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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第一站 梁山伯是萝莉控(5)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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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虽然是女儿身,样貌家室也足够般配,若是呆在闺阁之中听到这话,她恐怕便要上赶着将身嫁与,不过,梁山伯在并不知晓她真实身份的情况下,说出如此一段话来,虽则仍然感人至深,这感人的效果嘛,却深得颇有几分吓人。
如此一来,前些日子,她是忧心梁山伯躲着自己,如今倒对他唯恐避之不及。
不过这厮倒也乖觉,约莫是那日一时冲动,说出如此不顾颜面的话来,醒过神后,便无颜见人了,于是连着七八日功夫,竟然没露一面。
叶安澜初始忐忑了两日,渐渐的便纳闷起来,到了如今,也便习惯了,整日同马文才那帮人厮混,连课业也被抛在了脑后头。
直到这一日,夫子捋着白花花的胡子道:“各位同学们,两日后便是你们入学以来的首次月考···”
此消息不亚于晴天霹雳,在夏日闷热的学堂内炸开了锅。
叶安澜看着桌上作用仅限于装点门面的课本,徒伤悲起来,决定最后奋斗一把。
故而当马文才再次邀她去校场骑马时,她毫不留情拒绝了。
马文才道:“怕什么,我给你垫底。”
虽然为他如此义气感动,叶安澜仍旧摇头,道:“听说倒数三名要罚扫一个月的厕所。”
马文才扯过一个小弟,拍了拍对方的肩膀,道:“到时就叫他替你扫,不就得了。”
叶安澜闻言,眼前一亮,瞬即又深觉不该如此,她平日上课虽然吊儿郎当,不过己所不欲勿施于人的道理还是知道的。
马文才不知她到底犹豫什么,便有些扫兴,说:“你过来,我可有个重要事情要告诉你。”
似乎怕她不信,补充说道:“是关于梁兄的。”
叶安澜已经颇有些时候未曾见过此人,初听人提及,倒是先愣了愣。
几人到了校场,马文才骑马疯跑了数圈,又同人比起射箭来,玩得不亦乐乎,她却始终悬心所谓的“重要事情”。
等到最后,问及时,马文才却一脸茫然,反问:“什么重要事情?我怎么不知道?”
原来是编个由头将她骗来,叶安澜气得跳起来,甩袖而去。
马文才后知后觉反应过来,一拍脑袋,将缰绳甩给小弟,小跑着追了上来。
追上来,抓耳挠腮地想法子哄转,“真有,我骗你做什么。小英台,你先停下来听我说啊。你可知道梁兄这些日子为何窝在房中不出门吗?”
叶安澜决心不再上此人的当,便一门心思走路。
马文才设置的悬念,无人理会,只能自己给自己找台阶下,于是成了自说自话,“梁兄病了,你知道为什么吗?因为他每晚替人赶夜枭,吹了风,淋了雨,着了风。我劝他将树砍去了便好,他总不听···”
这时,他才发现叶安澜不知何时开始停下来听自己说话,只是神情怪异,不像是高兴,亦不像不高兴,揣度不出她的意思,便问:“小英台,我看梁兄对你一往情深,你不如赶紧从了他吧。”
叶安澜问:“我以为你仰慕他。”
马文才黑脸一红,面上露出类似害羞又羞于承认的别扭神色,半晌憋出一句:“谁···谁说的,造谣!看大爷不卸了他胳膊。”
纸老虎!
叶安澜毫不客气在心上翻了个白眼,一边又心乱如麻,不知何去何从。
她忍不住用意识召唤系统,
脑海中立即响起毛毛虫软萌甜糯的声音:“亲,什么事请说。”
叶安澜问:“若是未能完成任务,将会有什么后果?”
毛毛虫回道:“这种情况,宿主将有机会回到这个世界,重新执行一次任务。不过任务难度会相应增加。”
重来一次?
又问:“毛毛虫,人物的性格是否对我产生影响?”
毛毛虫娇斥一声,道:“我是萝莉,宿主请叫我大叔控,拒绝毛毛虫这个称呼。请改口,否则本萝莉有权拒绝回答问题。”
“好吧,萝莉,请回答我的问题。”
“是这样的,亲,为了让您更早适应剧情,更快进入角色,系统会暂时自动屏蔽您原本性格中与角色相异度达到50%的特点。”
难怪她发现自己正在往傻白甜的道路上一去不复返。
这时毛毛虫在脑海中用它萌萌哒的声音大惊小怪地叫唤起来,道:“对了,宿主,上次由于系统自动更新,我的话才说了一半。任务目标的愿望是得到梁山伯····”
叶安澜不自觉走到了梁山伯寝房门口,稍稍停顿,便听到里面传来一阵细碎的低咳,她抬步欲走,忽然闻“哐当”一声巨响,听声音像是瓷器坠地,
她心上一跳,下意识道:“行了,我知道,你可以闭嘴。”
话音方落,才意识到自己竟然把要对毛毛虫说的话说出了口,举步欲逃。
这时门已经飞快从里面打开,梁山伯从里头走出来,看着她仍旧保持着拔腿欲跑的姿态,面上露出一笑,道:“许久未见,进来坐坐吧。”
这姿态神情,倒像是当日脱口表白之人是另一人。
叶安澜正想办法推辞,这时,梁山伯垂头便是一阵猛咳。
她被勾起了心上的愧疚,双脚便被黏在了地上,再也提不动,脱口便问:“你为何要夜夜赶夜枭?”
