的愤怒，“你这是什么意思？”
　　她很镇定：“我可以成全你……”
　　“成全？从一开始你很下作地要求我退出，到今天你同样很下作地要求我回来，我是小姐吗召之即来挥之即去？小姐好歹还给点儿钱吧你给过我什么？这是成全我吗？你是成全你自己吧！今天你敢说你不是觉得婚姻失败了想要逃避？你知道周秦汉心里是怎么想的吗？你怎么可以轻易判断你老公不爱你？你有什么权利随便定义我的幸福？你以为我的幸福就是跟周秦汉过一辈子吗？”
　　孩子被我吵醒了，在里屋嚎啕大哭。
　　“我告诉你曲小婉，有他我就会变不幸，如果可以我真希望我这辈子都不要再跟你们夫妻俩有什么联系。”
　　我想我关门的声音可以吵醒对面单元某个正在睡觉的耳背的老太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