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Ch.16 交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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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决定命运的交锋，总会突然出现在你面前，猝不及防。]
——松本·手记
“松沢昊、安西苍。”
松本清张努力让自己的表情显得轻松一点，对着两人说道：
“你们先回去，我之后就来。”
松沢昊和安西苍两人对视一眼，目光在松本清张和死马身上游离了两秒，在看到死马那张马脸上略带威胁性的笑容后愣愣地点了点头。
“那……你们先聊。”
松沢昊脸上憨厚的神情僵硬了一下，而旁边的安西苍早已经跑远了。
目送着两人离开，他感觉到自己的衣领被像提小鸡仔一样提了起来，对方瘦瘦弱弱的手臂就这样提着他，而且很轻松的样子。偏生提起他的时候还恶意的晃荡着，一路上这么晃晃悠悠的来到
了一处暗巷，接着他就被放了下，廉价的烟草味在空气中弥漫开来。
死马居高临下的坐在废弃的大铁桶上，抽着烟，死气沉沉的瘦长马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你知道我的身份的吧？”
死马一开口，烟味就更浓了，白灰色的烟轻轻漫漫的笼罩着，让死马的脸突然变得陌生了起来。
这是一种居高临下，带着压迫感的气势。
也是属于死马作为最中心人物情报贩子的底气。
“你除了是我老舅外还有其他的身份吗？”
松本清张这个时候只能装傻了，只好扬起一抹看起来最为单纯的笑容，眼睛里是自然而然显露出的疑惑。
“演技很好嘛。”
“外—甥——”
死马看着露出单纯笑容的松本清张，拖长了带着揶揄语气的两个字，眼睛中透着几分嘲讽。
还没有燃尽的烟头被他掐灭，手指掐着烟嘴的部分用烟头在铁桶上涂抹着，一边涂一边说着让松本清张胆颤心惊的话。
“你是叫松本清张，对吧？”
“……啊。”
松本清张依旧保持着笑容回应着。其实这个名字他一直很少对外使用，知道这个名字的除了独眼和已故的天造寺久信外，就只剩下了芥川他们。
那么……
用这个名字来诈我可不行的哦。
毕竟在东区，他就只有一个对外的名号罢了。
跟何况，他跟天造寺久信组队的时候，「鬼手」的名号可比他这个相对来说要籍籍无名的「无名氏」要好多了。
没错，他的名号就是「无名氏」。
毕竟他在天造寺久信的光环下显得存在感薄弱了很多，而且当时也没有显露出什么异能、特点，唯一的闪光点就是跟「鬼手」组队吧。
加上他那时候执行任务喜欢穿着斗篷，身形外貌特点都尽量遮掩，唯一比较明显的特征大概就是岁数不大吧……
不对，好像还得加上一项？
松本清张眨了眨眼，意识到了什么。
他的眼睛……
是灰色的。
就算是在贫民窟这种鱼龙混杂的地方，也有几分少见呢。
至少，在他的记忆里，就只有他自己一个是灰瞳。
暴露了吗？
意识到这一点的一瞬间，他的双手下意识的背在身后，右手开始无意识的开始摩擦着左手手背上的伤疤。
怎么办……绝对不能让计划出差错！
要解决对方吗？
“你看起来很焦虑。”死马的视线若有若无的游荡在他背将手背在身后的动作，他轻笑一声，嘴角勾起的弧度让他多了几分人气。
“仅仅是一个名字就让你如此紧张吗……还以为你会更加镇定点呢。”
“所以啊——”
死马敏锐的眼睛盯着松本清张的眼睛，一字一句的开口说道：
“这个名字有什么你想要掩盖住的东西吗？”
……
松本清张听到这里，不断摩擦着伤疤的动作停下，闻言竟诡异的冷静了下来。
他可不能停在这一步就失败了啊……
说到底，死马就是在试探吧。
既然如此……
就给他一个想要的“结果”好了。
“……嘛，确实是藏了不少事情。”
松本清张笑了笑，依旧是单纯的笑容，然而在下一秒他的眼神陡然变得锐利而警惕，脸上的笑容也变得趋向于嘲讽——
“不过——”
“我为什么要告诉你呢？”
“哈！”死马闻言只稍稍愣了一下，随即发出了一声短促的笑来，死气沉沉的脸上多出了几分兴味，有些好笑的看着他。“当然是因为我是你老舅啊！外甥的成长经历我还是需要关照关照的，不是吗？”
……
突然有点后悔喊死马一声老舅了。
他当初到底是脑子里有荡荡，还是愚蠢蒙蔽了他的双眼，让他选择用这种损己利人的方法拉近关系的？？
松本清张沉着脸，看似深沉实则懵逼的盯了死马两眼，冷漠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这年头喊一声老舅就要履行管教外甥的义务责任了吗？？
他还没得到好处呢！
想到这里，松本清张嘲讽的“呵呵”一声，毫不客气的开口呛了回去：
“那么老舅，我说出来你会为我做主吗？”
“……这个，当然是看在不在能力范围之内了。”
直觉告诉死马，如果他真答应了下来，这小鬼头绝对会赖上他一辈子的！
“呵呵。”
