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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郡主失踪 ...

  •   更衣的手顿住,易君怀猛地抬头,皱眉,“你说谁?”
      他自然听清刚才秦礼的话,只是下意识又问了一遍。。
      “禀皇上,是……”
      “怪不得。”没等秦礼答话,易君怀伸手止住他,转身踱步,小声道,“可为什么是今天呢?”
      “还说了什么?”易君怀停住,回头问道。
      “只说郡主晌午带着贴身丫鬟和一名侍卫乘轿出城,至今未归。”
      易君怀点点头,对自家表妹的安危似乎并不关心,只是说道:“先不去管她,怎么说也是宋武的家事。姑母怎么样?”
      “承平公主知道郡主失去音讯后,便在佛堂里闭门不出。”
      “……”易君怀想了想,道:“三日后若是还未寻到,就派几组亲兵过去。另外,照看好姑母。”
      “是。”
      ……
      将军府

      从问春苑回来时辰已经不早,房间烛火依旧亮着。进屋发现人还没有休息,侧靠在床栏上,似乎并未发现他,走近才看清人早就困得不行,头一点一点的,也难为他没有栽倒下床。一身里衣尽显单薄。
      放下刚才在远山归来换下的衣物,身上还带着湿气,用内力将最后一点儿冷意祛除,这才近前。拿开他手中的书,一手揽过他的肩膀,将人慢慢放下。
      感受到他的动作,苏暮归皱眉,努力睁开眼睛,眼前还是模糊的,说话含混不清,“唔,将军?”
      “我在。”虞俟隗轻声回道,替他将被角揶好。
      本来暴露在外的上半身感受到被中温暖,意识更加游离,苏暮归点点头,突然又摇摇头,哑着嗓音道:“茶,醒酒茶。”
      虞俟隗侧头望向卧房内的小桌,上面果然有一盏茶杯,拍拍被子,柔声道:“已经喝了。”
      苏暮归这才嗯了一声,满意睡去。
      起身拿起茶杯,杯身早就冰凉,里面的茶更是喝不得。虞俟隗没有犹豫,几口冷茶下肚,苦辣感在味蕾间散开,又喝了一大杯水才把味道压下去。
      翻了翻炭火,将烛火吹灭,这才休息。
      不过多时,身旁的人自动滚到他的怀里。蹭了蹭,皱皱鼻头,身子撇开了一点,似乎对他身上的味道很敏感。
      虞俟隗有些好笑,捏了捏他的鼻子,苏暮归又躲开,脸直接蹭到颈间,微微上扬的姿势像是在邀吻。手脚因为渐弱的炭火变得有些微凉,循着暖源缠上。
      虞俟隗低头,看着颈间因暖意呼吸逐渐平缓的人,眼神闪烁,最后轻轻覆上薄唇。
      怀中之人感觉到唇上一触即逝的温热,伸出小舌舔了舔嘴唇,咂嘴嘟囔道,“苦,不喝。”随即便感到身下胸膛两下轻微震颤,黑夜中,虞俟隗收紧臂膀。

