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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密议=密诏 ...

  •   天京之变前夕,天北翼燕是否有过密议,并在太平天国当时的高层中达成了共识?我进一步罗列事实,分析如下。
      往往的,对忠王供提出孤证这以观点之后,论者会在其后加上一句,就是李秀成当时只是地官副丞相,官职比较小,且不在京中,不可能得知密议。
      好,那么先来分析,地官副丞相是否官职不高。的确,比起后期2700个名称各异的王,丞相的职位简直就是微不足道,但在前期则不然。本人试着排列了一下李秀成为地官副丞相时候太平天国当时的英雄座次(以活着的人计算,死去的侯爵,类似林凤祥等不在下面列出):1、天王洪秀全。2、东王杨秀清3、北王韦昌辉4、翼王石达开5、燕王秦日纲6、佐天侯陈承瑢7、卫国候黄玉琨8、镇国侯卢贤拔9、补天侯李俊昌(注一)10、赞天侯蒙得恩(注二)11、襄天侯林大基(注三)12、相天侯黄期升13、匡天侯黄维江(注四)14、助天侯刘绍廷15、翊天侯吉成子16、扶天侯傅学贤17、卫天侯曾锦谦
      从侯爵截止,太平天国分天地春夏秋冬四丞相,但当时在李秀成之上的丞相以资历和身份论,应该只有以侯爵位兼任之人。所以,尽管地官又正丞相罗必芬、春官正丞相张遂谋、春官又正丞相张潮爵、夏官正丞相何镇川、冬官正丞相陈玉成、冬官又正丞相宾福寿等名字可查之人位置似在李秀成之上,排名却应该相当。补充说明,陈玉成因其勇猛善战,当时的战功极其他在敌人心目中的威望影子李秀成之上。
      实际上,在当时太平天国中,有实权的人应该东殿人,曾经有说法,是李寿春候谦芳的地位甚至在北翼之上。所以,在李秀成之前的排名中应该加上东殿尚书候谦芳。
      当然,需要再加上国宗:在所有的国宗和国兄中,剔除天王的两个草包哥哥洪仁发和洪仁达,只排列地位可能在李秀成之上的计有:杨辅清、韦俊。补充说明,杨辅清在天京之变前主要在天京活动,于外省并无战功,他的名字当远在韦俊之下。
      那么李秀成至少能排在20以内。虽然可能会有很多人和他并列,但在一个国家,排名如此靠前,怎么能说他的官职不高呢?
      还有就是他的品级,王-侯-丞相。他明明在第三等,在太平天国早期,选拔制度非常严格,丞相几乎都是一等一的人才,远非后期滥觞可比,又怎么能说低。
      至于说李秀成当时在丹阳,距离天京有一段距离。那么请看,他当时是秦日纲,也就是李秀成自述中所说密议主角之一的最亲信的部下。秦日纲奉密诏回京,自然要把密诏给亲信部下观看,并解释回京原因。在解释中,他石达开参与密议的事情说出来应该对于李秀成不是秘密。而且,这里面不存在栽赃的可能。因为如果没有密议,天王不知道石达开对诛杨的态度,肯定不会把密诏发给石达开,石达开在前线不会返回,则秦日纲的谎言不攻自破。在石达开没有接到密诏的前提,也就是他并无密议的前提下,秦日纲根本没有说谎栽赃的必要。
      李秀成是否是个乱说话的人,肯定不是,请细看他写的自述,在很多他记不清的事情上,他都反复援引人物及事情发生的细节作为旁证,而偏偏在后世争议的密议上,轻巧的说出密议不但有,而且并无可疑之处。唯一的可能就是密议乃是太平天国上层中默认的事实。李秀成因为事不关己,所以随手写出,否则,他为何对他一向敬仰的石达开泼脏水。试想,如果有可疑之处,他断不会如此自信的写出来。他跟在诛杨中有切身关系的人不一样,比如韦家,没有说出有密议是因为韦昌辉杀掉了石达开全家,说出来不光彩。杨辅清是因为曾经与石达开共事,把他供出来不仗义。以上的韦俊和杨辅清也许对密议有无并不知情,分析罗列在此文章最后。
      再次举例说明密议=密旨。
      记得俺看过有篇描写天京之变的小说,里面就是有密旨而无密议的。结果,俺看的时候产生了极大的困惑。首先,洪秀全并不知道石达开的态度,就给他发了一份密旨,上面写着让他回京锄奸,却不说奸是何人。结果,他糊里糊涂的发了密旨,石达开也就糊里糊涂的回来了。俺非常困惑老洪不知道石达开的态度,让他回来干嘛。添乱?结果,他回来后,果然坏了老洪和小北的大事。
      文章接下来写到:石达开见到北王滥杀无辜气愤不已。结果,他先去见老洪,一顿数落,你不该杀杨秀清呀!搞的老洪老大不乐意。估计会给韦昌辉通风报信,说是石达开不地道云云。结果,韦昌辉正和秦日纲喝果汁。很好的细节,赞,米让他俩喝酒。石达开愤然走进,又是一顿义正辞严的指责。小北和小燕气的鼓鼓的。结果石达开一甩袖子吊小南门跑了。这……他既然发脾气,就应该承担发脾气的后果,把妻儿老小扔下算怎么着?
