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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春日宴(3) ...
钟山脚下,车马如龙,正是一派繁华似锦之象。而建康城的士族子弟都以受邀为荣,可见琅琊王氏的地位。
“女郎。”
她下了牛车,便听得了采音的呼声,笑道:“怎么了?”
只见采音颇担忧地看了她一眼,“女郎穿得如此单薄,可要仔细保重身体才是。”
采音什么都好,只这爱操心的性子不知随了谁去。女宗打趣道:“该仔细的人该是你才对,年纪轻轻地可别生了皱纹。”
“啊?”
看着采音迷糊的小脸,女宗的心情也不由自主地明朗起来。这丫头还是很好逗的嘛,女宗暗自笑着。
春日初熏的阳光透过树隙,如同精灵般灵动地跃在树尖上。这般纯净美好的景象,总能无意中抚平一些伤痛,使人如沐春风。
“莺初解语,最是一年春好处。微雨如酥,草色遥看近却无。
休辞醉倒,花不看开人易老。莫待春回,颠倒红英间绿苔。”后世苏大家都如此盛赞春日,更别提这些心智尚未成熟的小姑娘是如何欢喜的了。每个人都褪去了厚重的冬衣,披上春衫,约上三五好友,踏春去了。
春天嘛,不出来浪那就太浪费了。
今日的宴会是王家主办的,女宗本该也要留下帮忙,可族里的长老却想要考校一下女亲,便嘱她大包大揽了。这也好,女宗倒是落了一份清闲。就算心里到底有些酸涩,可没那份能力,也便释然了。
“阿宗!”未见其人,耳畔便响起一道娇娇柔柔的呼声。顺着声音寻过去,便是一位人比花娇的女郎。
女宗莲步轻移,目光轻轻扫过她。
平日里端庄的士族女郎褪去了一贯的伪装,整个人都散发着青春活力的色彩,带着让人心旷神怡的温度,微笑地和每一个人打招呼。是那种一眼看上去就知道是被宠爱着长大的孩子。
挑剔地打量。
增之一分则太长,减之一分则太短,著粉则太白,施朱则太赤。眉如翠羽,肌如白雪,腰如束素,齿如含贝。更让人眼前一亮的是那种出泥不染的清灵气质。
被神垂怜的孩子,长得真好啊。女宗不禁酸溜溜地想,如果她也是一个郎君,恨不得把她好好疼惜一番呢。看着那惹人怜爱的小脸,就连对她的怨怼也淡了少许。
这世道就是这样,长得好还是很重要的。比如说陶侃吧,本因苏峻作乱欲杀庾亮,却因庾风姿神貌,后谈宴竟日,爱重顿至。( ω )没办法,这是个看脸的世界,从古至今。
摇曳多姿的女郎们让人眼花缭乱。穿过她们,女宗也找到了自己的案几,可才刚要坐下,便觉被人狠狠拍了下肩膀。
正是她那混账二哥——王浩。
按理来说,男女分席,女宗应是见不到他的。可现在还未开席,他又是主家人,因此,照她哥到处乱逛的个性,出现在此倒也不奇怪。
“干甚么?”狠狠地瞪了他一眼还不解气,女宗趁人不注意又踩了人家一脚。得逞!
二哥本也不甘被踩,可转念一想,又强按下不耐,柔声道:“阿宗~~”
语音未落,这厢女宗已起了一阵恶寒。二哥今日竟如此反常,莫不是……被什么脏东西附了身?
她定定地看向二哥,却见她哥脸变得愈来愈红。“看什么看!”
恼羞成怒?
“是……”
女宗恍然,“你这是遇……”到什么鬼了。还没讲完,便被二哥捂住了嘴。“瞧你也是王家精心教导的女郎,言行竟如此不堪!”这话简直强词夺理,不过到可以看出某人的需盖弥彰。话说的有些重,不过神经大条的女宗并没有放在心上——她现在比较好奇的是她哥在发什么神经!
郎君清了清嗓子,才正声道:“吾适才缘溪缓行,偶遇一女郎……”
好小子,原来是思春了!
女宗要忍不住笑出声了好吗。在自家妹妹火辣辣的注视下,哥哥纵使脸皮再厚,也快要抵挡不住。也是,和妹妹谈论心仪女郎什么的,也太不成体统了。或许连他自己都没有注意到,耳尖都已经红透了!粗着脖子,咬牙切齿道:“住!不是你想的那样啊——”
女宗撇撇嘴,“是,浩郎英姿飒爽、风流倜傥,怎会是左太冲那种人呢?”
