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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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咳哈…呃、呃啊——！”陆而已从梦中醒来，胸膛剧痛不已，不知如何，呼吸竟然一下通常一下阻塞，他狼狈大喘，好几回差些窒息。全身痉挛，好似被抽骨扒皮，痛感电流般窜动在骨子里，发麻又脱力。他忽然记得之前楚氏说的那些病症，痛的白眼翻了好几回，原来亲身经历过才知道——是真的一下窒息一下狂喘！
他痛的快要昏厥过去，唯一的意识在强烈震荡，如同狂风暴雨中一片落叶，只需要一朵浪花，就可以将他整个拍碎化作齑粉。求生意识紧抓着他的双眼，叫他目呲欲裂，猛瞪着黑暗的房间。
要到门的那边去……他全身痛的要命，喉咙却闭得紧紧的，脖子上青筋暴起，陆而已蓄力一挣，整个人直接从踏上滚落，狠狠摔在地板上。他摔得两眼发黑，那根神经还在紧紧绷着，传给他成倍的痛苦。
“哥哥？！”忽的门开了，陆而且冲了进来。他在听到巨响后第一时间飞快赶来，没想到一进来就看到这般场景。陆而已平躺在地上，全身大幅度痉挛着，亵衣几乎敞开，露出肌肉里的筋脉。他狠狠瞪着天花板，表情狰狞到可怕。只是那双眼中跳动着一点光芒，如同不灭的火焰。陆而且瞳孔猛地收缩，一股莫名的情愫忽然窜上心脏，同时他好像也感同身受，整个人都疼了起来。他一个箭步冲上前来弯下身子，双手抖得很快，碰都不敢碰哥哥一下，明显是被现在的情况吓懵了的。
“去叫..燕叔叔..”陆而已脑海中几乎都炸开了，脑浆沸腾着，他的眼前一下黑一下复又清晰，视线飘摇着，好像一点即将要散去的青烟，碰不着要点，慢慢慢慢地，才看到弟弟逆着光的面颊。
周围的一切好像放慢了许多倍，陆而已看到陆而且恍然大悟的样子，滑稽的很，他想笑，但是扯不开嘴角。
也就在那一瞬间，叫嚣的一切都安静了，陆而已恍恍惚惚地，感觉心脏好像落到了终点。
他痛昏过去了。
“……不用吃什么药，年轻人嘛，休养几日就可以下地乱跑了，捧着疼着才容易生病受伤。”
陆而已意识渐渐回笼，还没睁开眼时，先听得一个苍劲有力的声音说着话，然后徐徐远去，应该是离开了。他缓了缓，记忆如一面摔碎的镜子，碎裂成一片一片，随着陆而已脑袋的清明而拼凑起来。他尝试着睁眼，光芒渗入眼睑，眼珠稍稍刺痛后，便能把眼睛完全睁开了。
他转着眼珠将房间看了看，忍不住吃了一惊。
他竟然已经回到川城的家了。
那种脱力感还在，感觉身体被掏空。陆而已意思意思动了动手指，身体的掌握权终于回到自己手中了。没有疼痛，只是快要散架了一般，陆而已不敢动的太用力。他张了张口，正想发声，结果嗓子哑了，浓浓的痰味一上来，带着些许的撕裂感，他发出鸭子般的声音：“嗬…”
窗外有人影路过，再接着门开了。陆而且端着盆水进来，见陆而已已经醒了，还睁着眼睛十分迷茫地看着自己，没办法再继续严肃，眉目都伸展开了，温温柔柔的笑了。
陆而且这时候才感觉心脏落下，他将盆子放到桌上，毛巾拧了水给哥哥抹抹脸。兄弟俩看到彼此，神情都习惯性的放松下来，精神上相互依赖着。陆而已半耷拉着眼皮，脑袋配合着弟弟帮自己擦脸的动作小幅度左右动动，方便擦得更干净些。
“还有哪里疼么？”陆而且专注地帮哥哥擦着，额角，耳后，全都擦过一遍后再到水盆那儿拧了一次水。陆而已又快要睡着了，弟弟问得小声，他也答得小声：“不疼了…什么时候回的家？”
“你昏迷了两日，昨日回来的。”陆而且再帮哥哥细细地再擦一遍。陆而已听了，等毛巾擦过了嘴角，就咧嘴笑了一下：“有没有和程先生告假？”
果然刚问完，陆而且就瞪了他一眼。陆而且坐到床边，低下头看着陆而已，浓密的睫毛垂下，他的表情很淡：“爹娘都吓坏了。”
顿了顿，又道：“我也是。”
陆而已想到那晚弟弟看着自己的那种震惊的眼神，恐慌的情绪都将陆而且那种素来平淡的眼神给撕裂得粉碎，他还是第一回看到自己的弟弟这么失态，想了想，陆而已乐观地得意了一下，轻摆了摆手，“我知道。”
