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昙花》落落鱼

21、离别

　　老王妃——德敏坐在几乎坍塌的庙宇内不能言语，胜终于回头来找她了，她本以为自己可以指高气昂的羞辱他一番，毕竟自己棋高一招。可是她错了，那人不是来找她谈判的，他是来报仇的，而她之所以还活着，是因为她手上还有个俘虏，她开始庆幸自己抓了那个女人，否则恐怕她会是死的最惨的一个。她本以为一眼望去会是一偏尸横遍野场面，但出人意料的他没有杀人，他伤了所有人，就是没有杀他们。那些哀嚎的人什么的没来得及看清，一切就结束了，而她只能瘫坐在地方，惊恐的只剩下呼吸，这个人的气势太吓人了，他不是来杀人的，可这比杀人还恐怕，庙快要塌了，除了老王妃所有人都在流血，而且都是同一个地方在流血，他一定是恶魔，老王妃想着，出了恶魔没有人能制造这样的场景，她在和恶魔谈交易，今天恶魔只是来警告她，不可以太狂妄。制造完惨景的人一句话也没说就这样走了，他甚至没有问她要人，老王妃忍不住冲他大喊：“你别想知道她在哪里，我一定不会告诉你！”这原本应该是一句狠话，可是此刻年老而又受惊吓的她没有一点儿气势，听的人似乎都觉得有点儿可笑。
　　胜没有想过要从这个老女人嘴中得到渃汐的下落，他只来是让那些人知道这是他们伤了丽娘的下场。至于渃汐，他不会让他们的离别来的太久，他发誓。
　　契丹奚族的住地，奚尧带着渃汐来到了这里，渃汐知道虽然他们说的很客气，说是请她来奚族做客，其实她就是个俘虏，他们跟那些抓他的匪徒一样目的是那把剑，只是从形式和待遇上这里都好的多。奚尧奚族的族长，一个和胜长的很像的人，可是性格上的差别却是明显的，就从他对待那些抓她匪徒态度上来说吧，若是胜，那些匪徒早就没命了，胜会把那些人视作祸害若不及时除去后患无穷，但是奚尧只是让他们变成了废人，从此不能再伤人了。而且还把匪徒中一个年仅17岁的少年带回，那个孩子好似是被人拐卖，为生活所迫才会和那些匪徒同流合污的，但若是胜恐怕不会同情那个孩子吧。
　　今天奚尧的母亲回来了，带回了很多伤兵，场景时分骇人！
　　“怎么回事，怎么会这样？”奚尧有些惊讶，还好他的母亲没事。
　　“那个人，他就是个恶魔，都是他伤的，都是他干的。”老王妃愤愤的说着。她会让那个年轻气傲的人付出代价，看来她的拖延起效果了，那个人恐怕一时半会儿来不了这里了。老王妃在临走时给胜制造了很多麻烦，她高兴的想着，他一定还周旋在那些层出不穷的夺剑人之中。
　　渃汐也看到了那些受伤的人，因为沿路没有好好的治疗，伤势看上去都挺严重。而且更重要的是，那些人伤的地方都在同一个地方，那个地方就是当初匪徒为了抓她刺伤丽娘的地方。他是在为丽娘报仇，他以为是这些人伤了丽娘，不知丽娘好吗？但若是丽娘死了这些人恐怕也不会活着回来了，看来丽娘还活着。渃汐用些安心，她这些日子一直在担心的事情，总算得到些信息了，胜一定不知道他给她带来了一个这么好的消息。忽然发现自己是想他的，想着他能尽快的出现，她不喜欢这个地方，这地方太冷。
　　“怎么了？”奚尧的妻子也赶来了，那是一个即将做母亲的女人，她挺着肚子走的很慢，渃汐来了两天没有与她有正面接触，那是一个深居简出的女人，也许因为怀孕行动不便吧，可是今天她都来了，看来真的惊动了很多人。
　　“你回去。”奚尧对他的妻子说：“你不该来这里的，快回去！”
　　“可是这些人？”
　　“我会处理的，你快回去！”奚尧将妻子推到渃汐身边说：“你们都回去，善姑娘麻烦你送奚宜回去好吗？这里的事情我来处理。”
　　“好！”渃汐应着。
　　“走吧，怀孕的人不适合看这些的。”渃汐说。
　　回到其房中，渃汐本想离开却被她叫住，她应该是个幸福的女人吧，渃汐想着，奚尧是对她好的，可为何她脸上却带着些伤感，她也爱奚尧吧，是了，就是因为爱才总是让人不满足吧！那是一个温婉的女人她似乎用成全来表达自己的爱，她好像永远只做一个默默无闻的人，只要她爱的人觉得这样是好的就成，可是内心深处总是积存着不满足，即使不说，总有一天也是瞒不住的。