这便是暗讽了。左太冲形容丑陋,却学容貌姣好的潘岳,到处游逛。妇女们向他乱吐唾沫,落得个东施效颦的下场。
没错,不放在心上并不意味不记仇。
王浩自然一怒而起,可才想反唇相讥,女宗便正经道:“好了,快开席了,回去吧。”
王浩当然不肯善罢甘休,但男席那边已派人来催促了,也只好离开。
看着自家二哥离去的背影,女宗咬住了唇。
父亲美型,祖父都曾经拍着他的肩膀说:“阿奴恨才不称。”她不会觉得父亲才不及貌,可有一副好相貌却是不假的。王浩既然继承了父亲的美貌,自然不会是貌丑之人。女宗扪心自问,她也的确说谎了。
不过,她就是想刺一刺他。
至于那个女郎……她垂下眼,藏住其中明明灭灭的光。
突然一道声音打破她的思绪,“女宗!”她转头一看,是王女亲。
“快回座吧,要开席了呢。”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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曲水流觞,亦称流杯曲水,是旧时上巳节的一种饮宴风俗,其大致方式是众人围坐在回环弯曲的水渠边,将特制的酒杯(多是质地很轻的漆器)置于上游,任其顺着曲折的水流缓缓漂浮。酒杯漂到谁的跟前,谁就取杯饮酒。如此循环往复,直到尽兴为止。
曲水流觞渊源悠久,更为魏晋名士所喜。《兰亭集序》中就有提到:“又有清流激湍,映带左右,引以为流觞曲水。列坐其次,虽无丝竹管弦之盛,一觞一咏,亦足以畅叙幽情”
四周的人渐渐多了起来。见此,王女亲便来到主位,向众人行礼,道:“今日春光正好,小女不度己量,邀诸位共赏春光。”
“哪里哪里,女郎过于自谦了。”
“正是,能受邀而来才是我等之幸呢。”
照例的过问寒暑,和假惺惺的互相恭维后,众位才来到席上安坐好。
“今日我们曲水流觞,衔觞赋诗。诸位以为如何?” 女亲水眸秋波潋滟,似是夹杂了三月的春意。
既然是主家要求,自然不好推脱。幸而东晋重文雅之事,身上不揣着几首诗,都不好出来混。因此众位都表示“准奏了”。
酒杯被侍女放入溪水中,顺着水流缓缓下行,女宗的目光被渐渐牵引。“千万不要到我前面来啊”,默默地祈祷。精美的酒杯似乎听到了她的祷告,随着水波摇曳的身姿在她面前一晃而过——错过了。
她如愿以偿,但却仍是有些失落。
小小的失落突然被主人无限地放大。
为什么呢
她失神地盯着酒杯。
明明是不想要的,错过时却又为何失望?
或许从一开始她就错了。有些情绪说不明道不清,却又是如此真实地存在着。
她也想被人关注啊,可她在那个家伙旁边,永远都是黯然失色的那一个。
是别人出色?亦或是……她自己的原因?
是自己讨人厌。
那,有试图变得像旁边那个光彩照人的少女吗。
有的。一直……有的。
可即使她也不是一直是这样的,有些东西就是这样——被厌弃了,努力过了,但还是被厌弃呢。算了就那样吧,反正遭到厌弃的东西又不会摇身一变,就变成让人喜爱的。但是呐,你甘心吗?
她甚至不敢更深入地得想下去了,狠心地将思绪从沼泽地里连根拔起。强迫自己盯着酒杯。即使那些被埋葬在心灵深处的不会就此消失。就在女宗愁肠百结之时,场面却一度发生了转折——
一双柔荑轻轻地将酒杯托起。再往上瞧,是女郎螓首蛾眉,红唇轻启:“这酒醇香馥郁,予却之不恭了。”
本是无礼的举动由她做起来却是行云如水的舒畅自然。众人本是疑惑,但随即恍然大悟。也是,有“林下风气”的谢姑娘又岂会是随流之辈呢?想必,明天建康城里又会传起她的美谈了。
谢道韫的视线轻轻扫过众人,著杯而饮。
曲水流觞被打断了,众人也不甚在意。这本就是清雅之事,又怎会扰人雅兴。众人把酒言欢,倒也不拘于规则,一杯接一杯地喝了起来。
女宗也被周围的气氛所影响,只觉沉醉于这春光中。想要溺死在阳光里,想要放声大笑,想要麻醉自己——看,这一切多么好!可她不会,她前所未有地、可恶地清醒着!
有什么东西在里面破壳而出。
她不敢去想那是什么。
——————————
她在逃避,她不敢直视自己的懦弱,即使她知道一切的一切,也努力地想要忘记它。
每一处的悲痛欲绝只是一场情绪的浪潮。因为是浪,所以总会逝去的。救赎吗,不存在的。而那些打着神明的旗号到处招摇撞骗的家伙,其实比谁都要清楚。正是因为清楚,才不怕啊。这些丑恶的东西会把你拖入深渊,然后一直撕咬着你,直到你变成碎片,沉浮在一切罪恶的海洋里。
佛说:我们要解脱,就必须要放下执念。可谁又知道,我宁愿沉入阿鼻地狱,也会紧紧地抓住它不放。因为,要知道,那是执念啊——所谓活下去的理由。这执念远比心魔要可怕得多,它会缠你直到生生世世,而你会心甘情愿地被其纠缠。他们告诉我必须要放下,可那却是我赖以生存的救命稻草。
所以,为什么要松开?
我甚至不再期望被拉出,早就不希望可以被拉住,是因为我知道,拯救有时却是一场新的劫难。
那个卑微而懦弱的自己,我想要永远忘记她,可每一次,在快要成功的时候,她却又冒了出来,一遍一遍地提醒自己——你曾经是那么没用!于是,终于有一天的凌晨,我褪下了所有的伪装,泣不成声。你看,即使再怎么否认,都只有一种事实——
承认吧,你是恨他们的。
即使本宝宝是严重拖延症晚期,也要坚强地更新,笔芯!
其实女主有个属性——矫情。。。
曲水流觞那一段解释是度娘的,如果有什么特别高深的介绍啊,基本上参考的=_=。懒作者要是没注明的话,望多多包涵~
至于考据什么的,→_→认真你就输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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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春日宴(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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