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仙]仙·道》墨应池

4、炼气

　　季山阳并不贪多，只是趁着身体的热度还没有下去，又运转起第一式来，如此往复七七四十九个周天，一声铜锣将他惊醒，天已大亮。
　　他睁开眼，眼中清明一片，丝毫没有修炼一整晚的疲惫，相反还颇有些神采奕奕。
　　这次修炼后，那对周身气流的感觉却未消失。他仿佛突然有了第三只眼，能“看”到那气流的流动。
　　季山阳收拾好被褥，卷到角落，然后出门在井里打水洗漱，发现井中冒出的气流似乎更加浓郁。他再看看其他地方，那气流却远不如井中那般，有些微弱。
　　此时后院中也有不少家仆在洗漱了，季山阳观察到人和草木周围的气流流动更快一些，而草木周围的气流也比人要更加强烈。
　　吃过咸菜和稀粥后，季山阳照常坐在柴房门口开始劈中午要用的柴。
　　这时玉砚带着两个家丁进来了，说三少爷又病倒了，嘱咐后厨给三少爷的菜要清淡些。
　　季山阳下意识抬眼看她，手中动作顿了顿，刀落斜了，木柴飞了出去。
　　柴房管事的家仆没想到他居然在大总管面前出丑，立马过来骂了两句。
　　玉砚淡淡看他一眼，什么都没说，转身便走了，家仆立马告罪。
　　季山阳捡回木柴，对家仆的气急败坏毫不在意，而是心下思索着：他在玉砚身边也看到了那气流，可它不同于后厨的其他人，那气流以更快的速度从四周流入她的身体，却并未再流出，仿佛她正在吸收那气流似的。
　　这是怎么一回事？

　　中午，季山阳端了饭菜去看莫文秋。
　　二姨娘这边虽然对季山阳动辄冷嘲热讽找麻烦，可毕竟莫文秋也并不受宠，只有一男一女两人伺候，和莫文秋一样也是软脾气，因此季山阳去时他们也没说什么，反倒有些高兴，让他劝少爷好好吃饭。
　　季山阳一路走来，只觉越靠近这些家眷居住的院落，那气流便越发浓郁。直到推门看到莫文秋时，他又看到了那出少进多的气流，不过较之玉砚还有不如，要细细观察才看得出来。
　　看到季山阳，莫文秋显然十分开心，盯着他看了半晌，看到他精神状态不错，眯着眼笑了起来，露出了一个酒窝来。
　　“见到你这样，真是太好了。”
　　季山阳则是皱起眉，道：“你又不好好吃饭？”
　　莫文秋把碗拉过来，嘿嘿笑道：“小阳别那么凶嘛，我这就吃。一起吃呀！”
　　季山阳摇头说吃过了，然后拉开椅子在他对面坐了下来，照例问了一下他的病情，得知仍是普通的伤风，微微放下心来，道：“我不能每天都来给你送饭，你也让我省点心。”
　　莫文秋有些哭笑不得，不知道是自己不让人省心还是这个被发配到柴房的弟弟更不让人省心。
　　不过看在小阳没什么大碍，心情也不差，莫文秋也松了一口气，忙允诺以后会好好吃饭好好喝药，这才让季山阳的眉头缓缓展开了。
　　看了一会儿，季山阳状似无意地问：“对了，玉砚姐是什么来头？”
　　“具体来历我也不是很清楚，似乎是叶家那边的人吧……虽然是个侍女，可玉砚姐都是炼气九层了呢！我才刚到达炼气二层……”莫文秋羡慕道，然后又有些疑惑，“问这个干什么？”
　　季山阳摇摇头：“没什么，就是今早看到她过来，随便问问。”
　　莫文秋见他仍是有些疑惑，想到季山阳从小能接触的修真界知识有限，便又笑着给他解释：“修士修行时大概分为炼气、筑基、金丹、元婴、出窍等九个阶段，渡劫后便可飞升了。不过就算在咱们这种修真世家里能可飞升的修士也是少之又少。目前咱们家最厉害的是大长老，已是元婴修为。爹是金丹修为，娘是筑基修为，大哥还是炼气五层，二哥已经是炼气九层，准备筑基啦。筑基期正如其名，是个打基础的关键阶段，步入筑基期才算是刚跨入修真的门槛，炼气期的修士很多，筑基却能淘汰掉一大批人。玉砚已经是炼气九层，随时准备筑基了，真的很厉害呢。也不知道我能不能成功筑基呢……”
　　看他有些消沉，季山阳安慰道：“秋哥也很聪明，定能成功筑基。筑基后这种凡人的病痛或许也能少遭受一些。”
　　莫文秋点点头，又想到面前这个只比自己小两岁的弟弟甚至连炼气的机会都没有，不由得又黯然起来。
　　季山阳像是看透了他在想什么，说：“我娘说了，凡人也有凡人的福气。你好好修炼，别担心我。”
　　二人各怀心事地度过了午饭时光，季山阳收拾碗筷告别离开，在树丛后又恰好看到他的二哥莫文杰路过。
　　莫文杰一直是一副心事忡忡的阴沉模样，不咸不淡地看了他一眼，没有理他。季山阳却在他身上看到了和玉砚一样浓郁的气流，心里大概有些明白了。
　　这些气流或许就是所谓“真气”“灵力”这种东西吧。

