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校场风波2.0 ...
-
校阅场上，士兵正在受训。
放眼一望，围栏之中千余名士兵，持刀挥棍，舞棒弄枪，各有所取。京师重地，有皇城禁卫军。故而回京之时所带士兵并不多，不过三千人，剩下的都在边关驻守。凑上军营里本来就有的旗鼓杂流，将将不过四千。
但就是这样，在虞俟隗的训兵下，步兵、骑兵，除了平时各自训练外。每天还会集合训练，分别在辰时、申时、戌时千人一组，交替轮换。
虞俟隗见策马来的享乐王，并不太在意。他知道凭门口那几个士兵是拦不住这个号称“混世魔王”的皇上亲弟，也是唯一的胞弟。望了一眼，就收回视线。没想到这一望，就瞥到了马后的一抹身影。
看他踉踉跄跄的，额头有汗。顿时头疼不已，又来了。
本想坐视不理，但怕他走近又说出什么惊世骇人的话来，侧头对副官说了几句，就转身下了校台。
马上享乐王见他下来，还以为是看见了自己，眉头一挑，颊上酒窝更深，笑意更浓。刚想打招呼，就见人从他身马边走过，快步走到身后几丈外的人身边，眉头深皱，半晌开口，“你来干什么？”
见虞将军主动过来，苏暮归略显苍白的脸上浮现一抹红晕，伸手擦擦额头上的细汗，扬起笑脸，“虞将军，我……”
没等他说，还在马上的享乐王顿时不干了。虞俟隗忽视他这个堂堂享乐王不说，还跟这个白面小书生这么热络。
“你们两个什么关系？！”声音之大，连校场上正在训练的一千多名士兵的喝声都差点盖住了。
众将士声音未断，但如果仔细听，就会注意到，在享乐王问出那句话后，喝声断了一下。然后声音变小，似乎都在侧耳听这个惊天大八卦。
见没人回答他，享乐王侧身下马，把鞭子别在马镫上，从怀中掏出一把折扇，啪的一声打开，装模作样地扇了几下，发现带出的秋风有点儿凉，又收起来。
“怪不得他说来找你的时候一脸春意，我说是来寻情郎的，也不见他反驳。”王爷开始睁眼说瞎话。
苏暮归忙摆手，急色道：“将军我没有。”如果说在营门是只剩一半勇气，那么站在虞俟隗面前，就是耗尽他全部力气。只糯糯地说：“我不是，我就是路过。”
“哎，我说你这个小书生，刚才在营门口跟本王可不是这么说的。你当时可说对虞将军日思夜想……”
“我没有，”苏暮归急的面红耳赤，“王爷请自重！”
“哟，被本王说中，恼羞成怒了？”
苏小少爷被激地胸口起伏，当着上千名将士的面，如芒在刺，他们举戈操练时的吼声更是将他震的无法思考。他索性豁出去，闭上眼，张嘴刚要解释。就听耳边传来，“他是谁与王爷无关，若无要紧之事，王爷就请回吧。”
“我说你个虞大个儿，本王专门过来看你，你不欢迎也就罢了，现在竟然赶本王出去？你是吃了熊心豹胆了？”享乐王怒目一视，别说薄唇紧闭，丹凤眼随着瞪起的双眼更向上挑，还显出几分威严样子来。
可惜这可吓不住虞将军，在他看来享乐王可能又“犯病”了，找机会捉弄人呢。不过这倒是把在旁边的苏暮归吓得一惊，看王爷像真的生气了，他顿时心急，想着若不是因为他，王爷可能也不会对虞将军生这么大气。虽说虞将军是刚为易国立下赫赫战功的战神，但是对面的王爷却是皇上一奶同胞的胞弟，孰轻孰重，他还真是不知道。
只想着先把错揽在自己身上，揽得住揽不住的，先试了再说。瞬间上前一步，要跪下赔罪。结果膝盖刚弯下，就见虞俟隗眉头一皱，伸手拦腰将人扶起。大掌揽在腰间，没等苏小书生反应过来，也没等享乐王反应过来，就听校场上操练声音戛然而止。