问完便怨怪自己冲动,恨不得背过身去,自打嘴巴。
梁山伯刚咳完一遭,闻此一问,初初到有些惊愕,瞬即仍恢复笑意,反问:“这话你何处听来的?”
她下意识便要将马文才供出来,终究觉得不妥,有出卖朋友的嫌疑,便摇头直言道:“这个我不能告诉你。”
他也不见生气,反倒认同地点了点头,侧身让出位置,道:“进来说吧。”
叶安澜唯恐进去了他要逼问那日的话,忙道:“我同你没什么可说的。”
“你进来,当我有话同你说。”话音未落,便又剧烈咳嗽起来。
她想到这风头上,这厮怕是经受不住,终于还是依言走了进去。
梁山伯正打算关门,她深恐一朝被逼成“断袖”,忙出言阻止:“等等,你我孤男寡男。瓜田李下的,还是开着的好。”
他也就使门开着,并不强求。
对方如此坦然,倒显得叶安澜小家子气。
这时便听到他笑着调侃道:“你这股子的聪明劲若是用到读书上,大概也无须我整日里操心了。”
叶安澜在家中忽悠爹爹娘亲同意她女扮男装来书院读书,其中有一条便是:孩儿已经是大人,足够自食其力。
听得此话,便在心上不乐意,她心思浅,难免将心中所想露在面上。
梁山伯忽然上前将她袖子一拽,整个搂入怀中。
叶安澜哪里想到这厮如此胆大包天,竟然敢光天化日之下轻薄与她,登时大怒,奋力将人一推,骂道:“登徒子!你莫不是看着我那日并未严词拒绝,便私自认定,我乃是那等轻浮之人,由得你胡来?那好,我今日便明明白白告诉你,我不是断袖,此生更绝不会喜欢你。你还是趁早死了这条色心。即便是我哪一日想不开了,要搞个禁断之恋,也绝不会选择你。”
梁山伯初始被退得一愣,闻言面色渐渐发冷,最后索性倚靠在床柱上,问:“那你想选谁?”
“自然是···”叶安澜脑袋里转了个圈,恰巧见到马文才从外进来,便道:“好男儿自当如马兄这般,骑得了马,射得了箭,外加打得了架。要选,也该是这样的。”
不知是否错觉,她感到梁山伯面上灰败一闪而过,再看时,却是在冷笑,他道:“你说的不错,要选,也该是马兄这样的,如你这般身不足六尺,骑不得马,射不了箭,打不得架,最重要的是,成绩还很差,实在是下下之选。我虽手无缚鸡之力,好歹脑袋却没病。”
也不顾她面上羞恼得青白交加,一径指着满地的瓷片,说道:“我方才不过忧心你被这些伤到脚,毕竟你在许多方面,都不大灵光。我却不能不小心些。”
“你···”叶安澜被气得眼泪险些跌出来,有些口不择言,道:“你胡说,分明是你生出了不良心思,不然为何夜夜不睡觉,替我赶夜枭?因着我无心的一句,便不让马兄砍树。”
梁山伯面色冷硬,口中说出来的话便要格外无情些,“我一向睡眠不好,一夜下来,必定睡不过两个更次,书院里睡得早,我自然很多时候半夜里是醒的,不好将旁人吵醒,也只有那只夜枭陪我大眼瞪小眼了,不叫砍树的缘故也在这里,不知你听了什么闲话,竟然觉得我是为了你如此。”
“那你为何替我整理课堂笔记?”
“课堂笔记?”梁山伯面露不解,仿佛并不记得。
叶安澜冲回隔壁,拿回来一叠东西,道:“有字为证。”
梁山伯接过来,随手翻了两页,最终微微笑着,轻描淡写地道:“不过闲来无事,随意整理的,花不了多少精力,想不到你竟然看得如此重。”
说着,起身吹醒火折子,点燃一根蜡烛,毫不吝惜将那叠笔记放在火舌上烧,同时叹道:“如此,倒不如烧了的好。”
扭头看她道:“请你出去。”
二人大吵一架,最终不欢而散。
叶安澜白日吃了一肚子气,夜间便独自在床上翻来覆去难以入睡,半睡半醒也不知道了几更,便听到有人将门瞧得阵山响。
起床开门,竟是马文才,满脸急色,见到她便如瞧见救火之水,二话不说,拖着便往隔壁去。
她还待推拒,人已经被不由分说地推入房中,房门也随之被关上,试着拉门,竟然被反锁。
“英台。”身后是梁山伯的叫唤。
想起白日的那遭羞辱,叶安澜决心无视他。
不想他厚起脸皮来,真是无人能及,白日里翻脸不认人,此时竟然一叠声地唤她的名字,旁若无人。
渐渐,叶安澜便是再迟钝,也发觉不对劲来,走到床前一瞧,那厮竟然双目紧闭,睡得正沉。
也不知做了什么梦,竟然要如此一声声的叫唤她。想必不是什么好梦。
她稍稍一想,在梦中遭人轻薄,若是不知道也罢了,如今知道了,必然不能轻饶,否则岂非将轻浮之名做实了,于是一巴掌拍在了那厮面上,同时将她五指的模子留在了上头。
叶安澜忽然察觉不对,这厮面色潮红,皮肤滚烫,口中更是没一刻安宁,莫不是生病了。
于是想及自己竟然对个毫无反抗能力的病人实施暴力,实在有愧,便思索着该做点什么补偿一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