　　回到柴房又干了一下午活儿，夜晚很快降临。
　　万籁俱寂之时，心思也不免格外平静。他忽然感觉胸口似乎有细小的灵力流动，忙扯出玉佩来观察。
　　一般来说玉石是绝佳的灵力贮存器，季山阳在莫文秋房里看到的一些玉器皆是灵力充沛，就连最寻常成色的玉瓶都能看到明显的灵力流转。
　　可这一小块玉佩虽看上去品相绝佳，却看不到特殊的灵力痕迹，与周围环境的灵气也别无二致。
　　季山阳又仔细对着月光看，却是被眼前的景象惊了一下：今夜月光皎洁，透过剔透玉佩，竟似有光华在内里流转，冷色光影如水流动，如梦似幻，别有一种特殊的吸引力。
　　此物果然非是凡品！他暂且收好，感觉玉佩从与自己肌肤相贴的地方缓缓浸入灵力，平稳地温养着他的心脉，如同母亲在侧一般令人安心。

　　之后就是继续修炼了。
　　季山阳一整天都在思考下半部的第二式怎么练，想到第一式是紧接在上部第一式后的，便有了初步的猜测。
　　歇息时他静下心来，把下半部的每一式都接在上半部后，默念了两遍，恍然大悟：下半部功法表面上支离破碎，实际上是对上半部的补全。补全前的上本只是个清心静气强身健体的口诀，补全后却俨然成了炼气的法门！
　　他心下惊讶于此功的精妙，又好好把全本咀嚼了一遍，开始练习第二式。
　　运转起第二式时，他清楚地看到了自己经脉中气的流动，他便尝试按心法内容驱使他们根据一定的经脉路径游走，直到游走完一周天时，通体舒畅；第二遍却有了更明显的变化：他感受到自己的身体正在缓慢地吸收周遭的灵气。
　　随着修炼的深入，身体吸收灵气的速度越来越快。直到练到第三式时，所有灵力汇聚于丹田，如积水成潭一般聚集起来，滋养着身体和筋脉。
　　又是一夜未眠。

　　再次睁眼时，季山阳觉得自己似乎有哪里不一样了，他恍惚听到了房顶的蚊子振翅的声音，过了一会儿，他一挥手，把一只蚊子准确地抓死在掌心。
　　这种耳聪目明的奇妙状态一直持续到中午，他感受到丹田里汇聚的灵力正在缓慢溃散，随之而来的便是听力与视力的下降。
　　季山阳并不心急，感官太过敏锐让他不太习惯，此时却反倒舒服了一些。
　　入夜回到房中，他再次练起心法，又是一夜过去，如此往复两天，直到第三天时，那灵力终于平稳，甚至连平日里不修炼的时候，他都能感受到灵力通过皮肤进入身体，一点一滴地积累。
　　季山阳知道，自己已就此步入了炼气期。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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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