      所以说,密议是在密旨之前必有的,而石达开必须是有明确的诛杨态度,老洪才敢给他发密旨。否则,让他呆在武昌不捣乱当然最好。
      再阐述密旨的有无,自然是有,否则石达开为何慌不择路的从武昌撤走,以致被敌人追击受了损失。要知道他从武昌撤走是在天京之变的第三天(因为史学界现在对天京之变时间的说法还不一致,但最迟应该是第五天),消息决定不可能从天京传过来的。在那之前有什么紧急的事态可以让他回返?除了他等待着的密旨。《石达开供》上说他听说天京洪杨互相猜忌,想来排解,那么,他排解至于那么着急?偏偏在战势最紧急的关头去排解吗?从时间和路途上分析,他不可能知道天京之变,因为消息没有来的那么快。至于有人说是杨秀清给他秘密诰谕,让他回来。不客气的说,纯粹是扯淡。杨秀清如果事先知道天王有诛杀他的意思,肯定会先动用手中的人马把洪秀全灭了,他在京师心腹死党两万之多,根本不用从武昌前线调回石达开。至于密旨送迟,俺已经在上一篇文中阐述过,是因为武昌战局的紧迫远胜韦昌辉所在的江西,天王的信使不好找到小翼的缘故。
      跑题结束,回来,石达开回到京师,发现韦昌辉杀了2w人后,他会怎么做?我认为他知道韦昌辉杀了2w人虽然愤怒,但也不能不考虑收拾残局。这时候,江南大营还尚在丹阳,武昌的战局也岌岌可危。他要思索的是下一步该如何办,而不是痛斥。这时候,痛斥是谁都会做的,反而是挽救人心的行动更为困难。
      我一直感觉,石达开回京后,虽然看到情形几乎已经到了不可收拾的地步,但不会像很多文学作品中描写的,马上是以一种敌我矛盾的处理方式对待韦昌辉。事实上,在天京之变之后,俺确信老洪也参与了屠杀,而且是主谋,石达开也不是对洪秀全大肆痛斥,而是为了大局替他隐瞒。而且,当时石达开回京,是在天京之变后20天之后,韦昌辉杀人数量肯定不到2w。那时候,韦昌辉先是和傅学贤所率领的东殿人械斗,应该是谁也占不了便宜,所以才有后来他和老洪联手,诱骗东殿人到大屋的一局。然后就开始杀那些人的家属,但由于时间问题,他杀的人不会太多。毕竟才半个月左右。而天京之变的2w是一共一个半月的时间。所以,他当时杀的人应该是6000以上,不到一万。而且应该都是东王的死党,天京之变日期是从9月初开始(阳历),杨秀清被杀死,中旬石达开回京,当时的局面虽然危急,但并非无法收拾。小翼首先考虑的肯定是要给小北擦屁股。(汗死,俺是淑女,怎么突然爆了粗口,脸红ing。)
      但他没有预料到的是,韦昌辉疯了。俺料想的是韦昌辉希望他帮着自己杀人,而石达开是希望不要再杀。两人商议今后何去何从的时候,因为意见分歧吵了起来。(俺小说中有详细的模拟场面,再次脸红,打广告,请看专栏小说我欲乘风归去也)吵崩了,石达开只得逃出天京,自然也是基于韦昌辉不会对他妇孺动手的基础上。因为他们曾经密议过,所以是统一战线上的。他顶多想到韦昌辉会杀他,而不会想到韦昌辉连小孩女人都不放过。而翼殿的人马,也估计不会对韦昌辉那么警惕。
