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闯祸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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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平静的生活已经过了两年。
在这两年里，季山阳的身量渐渐拔长，因为从小便缺乏营养的缘故看上去比同龄人还要瘦小，却因干了这么久的体力活的锻炼让他的身体十分结实。因此没过几个月，管事便决定让他出去跟其他家丁一起砍柴了。
砍柴比坐在院子里劈柴烧水还要累，不仅要砍还要背，若换一个寻常的孩子可能早就累趴下了。季山阳却因为炼气的缘故，每日的肌肉酸痛都能在修炼中缓解，久而久之也不容易疲劳。
而长期的体力劳动带给他的是比常人更结实的体魄。
几乎每个修士都知道，修真是一方面，炼体也是极为重要的一方面。尽管很多人都知道这些，但仍不乏有许多急功近利的修士疏于炼体，日后的修行难免要吃到苦头，这个时候再开始炼体，进度自然要比其他人慢上许多。
一般来说，修真门派都会给初期的弟子安排一些专门的练习，可这都比不上季山阳每天都在进行高强度的体力活对身体的改变。
季山阳只道自己身体变好了，却没有意识到他修行到现在一直这么顺利和白日里的劳动关系更大。
季氏留下来的那一本共二十式功法，他就着前面的十式把后半本的前五式练得滚瓜烂熟，越练越觉其玄妙难测，每有一点进步，又能从中有新的体悟，待到把这些体悟消化完毕，又是一点突破。
若只是如此，季山阳还不会十分惊叹。随着修炼的深入，一点朦胧的念头仿佛种子一样从心底萌生。
他不知道这个念头是什么，只隐约感到随着修炼，那种子就在心中慢慢扎根，只要等它破土而出……他就能看清它的真面目。
前面五式已经如此玄妙，可后面的五式却迟迟无法修炼。
季山阳一方面踏踏实实地修炼前五式，一方面琢磨这后五式，直到修为到达炼气二层，才发觉是因为自己修为不够，所以无法修炼这后五式，遂也不再心急，老实修炼起来。
前几日二十九岁的莫家二子莫文杰成功筑基。一般的修士若无什么机缘，待到筑基时也该差不多已起码年过半百。大宗门里不乏年纪轻轻就筑基的天才，可对于一个小家族来说，二十九岁就能筑基的莫文杰已是百年难遇。
莫家少有如此天资聪颖之辈，莫正平十分高兴，决定大办莫文杰的三十岁生辰。
于是这些天许多家仆都忙着准备二少爷的生辰宴，人手调动比较多，故而今日去砍柴的居然只有季山阳和另外一个少年。
那少年也就比季山阳大五六岁，却与他不太对付，一上山就跑没影了，只说到时候一起回去。
季山阳当然乐得自在，山中灵气浓郁，对修行大有裨益。从前他怕人发现，只是偷偷吸收灵气；如今刚好没人，他砍完了今天的分量，坐在溪边的巨石后专心修炼起来。
修炼至中途，忽然听到两个脚步声。季山阳警觉睁眼，隐匿气息，躲在巨石后。
过了一会儿，只听一个娇俏的少女声音响起：“大哥，明天就是二哥的生辰宴了，怎么办嘛！”
一个听上去有些吊儿郎当的男声道：“带你出来玩儿，你却跟我说这个？”
季山阳挑眉：是莫家长子莫文乐和他的亲生妹妹莫文淑。他们怎会在这儿？
莫文淑着急道：“我不是小孩子了！再说了，二姨娘一向跟咱们不对付，若是二哥因此得宠——”
“文淑！”莫文乐严厉地打断她，过了一会儿，压低了声音，阴沉道：“我又何曾没有想过。莫文杰急着出头，以前还对咱们毕恭毕敬，现在筑了基，非但不把咱们看在眼里，还开始觊觎莫家下任家主之位。哼，怕是他这念头早就有之，如今修为比我高，才终于憋不住，露出狐狸尾巴来了。”
莫文淑：“大哥可有什么对策？我担心明天爹一高兴，就……”
莫文乐：“小丫头不用担心，对策嘛……我已经买通了莫文杰的通房丫鬟，又向医鬼传人讨了一味魔蛊，无色无味，遇特质的仙酒则化为魔气……莫文杰修行速度本就不合常理，如此一来大家定然相信他是魔修——谁在后面？”
季山阳悚然一惊：方才惊骇之际，气息不小心泄露出一丝，没想到这样都能被莫文乐发现！