松本清张当然知道死马不会答应了，所以他就是要用一张嘲讽加鄙视的脸来恶心对方。他可是很清楚这个表情的杀伤力的，曾经他用这个表情吸引了两伙人马的围追堵截，虽然对方的追踪手段很菜，但依旧死死咬着他一两天。
从这里就可以见得这个表情的能力所在了。
“……”
他总算是知道这小子哪里让他注意了。
那表情摆出来就是欠揍。
吸引仇恨值太强了。
他究竟是怎么活到现在的？
死马虚着一双眼睛，看着松本清张很久，久到松本清张都泛起了鸡皮疙瘩，才慢悠悠的开口说道：
“松本清张这个名字，在南区我可是一点消息都没有。”
“后来动用了情报网，也发现干干净净的。”
“那么……”
“你能告诉我，一个没有过往的人，盯上我的原因是什么吗？”
死马半眯着眼睛，眼神却很平和，看着松本清张就像是在单纯的寻求一个答案而已。
松本清张也平和的对望了过去，十几秒后，他露出一个单纯无害的笑容。
“瞧你说的，因为你是我的老舅啊。”
“……呵，这倒是。”
死马也没否认，他有些自嘲的笑了笑。
他刚才用“老舅”的身份来逼迫对方回答，这次倒让对方用“老舅”这个借口让他闭嘴了。
真是圆滑的应付啊……
两人对视一眼，目光之中都十分平和淡定，然而脸上都挂起的笑容又昭显出几分暗流涌动。
“既然这样……”
松本清张半晌后开口说道，脸上的笑容不变，只是眯起的眼睛让他看起来像是谋算着什么的小狐狸。
“作为外甥——”
既然“舅甥”关系还维持着，他可就要反客为主了哦。
“老舅你是不是应该无偿帮助我这个外甥…解决几个小问题呢。”
“……”
啧，被摆了一道啊。
死马从衬衣口袋里拿出一根烟，打火机将烟头点燃，白烟又开始缭绕起来。
他既没同意又没否认，就是淡淡的吸着烟，周围弥漫着白灰色的烟雾，死气沉沉的样子毫无生气可言。
“我手上有几个可以做大买卖的情报。”
松本清张并没有在意死马的回应，既然死马没有出声反驳就代表着他愿意听。愿意听的话那就有让对方同意的机会。
他笑眯眯的，露出了商人一样的笑容。
笑的像个小狐狸。
“只可惜手上没有对应的渠道……老舅，相信你是愿意做这种稳赚不赔的买卖吧？”
“…是不是稳赚不赔的大买卖可不是你说了算啊。”
死马抽着烟，飘过来的眼神淡淡的，平静的像一潭死水。
看着他的眼睛，仿佛每一个事物进了他的眼睛都能溺毙在那死水里——
毫无生还的可能性。
松本清张一点都不介意他所表现出的危险。
因为他已经意识到了什么，这次的行动算得上是破罐子破摔，只求得其中唯一的生机和可能性。
“我的情报是关于东区的，这点我想老舅您应该很清楚——东南这两方势力已经水火不容很久了。”
听到松本清张用了敬称，死马如同死水的眼睛起了一分波澜。
这小子又要搞什么鬼主意了？
“南区作为您的栖息方，也就是您的保护地。我相信您是不介意南区能有进一步的发展。”
“比如说——”
“让东区换个主人。”
死马的眼睛不再平静，那死水一般的平静海面掀起了波涛，却又在一瞬间压抑下来，内里暗流涌动。
他表面面色不改，内心忽然明亮了些许。
他想起了几天前的交易——
“死马，帮我在南区里找个人。”
对方打扮的很轻便，但偏生严严实实的，令人看不清楚他的面容。
“哈，需要您老找的…不会是什么大人物吧？”
对方藏在兜帽下的脸只看清他笑了笑，死马脸上客套的笑容僵了僵，因为对方塞过来照片只有一个背影。
一个看起来瘦弱单薄，但又格外沉静的背影。
小小的，是属于孩童的背影。
“这个人，找到了，不能留。”
对方说完后便快速离开了他的视野，他拿着照片自嘲的笑了笑。
因为在照片的背面，写着四个字——
松本清张。
……
思绪回归，死马脑中的线索连成一块，脑中因此而豁然开朗。
他之所以跟松本清张聊了这么久，除了试探，就是想看看能让东区的老大伪装前行到南区来找到他的小孩是什么样，打着什么主意。
毕竟，他就是靠着好奇心来维持仅有的一点点“人气”的。
结果对方的话……
真是大胆啊。
大胆而敏锐，如今这么聪明的小孩可不多见。他承认，这个小孩发展下去很危险，但他并不是属于那种没有脑子就去惹是生非的人，至少，现在的他应该不会与东区老大有什么致命的交集。
可是，他们之间就是你死我活的关系。
那么，导火线是什么呢？
死马默默抽了第三根烟，他总觉得心肺中有一股浮躁的感觉，是烟草的气息抹不掉的浮躁。
松本清张不该活着。
“我手上掌握着蜈蚣的所有详细情报。”
“包括手下势力分布，蜈蚣的大小弱点和本领，就连他整个人——我都熟悉了解的不行。”
松本清张没有了笑容，他感觉到气氛中的几抹危险和凝重。
决定成败的时候到了。
“不仅如此，我手上握着的可不只有关于蜈蚣的。”
“东区所有的一切，一草一木，三流九教，我都一清二楚。”
“我谋划了很久，我的心中藏着足以让我成功的计划——”
“就算这样，你还打算杀了我吗？”
松本清张平静的对望着眼前的风暴，他看着对准了他脑袋的枪口，黑黢黢的，宛如一个黑洞。
一个结束他性命的黑洞。
死马拿着枪的手很稳，神态老练，这个动作他做了无数遍。
从他亲手结束他伙伴性命的那一刻起——
他手上的枪，就没有打不准的时候。
作者有话说
第16章 Ch.16 交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