      注一:李俊昌乃是为东王杨秀清医治好眼病获得的侯爵之位,名不副实。
      注二:蒙得恩乃是天王宠臣,封侯与其个人才能关系不大。
      注三:林大基年老,儿子是东王杨秀清的甥婿,封侯与其个人才能关系不大。
      注四:黄维江是杨秀清的姐夫,还曾经犯罪,直到1855年才获释,封侯与个人才能关系不大。
      Ps1:就韦氏家谱进行的补充说明:
      近来我下载了一些资料,谈到了《太平天国韦昌辉家简谱》,其中有这样一句话“不意咸丰六年十月间, 洪斗陡起毒心, 谋害为首者。”实际后文如下:“不意咸丰六年十月间, 洪斗陡起毒心, 谋害为首者, 将曾祖源价、昌辉志政公遇害。在京韦姓, 全家招结遭劫, 所亡者金骨皆无存。致余比彼比衍字时在母腹内, 随母逃避在严姓外婆舅家度命。至同治三年, 克覆复南京。五年, 母去世。十三年, 才蒙志俊叔祖出招字认回。至芜湖。”
      这份简谱,第一,并不是原本,而是抄写本。第二,简谱对天京之变只是语焉不详的一句话带过,只是提到了洪秀全这个首恶,自然来不及说道石达开。要知道,这份简谱写作的重点可不是天京之变。第三,也是最关键的,写简谱的人当时在母亲的肚子里,你让他怎么去知道密议的有无。而即使当时有关的人物,韦俊,当时在武昌,他也不可能知道。
      Ps2:补充说明一下有关天京之变的当时有关记载:
      首先,自然是老洪方面的《天父圣旨》和《赐英国全权特使额尔金记》。那里面自然不可能提到有关密议,为什么?在太平天国方面已经给杨秀清平反的情况下,在他希望利用杨秀清残存势力的情况下,他会冒天下之大不韪,把曾经与韦石合谋诛杨的密议公布出来吗?而且,洪秀全此时在全力塑造杨秀清的天父形象,反正他已经死了,翻不出大浪。不要说所谓的诛杨密议,就是曾经逼封万岁他是会守口如瓶。此是政治需要,要把这类官方文章作为没有诛杨密谋的证据,只能说太愚蠢了。
      其次,是《杨辅清供词》和《石达开自述》。《石达开自述》是当事人的供词,带有强烈的主观性,不能作为证据而且被敌人篡改居多。而杨辅清呢,他那时候在哪里?他不在天京是肯定的,既然第一,他不在天京,第二,他属于杨秀清一党,密议的参与者自然不会把真相告诉他。
      有人会提出石达开保护杨辅清的例子作为说辞,那么从时间上分析一下,1密议-2密诏韦-3韦诛杨-4石达开得到密诏-5石达开回京-6韦石决裂。其中3456时间上是紧密联系着的,石达开还没有来得及杀死杨辅清,情况就发生了变化,他自然会和杨辅清联手剪除韦昌辉,又怎么会杀他呢?而杀杨辅清,自然是需要在杨秀清死后,否则杨秀清活的好好的,他怎么敢对杨七国宗下手。
      又有人说,杨秀清要篡位不会把杨辅清派出去,那么请看,当时杨秀清在京中死党2w,他篡位不是少了杨辅清不行的。这也是他大胆把杨辅清放出去的原因。弟弟在外有了军功,遥相呼应,对他的登基自然是有益处。当时的杨秀清虽然指挥全国兵力,但恰恰少的是在外的亲族的军功呀!
