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富和私塾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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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陆而已果然受凉感冒了，喷嚏打不停。弟弟把哥哥带到饭厅，再带到爹娘面前，又强灌了两碗热汤，将药吃了。爹娘没发现什么端倪，只当是哥哥半夜没盖好被子才受凉了的。楚氏将粥喝完后用帕子擦了擦嘴，瞧着兄弟俩道：“你们去了富和念书，要多注意自己身体。爹娘不方便和你们一同去，而你们也都要多锻炼锻炼，哥哥和弟弟互相监督、照顾，有些分寸，好么？”
两人守着家里的规矩，先将嘴里的这一口喝完，再应了一句是。不知是不是半夜瞒着爹娘偷跑太心虚了，今天格外的乖巧听话。
陆大补充道：“莫偷懒不习武。”
陆而已听到这句话，好像被扯到一根筋，条件反射地看向陆而且。
这几日为了去富和而做准备，虽然事情都交给下人做，但是兄弟俩已经得到了爹爹的默许，可以趁这三天放松一下不用习武，所以陆而已可以高高兴兴地睡懒觉了。他今天就是要睡懒觉，昨晚回家的晚了又出门偷玩，他只觉得困得眼睛都很难睁开。没想到生物钟已经定了，天刚蒙蒙亮他就又醒来了。
陆而已翻了个身，刚准备继续睡下，忽然听到陆而且练功的吼声。他跳起来趴到窗边看，看到陆而且正好将一套拳打到最后，是爹爹新教的，他连前章几个动作都没打熟，陆而且却都熟练地全打好了。
陆而已看着弟弟没有任何倦意，一声喊比一声响的精神模样，扁了扁嘴。因为他没睡好，大脑还糊涂着，一团乱麻，所以陆而且直接放弃了思考，又回床上睡了。
这时候父亲提到，他也就记起了这茬，多瞅了弟弟几眼。
“是。”陆而已神色平淡。
两日很快过去，转眼两人便要前往邻近的富和。
富和与川城相比较大，官僚也比较多些。里边儿有很多外地的散商，经常贩售些从各个地方来的稀罕东西，是兄弟俩没见过的。他们同下人在集市多转了几圈，怀里已经满满当当地被塞了很多东西。过路的人与商贩都喜欢看他俩，时不时逗逗，有的人见他们实在太可爱，就忍不住送点儿零碎的小玩意。兄弟俩玩的不亦乐乎。
这还是陆大的光环的功劳，光环能让他们被别人注意，能被别人喜欢，虽然说待他们长大了一些以后发现光环只给了一个人，但只要两人形影不离，好处是一样多的。陆而已嘴巴又甜，眼神也可爱得紧，不论男女老少都被吃得死死的，弟弟虽然类型和哥哥不一样，不太容易笑，也不哄人，话很少，但长相也无可挑剔，两人一样受欢迎。
私塾在郊区，旁边临着一座山，不远处是燕家的武馆，有个颇大的习武场。陆大与燕家主交情很好，事先就写过信来拜托他多加“照顾”兄弟俩，尤其是习武。
集市转够了，找到了燕家主派来接兄弟俩的人，二人就被带到了燕家武馆。燕家武馆里有空置的房间，兄弟俩就在那儿住下，离私塾近，方便来回。
燕家主燕立承只有一个女儿，叫燕清清。年纪和弟弟一样，十一，自小习武，天赋不错，燕立承基本是把女儿当儿子养的，十分疼爱，除了习武以外没有太过苛责的要求，就养成了燕清清有些嚣张的性格。到武馆一看，燕清清竟长得比兄弟俩高，块头也显得比较大，若是瞪人就十分凶了，像只雏虎。
