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道日常》陆湍湍

6、第六章

　　第六章
　　贺莲一大早准备妥当便准备去收妖了。昨日回来后，她向金豆打听了黄府少爷的行程。这个时辰黄府少爷应是出门了。
　　贺莲刚走出客厢门口就遇见了大夫人，身边只跟了一个小丫鬟。两人手上都挽着一只小巧的竹篮，看样子是往花园方向。
　　“大夫人。”贺莲点头致意。
　　“道长一大早的是去哪儿？”大夫人朝贺莲微微欠身，一旁的小丫鬟也跟着行了礼。
　　“二夫人的院中还有些不妥，贫道打算去看看。”
　　“我正想去花园中采些芍药，正好与道长同路。”大夫人对着贺莲微微一笑。
　　现在时辰尚早，阳光柔和而温暖。从贺莲的角度看，此时的大夫人清丽无双，一时间便有些呆住了。
　　“喂，你这道士怎么如此无礼。我们夫人正和你说话呢。”一旁的阿蒹看不过眼了。
　　“抱歉，贫道失礼了。”贺莲的脸隐隐带着红，心中默念着清心咒。
　　大夫人似乎见怪不怪了，与贺莲一前一后往花园走去。
　　“道长，是否是二夫人院中的风水影响了夫君的前程？”
　　“目前看来确实如此。”贺莲点点头。一般而言精怪的原身不会相距太远，二夫人的院中种了许多月季，她的原身应该就在其中。
　　“道长如果有需要妾身帮忙的地方，请不要客气。”大夫人看向贺莲。
　　“贫道在此先谢过。”

　　“夫人，是少爷和那个臭不要脸的。”阿蒹指着花园里的小亭子，气得跺了跺脚。贺莲顺着阿蒹指的方向看过去。看到了本应该已经出门的黄府少爷在亭中作画，二夫人在一旁磨着墨。黄知仪拿毛笔沾了沾墨，笔刚落到纸上就皱起了眉头。偏着头似乎和二夫人说了什么。二夫人一听，便整个人依在黄知仪半边身上，不时用胸口蹭他的手臂。黄知仪见她如此，无奈的笑了起来，放下毛笔，转身轻轻拥住了二夫人。
　　“夫人！二夫人她也太不像话了。在花园里就...就..”阿蒹气得说不出话，上前就要去骂二夫人。
　　“阿蒹！”
　　“夫人，您就是太善良了。”阿蒹不忿地嘟囔。
　　凉亭里你侬我侬的两人似乎也有所察觉，往三人所在的方向看过来。黄知仪看到大夫人也在，忙把环在二夫人腰间的手抽了回来。大夫人却是喜怒不辨地看着，黄知仪又把二夫人搂的更紧了些。二夫人似是没有察觉，高声和大夫人打招呼：“姐姐，妹妹我这不方便就不行礼了。”
　　“殷氏，大白日的你与夫君在花园中仍当守礼才是。既然进了我们黄府，就要改一改外面的习性了。”大夫人的声音中带着一丝厌恶。
　　“呵呵，夫君~你说你喜欢谁陪你作画。啊？你说嘛~”
　　黄知仪用眼角扫了一眼大夫人，见她一派坦然，便道“自然是你。”
　　“嘻嘻嘻，我就知道。”说着向大夫人那边扬了扬下巴。
　　这是贺莲第二次见到黄知仪，细细看过去，竟然发现这位黄少爷脸色有一丝丝青黄之色，眉心隐隐还泛着红。这是魂魄不稳的迹象。该死的，之前没有察觉。当务之急便是先稳住黄知仪的魂魄，万一他有什么闪失，就算把这精怪抓了也是于事无补了。贺莲当即走入亭中，从袖中掏出一只白瓷瓶子，倒出一颗青绿色的药丸，递到黄知仪面前。
　　黄知仪心中不喜，脸上便带出几分嫌恶：“你这是干嘛？”
　　“黄少爷今日可有感觉睡德不甚安稳，常有眩晕之感？因为黄少爷你所受的影响太深。这药丸是我师傅所制，可以解决这毛病。”贺莲见黄知仪没有接，神情严肃地又把药丸往前递了递。黄知仪再没忍住，把贺莲的手往旁边一推，药丸掉在地上，骨碌碌地滚到了桌子底下。贺莲见药丢了，这药她下山时可没带多少，用一颗便少一颗啊，心疼地蹲下身就往桌子底下钻。贺莲捡起药丸见上面只是粘了灰，并无缺损，乐呵呵地就要站起来，一头撞在了桌子底，才想起来自己在哪。一手抓着药丸子，一手揉着脑袋，小心地钻了出去。贺莲料想这黄府少爷应该不会吃她的药了，便用嘴吹了吹，又用袖子轻轻擦了擦，才放回瓶中。黄知仪见贺莲如此恶心，脸皮子抽了一下，暗暗庆幸刚刚没有一时碍于情面接过来。
　　“道长这是要去哪儿？”
　　“上次在二夫人的院中似乎有所遗漏。想再去看看。”
　　黄知仪的眉头皱的更紧了：“道长，毕竟是我妻室的住处。道长一个外人，怎么好两次三番在里闲逛？”
　　“贫道并没有...”
　　“道长不必多言。父亲那儿我自有说法。请尽快离开黄府吧。”黄知仪叫来身后的常随，让他加派两个人手到二夫人的院中，保护二夫人的安全。
　　贺莲无法，只能先与黄知仪和两位夫人道别，准备回客厢中再想办法。谁知半路上却被大夫人的丫鬟阿蒹叫住了，说是大夫人有事请他到院中商量。贺莲有些奇怪，她与大夫人能有什么事情商量？
　　偏厅中，大夫人素手托着一只青瓷茶杯，看着青黄的茶汤怔怔出神。
　　“夫人，道长来了。”阿蒹的声音传了进来，随后就响起了珠帘被撩开的响声。
　　“道长请坐。”大夫人起身相迎，两人隔着一张小几坐下。“方才道长说殷氏院中不妥之处已影响到了相公的身体，可是真的？”
　　“贫道有八成把握，那异样是出现在殷氏院中。但具体是何处，贫道仍需寻找。”
　　“这么说道长只要见到，就必然能知道那异常之处？”
　　“可以这么说。”
　　“妾有一方法能帮道长进入殷氏院中。只是有些委屈道长，不知道长愿不愿意。”
　　贺莲一听大夫人这是有门路，当即答应下来。大夫人莞尔一笑，招来阿蒹，与她耳语几句便让贺莲随她出去了。再进来时，阿蒹的身后跟了一个白白嫩嫩的娇俏丫头。那个小丫头比阿蒹还略略矮了一些，局促地一会儿扯扯袖子，一会儿拉拉裙子。
　　大夫人还真没想到原本其貌不扬的小道士换了一身丫鬟的衣服，整个人都鲜妍起来。贺莲在看到这身衣服的时候就知道了大夫人的想法，虽然不情愿，但为了捉妖，也豁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