饶是见过大风大浪，战场上杀过敌军的众将士，在见到校场边的这一幕，也是吃惊不小。他们多是跟随虞俟隗多年的老兵，虽说在战场上的时间不多，但是在军营里实打实待了十多年的，平日里除了回将军府，很少听说他去别处。没听说他跟哪家小姐传出感情|事，赌坊、妓院更是不曾沾染。怎么今天突然来了个小书生，还搂上了，刚才王爷还说他跟将军还是那种关系。
——腰怎么这么细？他易国书生都这么瘦弱，还是只有眼前这个？
这是虞将军搂上腰后的第一想法，浑然不觉自己这番举动在其他人心里造成了怎样的惊涛骇浪。
“原来，你们真的是……”反应过来的享乐王伸手，指尖来回在两人身上摇摆。
“易临舟！”虞俟隗沉声，虽然面上不显怒气，但周身散出的气势可不像表面这样。
听他叫自己的名字，享乐王自然知道眼前的人是真生气了，不过向来看热闹不嫌事大的王爷可不会就这么轻易的善罢甘休，先道：“本王失礼了，在此向将军和……”他眼神往虞俟隗还未放开的手望去，眼珠一转，“未来嫂……”
话没说完，就被虞俟隗一剑抵在脖间。刚才他见易临舟朝这书生腰间望，才发觉不妥，等他刚收回手，就听见他又要胡言乱语。
见虞将军把剑驾到享乐王脖上，副官和众士兵均把心提到嗓子眼。苏暮归更是，本来刚才因为虞俟隗“护他”的举动有些不知所措，现在在如此近距离下，看将军要“害人夺命”，又被吓得心都要从腔子里跳出来。
没想到享乐王却毫不在意，只是又掏出怀中的折扇，拿着把横在自己脖子上的剑推开，笑道：“好好好，这次本王真的知错了。不说了，任凭你们什么关系本王都不说了。再说，虽然是刀鞘，但架在本王颈上，你未免也太大胆了。”
虞俟隗收起剑，握在手中，没理他。见寂静无声的校场士兵，抬眼望了望日头。朗声道：“酉时已到。”
众将士回过神来，听到这句，也不敢多留，把手上拿的兵刃放到兵器架上，有序撤出了校练场，一刻钟都没用。
虞俟隗叫住最后要走的崔副官，让他去养马那儿牵一匹温顺的出来，崔正先向享乐王行礼，看似不经意在苏暮归身上打量了一番，然后领命去了。
不多久就牵来一匹比小马驹大不了多少的马过来。
“哈哈哈，崔正啊，一年未见，你还是这么会来事儿，啊？很好，甚和本王心意呀。”享乐王见了这匹憨态可掬的马，顿时乐出声，“别说，倒跟这书生挺配的。”
“王爷见怪。这马虽然还未成年，但可是纯种宝马配来的，比一般马驹强壮的不是一星半点儿。载这位小公子，自然不在话下。”崔正并没有被享乐王三言两语迷惑住。
虞俟隗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只好把缰绳接过来，然后塞到苏暮归手里，对他说：“骑这个回去吧。到了城门口，把缰绳放开，无需管它，它自然认得路。”
“将军，我……”见虞俟隗赶他走，苏暮归莫名有些委屈，又自觉这场闹剧由他而起更多的是自责。嘴唇嗫喏几句，后面的话还是没说出口。只得牵起缰绳，抬头望向虞俟隗，眼中满怀歉意，“对不起，将军。”
见虞俟隗也没有要说什么的意思，苏暮归收起落寞的眼神，牵马转身走了。
等人走远，享乐王拿站到他右侧，右手用折扇敲了敲他肩膀，也不看他。只是看着牵马外走的背影，眼神意味不明，等见不到人，开口道：“小书生挺可爱的。”
虞俟隗听了也不回，转身就走。享乐王也不追，脸上又挂起玩世不恭的笑，在他后边喊了声：“皇上有旨，宣你进宫参宴。”
回营帐的身影微微顿住，然后抬脚继续向前。
见他听到，享乐王走回自己爱马身边，轻抚鬃毛，眼神微闪，轻声道：“这下恐怕整个易国都在猜测你们的关系了。”
……
作者有话说
第9章 校场风波2.0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