　　“那个，善姑娘，我知道奚尧把你带回来，一直没去看看你，还——住的习惯吗？”像是客套话，却似乎带着试探，也许她是觉得渃汐是一个将会和她分享丈夫的人吧，女人总是对自己男人身边出现的一切女人带着警惕。
　　“你不用担心，我不是你要警惕的人。”说完便想离开。
　　“善姑娘，那个——能听我说两句吗？别走好吗？我不是在警惕你，我知道你不会喜欢尧的，毕竟那个——是他弟弟。”
　　“你说吧，我不走。”她愿意坐下听她说，虽然她不是一个善于聊天的人，但为了她看的出她的寂寞，即便是因为爱，寂寞依然是难挨的，你爱的人必须和你一样付出同等的爱，要不然你就会寂寞，奚尧不会给她同等的爱，因为男人要分心的事太多，而女人却只有男人。
　　“那些人，是‘那个人’伤的吗？”奚宜问着，她似乎对于胜也是有一份好奇的，毕竟胜对于奚尧是一个有帮助的人。
　　“我想应该是的。”渃汐只是回应，她看到的，她也看到了，她也并没有知道的更多。
　　“听人说，他们长的很像是吗？”
　　“几乎一样。”
　　“奚尧很像他的父亲，他——应该也是吧。善姑娘，你和他是——夫妻？”
　　见渃汐不语奚宜有些不好意思，也许她问错问题了，忙着解释：“对不起，我…”
　　“没关系，我只是不知道要怎么回答，应该还不算吧。”
　　“我可以拜托你一些事吗？”似乎还是有顾虑，奚宜说话很小心。
　　“你说吧。”
　　“我知道奚尧把你带来这里，是有目的的，可是我不希望这样会惹恼他，他们毕竟还是有血缘关系的，而且奚尧并不想占有那把剑，他只是需要一些帮助，你知道吗？如果我可以让你跟他联系，你可不可以帮帮奚尧，现在契丹族内有些人对成为契丹第一个王都虎视眈眈，有些人并不合适的，奚尧会是一个很好的王，他是一个正直而又善良的人，你可以帮忙吗？”
　　“我想我影响不了什么？”渃汐很不想拒绝她，渃汐可以看出来奚宜爱奚尧很深，很用力，她几乎把自己融入他的，他要的变成她要的，他的方向也成为她的方向，这样的跟从会使人盲目，不过女人通常都不在意的。对于她的这个请求，渃汐办不到。
　　“为什么，我知道也许以前奚尧的母亲做了一些不为人知的事情，伤害了他和他的母亲，可是那也已经是很久以前的事了，若是他能放下以前的仇恨，奚尧成了王，他不会亏待他的兄弟的即便他们不是一个母亲所生，他甚至可以和他平分天下，我很清楚奚尧的为人的。”
　　“仇恨之所以叫仇恨，它不是说放下就能放下的。”渃汐知道这个女人的想法，可是一个从未有所失去的人，是不会了解什么叫仇恨的。
　　“那会怎么样，他已经伤了这么多人了？”就在这时屋外传来了说话声。
　　“姐姐，你在房内吗？小妹来看看你，听说你去了大厅，看到那些伤员了？”屋外一个甜美的女声传来。
　　“是德闲，她是奚尧的表妹，过两天就要嫁进来了。”渃汐可以看出奚宜的落寞，那个叫德闲的女人是和她来分享丈夫的，女人天生不懂得分享何况是这么私人的东西。
　　“进来吧，德闲。”
　　“姐姐，德闲带来了些补身的东西，你不该去那个地方的…”忽然她看见了渃汐原本讨好的语调转为尖锐：“你——你这个俘虏怎么在这里，你给我出去，别来影响我们姐姐的身体。”
　　“德闲是我请她来的，你有事吗？”
　　“我不喜欢和俘虏共处一室，姐姐东西我放下了，我先去陪相公稍后来给你请安。”说完指高气昂的走了。
　　“善姑娘，你别怪她。”
　　“你不喜欢她！”渃汐一针见血。
　　“没有人会喜欢自己丈夫的另一个妻子。”奚宜说着：“不过以我现在的状况，他确实需要再找一个人。”她抚着自己的肚子，那里面有个小生命，一个她和他共有的小生命，而他却要用另一场婚礼来为此庆祝，不免有些伤感。
　　“你可以告诉他的，你很难过不是吗？”
　　“所有的人都是这么生活的，我只是善妒，我只是善妒！”奚宜的脸始终带着微笑，可是渃汐感觉不到她的快乐，她看着肚子的表情似乎是幸福的，可是眼中却含着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