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第三章 ...
-
第三章
开枪的人，一袭风衣，气场颇强。
明诚用枪隔空指着周日生：“周公子，如果我打伤你，以明家势力，我想到头来吃亏的还是你周家！”
子弹在周日生手里的皮带举起的时候，打断了皮带。
周日生看着明诚，呵呵冷笑：“这是谁的狗？在这里乱吼乱叫。”
明诚一步步朝着楼梯走过去：“周公子，俗话说打狗还要看主人，我想周公子还是明白事理的。”
转过角，明诚就看见了池田，他明显在发抖，红色的痕迹在他的身上交错。
明诚将身上的大衣脱下来，一把推来周日生，扶起池田给他套上：“还能走吗？”
“明先生，谢谢你。”池田声音有些沙哑，“迷药，我走不了了。”
明诚冲着楼下喊着：“你、你，上来！”
两个被点的人跑上来架住池田。
回到了饭店，明诚让两个人把池田放下。
两个人几乎是把池田扔在了床上，拔腿就跑了。
明诚在房间里翻了翻：他们被大姐回家的命令下得突然，还有些东西没有收拾，比如跌打损伤的药。
“你胳膊上的伤口要处理，防止感染，那些淤青我先给你上一遍药，等你自己能动的时候，你就自己再上第二遍。”明诚一边看药品一边说。
池田任由他摆弄，看着天花板：“明先生，我有一个问题。”
“可以叫我阿诚，问吧。”明诚给他清理胳膊上的创口，“会有点疼。”
“是你这样的人多，还是他那样的人多？”池田的问题让明诚的动作顿了一下。
“总体上来说他那种人不多，我这种人也不多，多的是像那个孩子和女人的人。”明诚回答。
池田沉默了。
明诚继续说：“池田先生，这两天我会派些人保护你，所以希望你能尽量不要离开饭店。”
池田觉得气氛有点压抑，没话找了一句话，却让明诚彻底没了话：“明先生，你这推拿的手法很娴熟啊。”
噗，原本还面色凝重的明诚，瞬间破功，笑了起来。
池田不知道他在笑什么，但是看到他的笑容，觉得心情也好了很多。
于是，池田在饭店里住了两天就发现了，无论是在饭店里面还是饭店外面，总有人有意无意地窥视他，再不懂，他也知道自己被监视了。监视他的人应该同时得到了保护他的命令，至少有一拨人是这样的命令吧。
他不知道这些人的身份目的，但至少他知道这些人都是冲着自己来的，不管是帮助周昱寻找未婚妻还是自己去寻找袁阿发，都要是在甩掉这些人之后。
他不知道周昱的未婚妻长什么样子，所以他只能冒险将怀表挂在了胸前的口袋，希望那位姑娘自己能来搭讪。
行李是在第三天才还回来的，一角沾染了血迹，已经变成了深褐色。他打开第一件事就是看看那个盒子。盒子虽然有点变形，但是里面的东西却是完好的，这让他松了一口气。
他暗自收拾好东西，尽量不表现出什么异样。
终于其中一方的耐心被磨耗尽了，他们直接摸进了饭店，想要在饭店里瓮中捉鳖。
可是，怎么说池田浩二而是受过相关训练的，基本的机警他还是有的。这些日子更是打起十二分的精神，连睡觉都是穿着整齐。
他不管那个阿诚先生是什么人，好人也好，对自己不好的人也罢，他都不打算再有交集。
况且自己现在的处境无论和谁亲近，都只会给对方带来麻烦。
在有人出现在门口的时候，他就已经滚身下了床，同时把枕头塞进了被子里，自己躲进了卫生间里。
进来的人似乎并不想要他的命：一般来说要谁的命都是先一刀扎上去，再看看那人有没有死，他蹑手蹑脚地靠近，然后用手指戳了戳被子，似乎发现不对劲，才掀开被子，气得一拳头打在了枕头上。
池田不想惹事，他必须悄无声息地离开。
可是，对方似乎没有离开的意思，反而开始翻箱倒柜。
这个是要捞点什么吗？
池田观察着，最后在对方开卫生间门的瞬间，一拳头打出去。
对方的动作不像是做过传统的功夫训练，但是反应很快，侧身让开的同时，操起旁边的台灯就砸过来。
这有点好勇斗狠的小混混的感觉。
池田让开了，这一台灯砸了空，那个人就干脆把台灯朝着池田一扔，迅速地从门口跑了出去。
池田没想到他会立马逃跑，一把接过灯，就那么傻愣愣地看着那个人跑走了。
他悻悻地放下台灯，自嘲地笑了一下。
看来他真的被误会了。
日本人、帮派、神秘人、明诚，是不是都把他误会成什么人了。
下半夜他都没有睡，不是不敢睡，而是睡意全无。
明诚一大清早来看他，并且询问了昨夜的情况。
池田只是说遇到了贼。两个人去了一个馄饨摊吃早饭。老人看上去慈眉善目地，慈祥地看着他们。
池田跟明诚讲过了自己身份的不便之处，明诚问他有没有中国名字，他摇摇头，不过他的父亲有一个，姓唐，明诚想了想就喊他唐先生。
他们正在聊着天，突然闯过来，几个身穿白孝的人。
是昨天的那个周日生，此刻他真是面带阴色，看着池田和明诚。
明诚抬头看了他一眼：“要做什么？”
“杀人偿命！”周日生恶狠狠地指着池田，“是不是你杀了我哥！”
池田这两天因为身体不适一直呆在饭店，怎么可能杀人。这回轮到他问：“你弄错了吧”