      再次:由肯能口述整理的外国通讯。稗治文通讯明确是写出:“当东王的奸谋由他的一名部将向洪秀全告密时,天王随即颁发诏谕,宣召北王和翼王迅即回朝,其时北王、翼王都在安徽。”麦高文通讯提到了召集密诏北王和燕王,并没有指名提出翼王,但他有这么一句耐人寻味的话语:“洪秀全于昏馈懵懂之中顿时醒悟,立刻诏令当时出征安徽的北王韦昌辉以及奔赴丹阳的顶天侯及其他首领回京勒王。”其中的其他首领是谁,只能的石达开,因为据考证,当时参加首义的胡以晃已经死了。所以石达开既然接到了密诏,自然证明有密议的存在。
      在麦高文通讯中还有一段话往往为引用者忽视,现在附着于下:“到1856年9月上旬,翼王石达开在天京露面,对北王和顶天侯严厉谴责,据说并不是因为他们诛戮了那妄图篡位的东王,而是因为他们株连过广,竟然杀死那么多的无辜兄弟!”
      好了,石达开的态度太明白了,完全和俺小说中写的一样嘛!^-^
      再再次:清廷官员的奏片。一句话,他们知道个p。清朝官员和笔记文人甚至肯能等自称燕王侍从却在叙述中漏洞百出的人一样,哪个有太平天国后期的天朝柱石李秀成更接近权力中心,更有可能知道真相。密议,之所以成为密议,自有不为人知的一面。而在错综复杂的诸多记述中,石达开并非是没有丝毫动机的。
      怡良奏:“韦昌辉由丹阳败回金陵。”看看,这句话就有两处谬误。1、韦昌辉在江西2、他根本就没有败。他都不知道这个,知道什么诛杨密议?
      官文奏:“此等传言,湖北当有所闻。”好吧,官文当时在湖北呢,他凭什么知道远在江苏南京的密议。
      曾国藩奏:“自韦昌辉征瑞州战败窜回金陵。”首先,曾国藩在说谎,当然,这也无可厚非,骗骗皇帝,得到些好处,是人之常情。其次,曾国藩当时在江西,天大的本事也不可能知道有密议呀!
      福济奏:“缘自韦昌辉杀死杨秀清后,石达开为之报复。”事发时候,他在安徽活动,看到的只是表象。
      事实上,所有的清廷奏片都有一个规律,则是在事后,由看到结论所做出的推测。他们看到的都是韦昌辉和石达开的火并,自然不会怀疑二人曾经是联盟伙伴。把地方离着八百里远的敌方奏片作为没有密议的根据根本是毫无道理,也是毫无意义的。
      再再次次:
      《贼情汇纂》固然说了石达开对杨秀清:“敬若神明”。杨秀清对石达开:“喜其诚意,故屡委以军事”但他也同时说过:“达开铜臭小儿,毫无知识,每见杨贼诡称天父附体造言时,深信不疑,惶悚流汗”。这种敬若神明,我笑。
      最后,清朝人记载的笔记:
      凌善清在《太平天国野史》,首先,他是一本伪书,很多地方照抄《贼情汇纂》。不足以为凭。而且,我看的瑞星版本白话《太平天国野史》中有一句话:“天王秘密召集韦昌辉、石达开等人商量对策!”这可正好说明有密议的存在呀!
      李滨《中兴别记》(卷二十八):于七月二十二日条,谓东王要天王以天父意旨当称万岁,天王怯其势,佯喜允之,约期八月十七日,于东王生日晋封号,而密诏北王、翼王共谋株之云。而且,观简又文《太平天国全史》,王韬也在笔记中指明,翼王也接受了密诏,我手头没有王韬的原文,姑且注明在李滨文下。
      李圭《金陵兵事汇略》:“洪逆乃密下伪谓召北贼、翼贼回兵共诛东贼。”这也明明白白的说明了密诏是给石达开发出过的。
      再次从时间上对密议=密诏进行说明:
      我在前面的文中,已经就苏双碧提出的,密议是在逼封万岁之后进行提出了置疑。现在我在论述旁证:苏双碧说:如果密议是在逼封万岁之后,则石达开并无与韦昌辉碰头的时间。那么同样的道理,韦昌辉在六月中旬之前便去了江西,同样没有与秦日纲密议的时间,更无从与陈承瑢碰头,而他们却不约而同的一起配合诛杨。这说明了什么,就是密议由来已久,在杨秀清的淫威之下,1856年,甚至更久之前,便有诛杨同盟的存在。
      综上所述:石达开如果接受了密诏,则其首先应有密议的存在,他不仅有动机,而且有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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