此时莫文乐一掌隔空击在巨石之上，季山阳在他发掌刹那向旁边一滚，堪堪躲过那掌的冲击，刚直起身，那巨石上便“咔”地现出一道裂缝。
莫文乐看清是季山阳，愣了一下，然后露出一个讥讽的笑：“哟，这不是那个谁……山阳弟弟嘛。怎么，来砍柴啊？”
季山阳浑身警觉，面无表情地道了一声：“大少爷。”
一旁的莫文淑挑眉，步伐轻快地背着手踱步至他身前，一副天真无邪的少女样子。
女孩发育比较早，甚至比季山阳还要高一些。莫文淑居高临下地打量他片刻，笑道：“大哥，你不说我还真认不出来他。”然后伸出软嫩的小手来，钳住他的下巴，让他抬头，“果然下人就是下人，季氏那个狐狸精生出的小杂种，看上去也不像是什么好东西。”
季山阳的眼神骤然一冷。
莫文淑忽然背后一凉，只觉得这个弟弟黑洞洞的眼神有什么危险的光一闪而过，愣了一瞬，旋即松手打了他一巴掌，声音尖利道：“你是个什么东西，也敢这样看我？”
她这一巴掌带上了些真气，季山阳脸颊火辣辣的疼，被小姑娘这一巴掌打出了血。
莫文乐在后面好整以暇道：“横竖这小杂种也听到了咱们的秘密，不如就交给妹妹你，好好‘惩罚’一下，别让他有机会泄露出去。”
莫文淑本就受了二房那边的气，又被季山阳激怒，正愁找不到出气的人，闻言冷笑一声，又扬手给了季山阳一巴掌，道：“也好，你就谢谢姐姐，送你下去与你短命的娘团聚吧。”
然后似乎是觉得手有些疼，抽出腰间长鞭，又冷笑一声，道：“对了，我忘了，你们母子大概还不能团聚。你娘似乎是……魂飞魄散了啊。”
莫文淑举鞭，冲着季山阳劈头盖脸抽下。
季山阳面无表情地盯着她，闪身躲过。
莫文淑没想到他居然敢躲，又是一鞭抽来，同时掐了个禁锢的法诀。
季山阳动作停滞片刻，立马挣脱，长鞭擦着他的衣角过去，衣角顿时被打碎。
莫文淑不敢相信道：“你居然挣开了禁锢咒？！”
季山阳本想多一事不如少一事，顶多被打一顿也不想和这兄妹两人对上，可莫文淑这样说他的母亲，再加上莫文乐显然想要灭口，他决不能坐以待毙。
他感觉到莫文淑是还是炼气期，却不知道她是何种程度，如今看来似乎比自己还弱上一节，于是不再犹豫，果断出手，身形一闪移至少女身后，丝毫不怜香惜玉，一掌拍向莫文淑后心。
莫文淑没想到这凡人小子还有这样的功力，登时被拍了一个踉跄，喷出一口血来。
后头的莫文乐变了脸色，一掌拍来，又被季山阳躲过。莫文乐怒而拔剑：“小子看剑！”
那剑并非凡品，而是一件不错的法器。季山阳区区炼气修为，在炼气七层的莫文乐面前瞬间占了下风，左躲右闪，狼狈不堪，被那剑气划了好几个口子，随着他的躲避，伤口的血立马涌出染红了衣衫。
季山阳从未与别人打过架，只得凭借本能先运起上半部心法稳住真气，止住血流不止的伤口，同时脚步不停躲闪，丝毫没有攻击的间隙。
此时一边的莫文淑忽然一鞭抽来，卷住季山阳脚踝，把他绊倒在地。
莫文乐没有给他起身的机会，一脚踏上季山阳的腹部，季山阳疼得下意识蜷缩起来，又被莫文乐一脚踹在脑袋上，眼前一黑，意识竟刹那间恍惚起来。
还未等他稍微缓过劲来，肩胛忽然一阵剧痛，大量的血涌了出来——莫文乐一剑刺穿了他的肩胛，把他钉在了地上！
莫文淑也上来踹了几脚，道：“大哥，快把这个小杂种弄死！”
莫文乐微微眯起眼，道：“现在还不能让他死……”
莫文淑抱着他的胳膊，瞪眼嗔道：“为什么！”
莫文乐：“你没有发现吗？这小子已经是炼气期了。”
莫文淑：“你是说……”
莫文乐：“当年爹和长老他们审了那么久都没找出那魔女的功法，如今他一介庶子这么快就到了炼气期，定然和那魔女脱不了干系。把他带回去交给爹，看他还瞒不瞒得住那魔功！”
莫文淑点头窃喜：“若真查出来了，这也是大功一件呢。不过……”她迟疑地看了地上的季山阳一眼，“方才咱们说的话还是被他听了去……”
莫文乐缓缓笑了起来：“我会先封住他的哑穴……再说了，一个魔女的儿子和父亲他的长子，谁的话更有说服力呢？”
兄妹二人相视而笑，随即把痛得无法动弹的季山阳一捆，返回莫家。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闯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