陆而且不动声色地将毛巾握紧了，轻声说：“为什么哥哥不喊疼？”
从他听到巨响开始，再破门而入，跪到陆而已的身边，听到陆而已的话再飞奔出去的那一小段时间，明明有能力张口的人可以喊疼尖叫无数次，他却只听到陆而已说了一句话。
叫人。
在那个时候，陆而且最自傲的逻辑能力已经土崩瓦解，而陆而已还能忍着疼痛让他去将事情做好来，他自愧不如，也深知自己和哥哥之间的鸿沟究竟是多深，这更加坚定了他要努力进步的念头。
为什么我不能在紧要关头为哥哥多做一些事情呢？要不是哥哥反应过来，说不定会因为自己一直怔愣在那里就出事了吧。哥哥第一个想到的是燕叔叔，是因为我不够可靠，哥哥才没有要依赖我的念头……
陆而且深邃的眸子里，光芒剪碎了，那一层远远隔离他人的疏离也有了裂纹。陆而已看着自己弟弟周身气压一下沉重了许多，赶紧打了个圆场：“我觉得，我表现得也够疼了啊。”
陆而已也看到了陆而且当时的反应，他觉得弟弟那个眼神简直要把他给穿个洞，说明弟弟好像也是知道他有多疼的。他打了个哈哈，将话题带过，眼珠子扫扫陆而且来找话题，一瞥到陆而且的脖颈，便一个激灵：“玉佩呢？”
“我贴身戴着。”陆而且收了毛巾，拨开衣裳的领口，露出那块贴着胸膛的玉佩给陆而已看，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
“看到了。”陆而已小幅度点点头。
“哥哥也做了那个梦吗？”陆而且忽然问道。
“什么？也？”
“和燕清清打架那个。”
陆而已震惊地瞪大了眼睛。他不可置信地重复了一遍：“和燕清清打架那个…和我的是同一个么？是么？你说的什么？”他猛地伸手捉住陆而且的衣领，陆而且便顺从地低下头去，深深地望着陆而已。
没想到陆而已突然笑了：“我们如此默契吗？”他觉得他和弟弟的心灵沟通简直达到了无人能敌的程度了。
“……”
陆而且铁青着脸端着水盆出去了。回来的路上顺便通风报信，把爹娘唤了过来，夫妻二人对陆而已进行语言上的敲打后，楚氏扶额道：“唉…两个都不省心。”
陆而已本来躺在床上作咸鱼状，听了这话看过来：“弟弟怎么了？”
“弟弟也病了啊，不过没有你这么吓人。又昏迷又抽搐的，我以前就同你说过，这个你小时候常有的。你还不信呢？你不知道，你小时候啊，一生病就……”楚氏滔滔不绝了半天，陆而已头疼地给面子地听着，大概是说小时候哥哥怎么生病，病的多严重，只有弟弟可以靠近然后安慰哥哥，然后这个场景是多么的有爱啊之类的，最后还是陆大听不下去咳了一声让楚氏停下的。
…您还记得您的大儿子才刚好，而您的二儿子还病着吗？陆而已不敢明面上翻白眼，只好默默腹诽，继续关切道：“严重吗？”
明明方才过来的时候不还是挺好的么？也不见怎么不利索啊。
楚氏说是发热，不严重，她告诉陆而已只是想突出强调兄弟俩是有多么的团结同心而已，病了就一起病，说明两个人真的关系好到无可挑剔（这属于楚氏的女人奇怪论），陆而已挺久了感觉脑袋嗡嗡的，三言两语就把爹娘打发走了，睡觉修养。
陆而且的好，也仅仅只好了一下。一开始还是普通的发热，后来不知道怎么一回事，就严重了些。陆而已刚刚能下床走动，就换陆而且病倒了。而且还真的很严重，持续高热，皮肤滚烫，平时寡言少语的，现在明显是烧糊涂了，一直喋喋不休的梦呓，病的莫名其妙。陆而已也想来当一次贴心哥哥，奈何心有余而力不足，他站久了腿都要打飘，唯一能做的就是偶尔看看弟弟了，不能搞什么感天动地的花样，为此陆而已心里还有些小难过。于是他略微思索了一下，选了个中和的方法：这几日就且在弟弟房间里陪着，体力不支了就伏案睡会儿，其余时间就力所能及地照顾弟弟，还有一搭没一搭地听着弟弟的胡话瞎扯淡。
陆而且的高热并不寻常，如此严重，身体都烫的都快要比得上燃烧的炭了，但他还是吊着一口气，也一直混沌着醒不过来。该请的郎中都请过了，什么珍药啊，宫廷秘方啊，喝了都没用，陆而且还是那样烧着。
实在没办法了，陆大只好动用了不少关系请了一位非常有名的江湖医生。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