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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此去仙路又迢迢(一) ...

  •   “所以本侠女,要行走江湖,吃遍天下美食,拯救万千少女。”阴凌霄一拍胸脯,向往道。

      “凌霄还真是...志向高远...不过我估计你师父那样的性子,是不会答应的!”岑互认真托腮道。

      “放心,以我们比纸薄的师徒情义,每天都能说翻脸就翻脸,这是我们医门的传统!”凌霄抱胸吐槽道:“师叔以前说,师父他老人家出师后,就在人间失踪了七年过节都没回来。真是医门的不孝徒,大家都以为师父死了,气得师祖给他立了个牌位天天上香。”

      神tm比纸薄的情义,你们医门人士思想都这么奇怪么?岑互心想,谢枕失踪七年又是为何?
      “后来呢?”

      “后来师祖仙逝,自然是回来了。不过听说和师叔因为医术上有分歧,闹翻了,老死不相往来,还互相给对方立了牌位。”阴凌霄回忆道:
      “我师父从来没跟我说过这些事,不过他老在我给师叔牌位进香时说,师叔在他心中已经是个死人了,却永远活在他心中,所以当每天定时焚四合香。这都是些什么道貌岸然的鬼话!师叔明明在南边活的好好的!”

      好个四合,正对死合,岑互嘴角微抽,谢枕损人还真是用心良苦,不过这点,作为江湖上的名人,不觉得很幼稚吗!

      “那你所说的师叔,就是江湖中的南医仙苏合!据说你师叔常年居于海河上的莲舫,四处漂泊无定,极少面世,唯有在河灯阑珊之处,才得以一见。你是怎样找你师叔的?”

      “医门之人自然有法子能相互通信啦,比如你看,这样!”阴凌霄从案上取了张纸,两三下折了只纸鸢,又取来支朱笔给纸鸢点睛,待完毕。凌霄只向纸鸢吹了口气,那纸鸢便和活了似的,动了起来展翅而飞,灵巧万分。
      岑互以前曾听阿姐岑双,提起过一种仙门之术,便是化纸为鸢传信之法。不过现今医门的人也会这种仙术,也是甚奇。

      “凌霄,别玩了!有要事!”谢枕不知啥时候出现在门口,散漫的斜倚着门框,抱胸道:“岑公子,如今也恢复了,也一起随我来。”

      说罢,谢枕转身便回了屋,这回倒换作凌霄跳脚了。“完了完了,师父这回肯定听见我又讲他坏话了!”
      “又,看来凌霄你还不止一回,讲他坏话啊!”岑互扶额,虽然知道给人补刀很不好,但还是忍不住吐槽。
      “这不是重点,阿互你也有份啊!”

      “阿互!姑娘还真不生分了!”岑互笑了。

      “对啊!这回有难同当啊!阿互!阿互!”凌霄边念叨,拉起尚在发呆的岑互往谢枕屋走去。
      到了谢枕跟前,凌霄立马殓去在岑互那的牛逼哄哄的小傲气,低声问道:“师父叫我和阿互来做什么,反正我断定肯定不是什么好事?”

      “嗯,阿互?”谢枕挑眉,看向岑互挖苦道:“岑公子这么快就收买了令徒的人心,不愧是读过诗书的文人!”

      “......阁下这番话倒让我这个无名小卒甚感惶恐。”岑互平静的对上谢枕的目光:“阁下还是直话直说吧!”

      “知晓前几天那位相影老者所夺的是什么吗”谢枕从袖中取出那枚淡紫色的卵递给岑互,又看了眼凌霄,凌霄知其意转身便将屋内门窗关上。

      “这是,鸟蛋?”岑互细细打量一会,却也不能断定这是何物。

      “是鸑鷟卵,你以前生于京城官宦世俗大家。人未在江湖,能看出七八分,没白读书。”

      “哎师父你这就不厚道了,寻到这样的好料不告诉我!”