陆而已望着正在习武的燕清清，耳边充斥着她震荡山河的吼声，点点头评价道：“挺可爱的。”凶恶萌，是他从来没见过的类型。
陆而且问：“可爱在哪里？”他只看到一座会移动的山。
又有人领他们去私塾。私塾差不多就在山脚处，离武馆有几分钟路程。远远听到小孩的背书声，这时候连房子轮廓都瞧不见呢。山雾弥漫着，空气清新，有着丝丝的甜味。兄弟俩还没来过环境这么好的地方，从武馆走过来，一路上渐渐没有尘嚣一般，耳清目明，好像进了仙境。再往前走几步才能看到木头和秸秆搭出来的大门，简洁但并不破旧，相反的很有味道。
门的正中间有一泼墨大字“静”，十分流畅，笔锋走动宛若潜龙，气势非常。
陆而已微微咂舌，他想起川城的私塾，建在市区里，比这里好豪华得多，但是小院外全都是高墙，好像要将他们关起来似的，连外边儿的杏都长不进来。这儿附近都是树，而且又安静，没有严肃的高墙，这应该是他心里想象的私塾该有的模样。
陆而已想到川城私塾里的那句“心如止水，空无一物”，他认为比较适用在这里。
走的越近了，读书声越清晰了。分不清是先贤的什么经，什么说，领路人用手叩了三回门，再推开，兄弟俩跟着他一起走进来。
一进门就看到不远处的屋子，屋子前这一块场地是露天的，几个小童面向着门口，都盘腿捧着书席地而坐。三人进来，小童们头也不抬，念书的声音从未间断过。他们身后那间屋子大开着门，一位白须老人就笔直的站在门口，眯着眼对他们笑。带路的人上前同老人说了几句便走了，老人向兄弟俩一招手，兄弟俩都乖乖上前去。每个人都如此认真，他们也不好意思不认真了，绕开地上念书的小童们，他们乖乖小声喊了声：“先生。”
老人颔首，步伐稳健，将他们带进屋子里的一间耳室，三人站定后，他弯身指指自己。
“我姓程。”
两人又喊：“程先生。”
陆而已低垂着眼，和陆而且相互握着手，两人都知道这就是儒子林的先生了。他们都高兴得很，但又不太敢表现在脸上，拘谨着，怕失了礼数。心跳好像在同一个频率上，手心的汗水都相融了。
“别害怕。”程先生见这两个孩子互相抓得紧紧的，赞赏道：“兄弟互爱，不错。”
兄弟俩相互对视一眼，陆而已说道：“爹爹说您是儒子林的先生，我们都觉得儒子林很厉害…”
“哈哈哈，那好好念书，以后也到儒子林念书吧。”程先生朗声笑了，从一旁的墙中抽出一本簿子，纸张有些陈旧，还透着一些朱红的笔迹。程先生翻了几页，找寻着什么，口中道：“陆而已…陆而且，你们这名字有趣。哪个是兄长？”
“我，”陆而已抬头，“我是，我叫陆而已。”
“嗯，兄而已弟而且，有表字么？”
“呃…没，没有的。”陆而已用没牵着弟弟的那只手挠了挠后脑勺。说到这个他有些窘迫，别的小朋友都有表字，但他和弟弟没有，在川城里从来也没人问，倒不觉得有什么，现在程先生问了，怎么就有些尴尬了呢……
“无事，莫放心里去，以后学会的多了自己起。”程先生将簿子收了，拉开一格抽屉放进去，抬手轻抚了两个小孩的脑袋。
“好。”
程先生就带两人看了一遍私塾，安排好了念书的地方，再说了许多事情，两兄弟也有所放松，并且以后的日程安排也就定下了。
早晨和燕清清一起习武，午后来私塾念书，晚饭后就回武馆。
将一切都尘埃落定后，兄弟俩开始了两点一线的生活。偶尔偷溜出去玩一阵子，回来也会自觉补上落下的功课。学习不急躁，也没有拼命的用功，点到为止。
转眼，光阴流逝，一去三载。
作者有话说
第3章 富和私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