明诚对远处要走过来的老人摇摇头，示意他不要靠近。
“我弄错了？这是什么？”周日生甩出几张照片。
明诚将叠在一起的照片分移开，照片上的人仿佛就是另一个人周日生，笑容那样明媚、温暖。
在他旁边的是……池田。他们在身后的一棵树下铺了毯子，毯子上放的东西有些模糊。
“周昱？你的哥哥是周昱？”池田霍得站了起来，险些撞翻身后的凳子。
周日生哼了一声：“我哥不叫周昱，我哥哥叫周日立！我哥哥之前来信说他寄住在一个日本同学家里。”
“是，他一直住在我家。”池田显得很兴奋，这个人是周昱，不周日立的弟弟，那一定知道那个英子姑娘。
“你骗我哥哥相信你，然后你向政府告密！”周日立说的十分确定，“一定是你害死我哥哥的！”
他们从小关系就好，哥哥上次回国还说等他之前骑马摔伤的腿好了就带他去日本，去看樱花，去看富士山，却等来一场噩耗！
“我没有。”池田解释道。
明诚看见这势头不对，将池田挡在了身后：“周公子，凡事不可以臆断！”
周日生虽然日常放荡不羁，做事又颇为荒延，一天到晚惹是生非，但是他爱国，所以他看不起想明诚这样新政府的走狗的走狗，直接从后腰拔出了一把枪：“别以为我不敢杀了你！”
明诚站在那里犹如松柏生了根一样，毫不退让。
带来的人里也有明眼的，见着事僵着，就赶紧出来打圆场。
“都消消气，我的大少爷在这里闹大了，回头老爷太太再气出个好歹怪谁，这玩意挺沉的，收收好，收收好。”说话的人剪了一个锅盖头，扎着一根白布条。
周日生抿了抿嘴，将枪收了回去。他不是傻子，在得到哥哥死亡的消息的时候，母亲已经哭肿了眼睛，哭晕过一次了。父亲也苍老不少，自己在有个什么，情况就更糟糕了。
他用手指点着明诚和池田：“你们给我记着！”说吧，气冲冲地走了。
明诚看着一直看着远去那些人背影的池田：“这碗馄饨还吃吗？”说着又把几张照片收起来递给池田。
池田低声谢谢，低头看着照片，不觉一滴眼泪滚出来眼眶。
他们再也不会有这样的照片了。
两个人一路无话，回到了饭店，池田给明诚到了一杯水。
明诚环顾了一下四周：“这里还习惯吗？”
“恩”池田还没有从情绪里面出来，有些沉默，倒也是点头轻轻应了一声。
明诚坐下：“能讲讲你的故事吗？看看我有什么能帮你。”
“……”池田看了他一眼，“我还有一件事要做，就是找周……周日立的未婚妻，我只知道她小名英子，这是照片。”他递过了那张小小的半身照。
照片上的女孩子梳着双辫，带着些腼腆的笑容，那面部轮廓有些像一个人。如果必要，是不是可以让她帮个忙。
“你找她做什么？”明诚问他。
“昱，日立让我带一点东西给她。”说着他把那只掐丝珐琅的表递给了明诚。
“这只怀表的走姿不对劲，一根针好像在原地发抖。”明诚在手里转了转。
“恩。”池田拿了回来放在耳边，“里面可能有一个小齿轮断了，带不动了，另一根是好的。”
“我认识一个钟表店，要不我带你去修修。”明诚提议。
“好。”池田同意了，心里却做了另一个盘算。
送走了明诚，他将自己的东西收拾好，这是一个离开的好时机，他不会放过的。
那只怀表一直就是那样的，有一次池田还偷偷送到了钟表店，周日立知道了，半夜跑到钟表店给拿回来，从此再也没有让他碰过。
据周日立说这是他和一个很重要的人分别的时间。
池田还记得自己当时故意坏笑着问他是谁，也才知道周日立有一个未婚妻，一如今天才知道他喊了三年的周昱竟然不叫周昱，而是叫周日立。
那样的突然，让他失落，无所适从。
当初周日立竖着写名字，他就以为写得是周昱。当时还觉得这个名字挺好的。
他隐隐不安，似乎有什么不好的事情要发生。
明诚开车来接他。在人来人往的大街上，池田的孤独感特别的强。
钟表店在一个拐角的地方，那里是三条路交汇的地方，商业价值颇高。
清秀的小伙计看见了常客自然热情的凑上去。坐在柜台后面的老师傅仗着自己有些手艺，眼镜后面看人不咸不淡的，点个头算是打了招呼。
明诚跟老师傅谈了两句，然后转身对池田说：“这个表帮忙看看。”
老师傅从池田手里拿过怀表，左右翻弄了一下：“这个表对你有什么意义吗？”
池田很疑惑地看着他：“怎么了。”
老师傅把眼镜摘下来：“这块表中的分针齿轮就是我撇坏的。”
“真得，你不会认错了吧？”池田从那双被时间雕琢过的宽厚手掌中取回了那块怀表。
“这块表是四五年前一个小伙子送来的，我修了半辈子表，还是第一次见到有人要把分针齿轮撇坏的，不会认错的。”老师傅很认真地回答。
“那……当时他身边有一个女孩子吗？”池田抱着一点点希望。
“好像有一个，当时又下雨，屋里暗，女孩子站在门外，没看清什么模样。”老师傅回忆着。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第三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