      谢枕瞪了阴凌霄一眼,凌霄立马噤了声。

      “古传凤凰降,生五胎,鸑鷟便是这五胎其一。看阁下先前治病之法,莫不是解邪蛊之招,怪不得浅杏姑娘病症如此之怪。”岑互顺着谢枕话中意思,推论道。

      “说的半对半错,不过已在点上。看来我要收回先前那句话了,这位岑远之公子恐怕确实比天香楼的头牌要值钱些。”

      谢枕的万年死人脸终于露出丝笑意,盯着岑互打量道。

      “噗!”站一旁的阴凌霄,看着这两人你来我往的谈话,倒先笑出了声。阿互先前是和师父结了梁子吧,师父真是句句话带刺,毒舌功力登峰造极。

      这回换岑互瞪了眼表情和内心都丰富的阴凌霄。

      “咳咳,两位继续!”凌霄摆手,又暗自想道,刚刚这幕倒是和最近江湖又名的杂书作者,云尽苍生写的桥段有点像,一定是我看书看魔障了。

      “确实,作为世家弟子,本不该知道这些。是在下故去长姐,教授于我!没想到却给自己涨了涨价,也算是幸运。”岑互坦然道

      谢枕看岑互神色,并未往下接话,沉默半刻道:
      “扯远了,这卵确实用于解邪蛊,不过这卵本身毫无说法,不过此中,解的蛊非一般蛊,正是虿魂之蛊中的一种小蛊。这小蛊不出所料,出自江湖传说中的邪派,一个名唤春生门的教派。”

      “春生?”岑互念道,门派名字这么好听,居然是个邪教。

      “是江湖当世各大仙门的死对头之一,太阴宗的分支残余势力。”

      “牵扯颇为复杂,那浅杏姑娘怎会沾染上这种蛊?”

      “在这个世间,弱小之人便能轻易沦为别人的棋子,你说是吗岑公子?”

      “是!”岑互心中隐隐明白了,自己或许也是一颗棋子,从四年前开始那杯酒开始,他已经被卷入局中。“不过世事无常,哪怕弱小普通,也要活下去。”

      “给你卖命的机会到了,我非仙门之人无法处理这蛊虫,将这枚卵和这卵中蛊虫带去蜀地仙门,找仙门之人解决正好。若时节正好你可以以此入江湖仙门,寻你家门被灭,千日之醉的线索。”

      “阁下是说,千日之醉和我家门之事,皆与仙道之人有关?”岑互心中掀起滔天波澜。

      “那就看岑公子你自己了!若江湖消息够快,春生门之人想必明日就能追上门来,你最好今夜就启程前往蜀地,若够快半个月便可到!”
      谢枕这次未看岑互,反而越过他的发稍视线落到他身□□院里的的丛竹上。

      “师父那我呢?”

      “自然和岑公子一块去,依你的性子,就算我不让你去,你也会自己去的。”

      “多谢师父!那师父你自己.....”

      “我自有打算,不必挂心!”谢枕打断了凌霄的话:“马已备好,岑公子路上可要小心了。”

      “多谢阁下....指路.....”岑互意味深长看了谢枕一眼。

      “不必谢我,这情欠着吧,我与公子合而不同,就此别过了。”谢枕含笑道,总算是送这个麻烦的活人了。

      “师父你真不打算跟我们一块去?”阴凌霄反问道。

      “不打算!”谢枕扶额挥袖继续看书,意思是你们可以滚了别来烦来我看书。

      阴凌霄吐了吐舌头,朝岑互使了个眼色,出了见山居门反倒揽过岑互的肩,惊喜道:“阿互!你这可厉害了,除了柳师父,还真没见有人能和师父聊这么多,我跟着我那老油皮师父依我之见....阿互你还小心着我师父的套路吧!”

      “???我看你师父蛮好相处的样子.....没江湖传闻那般凶险....”岑互细思一会,笑道,不过爱驴人倒是真的。

      “这就不怪了,江湖传说那种东西。都是那个破茶馆名唤叁山的臭老道胡写的,可别信他!那老道自身都难保!”

      “不过那名叁山道人知道的倒多,不知是何方神圣?”

      “可以说是负债累累还穷的人!”

