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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第二章 ...

  •   大军南征北战,去过东海之畔,走过泰山之巅,薄溪安还见到了荒凉的沙漠和纷飞的大雪... ...
      尤其是北方的大雪,如鹅毛般纷飞,他从没见过这么大的雪,将整个世界都染白了。他在雪地里与裴澈打雪仗,加上青兮都不是他对手,尤其自己被打的可惨了。
      裴澈军务繁忙,每日都会碰面,但大多数时间都是青兮伴着,他会易容乔装,两人经常偷溜出去逛逛市集,下下馆子,买些新奇的小物件。
      偶尔也会被裴澈抓包,被拎回军营,免不了一顿责罚告诫。
      “他今天好凶,他说外面凶险其实我都知道,我其实只是想见见他,让他说些军务之外的话,他眉间的蹙纹又深了,我却不知道该怎么帮他。唉... ...”
      月上树梢,薄溪安抱着花盆坐在窗前诉说着心底话。这株花从离开洛河就再没开过,无论呵护的多好,不过枝叶茂盛了些。
      其实不然,连裴澈自己都觉得在薄溪安面前心情很容易变化,轻易就能笑,也能很轻易怒,他百思不得其解自己从小到大被夸赞沉稳的性子怎会变成这样?最后归结于:因为薄溪安是个傻子。
      对呀!这便说通了!
      谁能在大雪天将自己的衣裳脱给路人披上?
      谁能在水源稀缺的大漠将水省给属下喝?
      谁能在海浪中漂流三夜救得数十名百姓?
      .... .... .... ..... ..... .....
      历朝历代都没听过行军打仗还要顺带挖井、耕田、开荒... ...
      他事事亲力亲为,几乎全军将士都见过他,走过大半个天下,几乎大半个天下的人都见过他。
      未来一统天下的皇帝做成这般... ...他依旧是他,薄溪安,不是傻子是什么?
      越来越忍不住对他发火,也越来越容不得别人说他半句坏话。
      一日回营时听见有人议论:“咱们王上似乎不会武功哈”
      裴澈一怒之下就将人逐出去了,待回过神想到这不分明此地无银三百两吗?
      大将军当即决定重操旧业,教自家王上习武。
      这次似乎吸取不少教训,薄溪安被裴澈从头批到脚,从发式到衣衫再到长靴一一换成了裴澈同款,裴澈方觉得果然这样才像练武嘛。
      习练更加苛刻,裴澈势必要教出个高手来。
      从此,城外野郊日日飘荡着王上的哀嚎与大将军的苛责。薄溪安被训练的□□,裴澈头疼的欲死欲活。
      两人互相折磨,如此数日,连偶尔送饭的近卫都看不下去,劝说“王上仁心仁德,武艺差点就差点吧”
      朝堂上文官奏本弹劾“大将军以下犯上,意图谋反!”
      其实任谁心里都知道,裴澈若想为王,何须谋反?
      大将军气势冲冲的将奏折摔在酒案上,一壶就应声而落,洒了一地,馥郁清香,味尾微甘,好巧不巧正是青兮寻了半个时辰的古酿梨花白。
      国师大人心疼的整张脸都拧巴了,但瞧大将军一张脸铁黑顿觉欣慰,如此甚好,唇角微翘,竟是笑了,直恨得裴澈牙痒,想将这一屋子酒全砸了,却又不想看见那张惹人厌的脸,干脆转身走了。
      青兮拾起那本奏章细细看去,不得不佩服朝官的文采,挥挥洒洒四五页,竟能将王上政绩如何卓越以及大将军南征北战如何劳苦功高汇成一片,且整篇通贯,既没忘了国师嘱托,又没得罪大将军,明白人一看这本奏章分明是写给他看的。
      现今天下局势已定,只待养兵蓄锐最后一战直夺皇城盛京。
      劳苦三年,这次倒像是放假,裴澈依旧我行我素,薄溪安自然乐意奉陪,两人倒也配合默契,将朝堂与军中诸事全交给青兮。
      这日军中有事务必裴澈亲自处理,裴澈交代课程,薄溪安似懂非懂的点点头,尔后又与暗卫首领一再嘱咐。军事不能耽搁,裴澈临走还不忘吓唬他回来检查结果。
      哪知人刚走远便冒出一人,手里提着个大食盒,上下足有五层,皆是珍馐佳肴,当然必少不了薄溪安最爱的茶点。晃晃悠悠行来,一路顺畅无阻,正是青兮。
      “尝尝这杏霜奶酪,好吃吧?”
      “呜呜... ...好吃,杏仁调香味淡微甜,入口即化,果真极品!”
      “我专门去醉春楼叫厨子做的,别家酒楼可做不出这味道!”
      “你竟然... ...去那种地方?”
      “若不是为你,我堂堂国师怎会去那种地方?嫌弃?我吃好了!”
      青兮说着从薄溪安手中夺过碗,也不避讳,直接用他用过的勺子往嘴里送。薄溪安还没吃够,上去与他打闹抢食,两人吃的欢快,却不见不远处去而复返的大将军脸黑的能滴出水。
      青兮献宝似的“这藕粉莲芯糕去火,金丝琼酥和燕窝粥滋补,你多吃些,别急慢点吃,放心吧,他一时三刻回... ...”
      “慢点吃,干嘛在乎这一时三刻,你若不愿何不说一句,以后便永远不用这般苦闷,岂不快活?”
      裴澈冷飕飕接道“我说怎么不见成效,原以为是你那身就寝般的打扮,原来是这样!如此,甚好!”
      最后两字咬得极紧,几乎是从牙缝里出来的,薄溪安自觉有错,将自己缩成鹌鹑样。
      “你明知他不喜荤腥还顿顿大鱼大肉,训练又如此重体力,依他这身板能熬几天,怕是出不了三日就油尽灯枯将人耗干了吧”
      此时青兮也有些怒了,话音有些重。
      裴澈没再说话,目光始终胶着在薄溪安身上,希望他能说些什么,然而静默半响,最终他笑了下,转身离去。
      薄溪安去追,被青兮拦下一瞬就再也追不上,眼睁睁看着他的背影越行越远,从未有过的萧然。
      “他该是对我很失望吧?”夜里四下无人时趴在床头问,面前是一盆再未开过的花。
      晚间青兮来寻他喝酒,他装睡未去,待人走远睁开眼竟是一夜未眠。他说了许多话,想了许多事,全都与他有关。
      明早就去道歉吧!他想,多说些好话,说些什么好呢?不如在他面前连段剑法,对!这个注意好,他看见一定喜欢。
      如是想着,也不管此刻什么时辰,穿了鞋扛着剑就往外跑,一袭素布长衫,舞起剑来当真如舞,明明一把上好玄铁雄剑,拿在他手里硬生生被舞成绣剑,映着夜光生出别样风情,如此已然一景一境。
      醉春风,初时入口绵柔,却越品越烈,如温煕的春风夹杂着寒冬最后一丝冷冽,化在嘴里,固执的留下独属于它的气味。
      明明名字那般温静柔和,却是他喝过最烈的酒。
      他身侧零落几个酒壶,坐在房顶上不知已独饮多久,他想:这酒真让人上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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