      “凌霄,你懂的很多啊,跟在下比,在下只能算初入江湖的小辈了。”

      “哪里哪里,我叫阿互,哥哥还差不多,不过以后行走江湖有本姑娘罩着你,不必担心啦!”
      凌霄听了岑互话,膨胀了一圈,不禁叉腰道。听了这话岑互倒是愣了一下,当年岑双在时,也曾说过这般玩笑话。

      两人边聊着,边上马往京城外奔过去。岑互知晓,此去蜀地必然凶险万分,可不能光听了凌霄的话。以后如遇险,誓必要护好这个嚣张的红衣小姑娘,这也是她师父让她跟着去蜀地的用意吧。

      不知谢枕该如何应付春生门之人,谢枕学医,若动武打得过春生门之人吗?不过看他神情,似乎一点都不在意,更何况自己也不过他们口中手无缚鸡之力的文弱书生,就算留在那也是拖累,终是无解之思......

      且说这方岑互和阴凌霄出了京城急往蜀地而去,那方谢枕在见山居不紧不慢等着春生门的人找上门来。
      入夜见山居四周静的可怕,唯剩风过竹林声。院内只有谢枕一人,一盏孤灯。幽幽烛火摇曳,似灭非灭。

      “诸位既来,何不现身一叙!”谢枕停了手中之笔缓缓道。

      话毕,周遭氛围刹那巨变,竹林周围似隐隐响起小虫薄翼高速震动和金属划破竹木之声。见山居周围墙上多出了数十道人影,来者皆着红袍,带铁面,带着一股阴冷杀意。

      “鬼医居然能放任两个毫无江湖经验的人,传信蜀地仙门。”红袍人之首领话中带着嘲讽之意道:“不怕我的人杀了他们!”

      “阁下不必担心,你的人未必能打得过小徒。不过在人间见到你们也是难得了,你们与仙门所立下的九年之约还未到期,就放出了蛊毒,不怕违背誓约惹众怒?”谢枕反讽道。

      “春生门之行事还轮不到仙门插手,你只要告诉我前日蛊毒来源于何,蛊种又被你藏于何处?不然按副门主之令,杀无赦!”红袍者手中银刃寒光流转。

      “你觉得我会告诉你?”谢枕俨然不动,眼中倒映出春生门袭面而来的银蝉。

      “春蚕到死丝方尽,蜡炬成灰泪始干,这晚春正是杀人的好时节!”

      红袍人手势微动,指尖变幻出红光,那空中银蝉似有感应,眼中闪烁起红光,蝉翼震动,以极快之速向谢枕袭去。谢枕不慌不忙取出根医针,挥手射向那只来势汹汹银蝉。
      医针与银蝉相触,相较之下,银针破银蝉而出,射中红袍人右臂。红袍人闷哼一声捂住右臂,身后数道红袍人见状不妙,皆手握阴刃袭向谢枕。

      冷夜中,谢枕被数道银光打中,待银光散去后。红袍人冷笑欲看谢枕被砍成数截的尸体,却见原地空无一人,不由心中一紧,不好!中计了。

      血袍人欲抽身而退,谢枕却比他更快,银光血线一闪,红袍人的右臂被他整条卸下。未等那几个红袍人反应过来谢枕已经站在见山居墙外了。他发巾被打散,一头银发飘散在夜色中,与月色相映,散出一种从未在人身上见过的阴戾之气。

      “你!”红袍人怒目而视。

      “蝉,终其一生,若化作有翼的蝉,活不过这一世春秋,自由的的日子何其短暂。”谢枕手中,血袍人的右臂顷刻化为一支白骨,“作为医者,我不习惯杀人,却看惯死人。劝君还是珍惜这春生之景,你这骨头我收下了!”

      随后,谢枕一跃消失在夜色中,见山居的主人离开了,那盏孤灯烛火也被夜风吹灭。见山居内陷入一片月光中,银光倾泻,落在那置了盏孤灯的案上,案上如今只留了一杯已温的酒。

      江湖传闻中鬼医果然......难以一言尽,血袍人不顾右臂鲜血滴落,举起那杯酒。凝视许久,一饮而尽。

      “圣使!”身后数道人影急道,怕酒中有毒。

      “无妨!”红袍人道:“撤回吧!”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此去仙路又迢迢(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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