      次日,皇宫。
      大雪过后,非灰即白。
      虞俟隗目不斜视,极力忽视一旁捧着醉蟹吸得正欢的人,也算是一种“君臣之乐”的别种样貌,如果不仔细看其中一人额头抽动的青筋的话。
      易君怀自然是最乐的一方,配着虞俟隗忍耐的表情,不时嘬一口烫好的清酒,美哉妙极。
      “要不要秦礼替你拿盘柿果过来。”
      “……”
      易君怀听他说话猛地打了一个寒颤,嘴里还叼着一条蟹腿,咽咽吐沫。
      “你不是吧?”自己可是一句话都还没说。殊不知“此时无声胜有声”。
      “宋玉儿失踪你倒清闲自在。”虞俟隗没工夫和他贫嘴。
      “怎么会!”易君怀拽出蟹腿,抓起湿巾把手上的油擦干净,又往袖子上抓了两把蹭干湿气,动作一气呵成,毫无形象。
      “这种事急不得,找不找得到也不是你我能决定的。”易君怀抖抖袖子上的残渣,又喝了一杯酒才道,“等过两日再说吧。”
      “不过昨晚宋武急匆匆回去,怕也是收到这个消息。看不出她还挺关心他女儿的。”易君怀转着手中的酒杯,道:“回府之后更是亲自率卫队连夜搜寻。至于失踪一案,是确有此事,还是子虚乌有,那就不得而知了。”
      “毕竟,”把酒杯扣在桌上,易君怀冷笑道:“拿自己亲生女儿做赌注,也不是宋家兄弟第一次。”
      “这事不是宋武做的。”虞俟隗打断他,“你忘了,那东西的另一半在承平公主手里。宋玉儿失踪对他来说实在多此一举。”
      易君怀一顿,无奈道:“你怎么总跟我唱反调。”
      “我只是怕你感情用事,不分东西。”虞俟隗回道。
      “我感情用事?”易君怀像是听到什么不得了的话,摸摸鼻子,掩口小声道:“怕不知道现在谁更感情用事。”
      被瞪。
      二人谈话被门外一阵哭声打断,秦礼匆匆进来,说慧妃有事求见。两人对视一眼,心中明了。
      虞俟隗起身,拍拍易君怀的肩膀,道:“感情用事。”
      出门时遇见泪眼模糊的慧妃,慧妃见他先是吃了一惊,随即侧身行礼。
      秦礼跟出来,道:“慧妃娘娘,皇上有请。”
      顾不上其他,慧妃整理了仪容,匆匆进去。
      ……
      当日,军营来报,虞俟隗速归,连宿两日。
      两日后,宋玉儿于城郊三十里外一处农家小院被找到,丫鬟随从与小院主人一家七口悉数被杀。是夜,虞俟隗秘密进宫。

      “唉。”一见面,易君怀就开始唉声叹气,见他不理,换了只手托腮继续,“唉!”声音又大了些。
      虞俟隗直接无视似乎心有苦闷的皇上,问道“问春苑情况如何。”
      易君怀并没回答,伏案托腮,道:“喂,见我面有苦涩,长吁短叹,你就不问问我怎么了?”
      “没兴趣。”对面之人凉凉的说道。
      “你……”一口气被堵在胸口,易君怀深吸口气,平复下来,痛心疾首道:“我好歹是你兄弟,最不济也是皇上。你作为兄弟能不能对我稍加关心,宽慰一二?”
      没空陪他演君臣相恤的戏码,虞俟隗道:“你要是很闲不如去把那半块东西寻来,以保万全。”
      “……”易君怀全无还口之力,摆摆手,“好好好,怕你了。”
      “自花魁之选后,斛鸢夫人裙下可谓网罗进各路权贵。不过三日,拜帖已经积了三尺厚。可这斛鸢夫人也有自己的规矩,每日只见一位,每次只一个时辰。”
      “重点。”
      “……如果不是单国有奇人异士,通晓换脸之术,那她就决计不会是那个怜花。何况我派出去的人并不能确定这个斛鸢夫人究竟从何而来,是单国,还是哪里。”
      虞俟隗垂眼思索,易君怀也收起笑闹的心思,半晌才道:“所以说,事情变得愈发有趣了。”
      易君怀把玩着手上的小物件,道:“至于宋武,这几日确实分|身乏术。离开问春苑后,亲自带人搜索,表面功夫做得十足。不过他像是信了斛鸢即是怜花,偷偷放了只飞鸽,脚悬赤羽铃兰,估计是暗语之类的。”
      冷笑一声,接着道:“这才看得他年轻时的风流,一把年纪恬不知耻。”
      知道他恐又在替承平公主不平,虞俟隗道:“傍晚探子来报,单国王子被囚于王宫已逾十日。”
      “看来叔侄相争,还是老姜更辣。”听罢,易君怀适才心里的烦闷稍减,又提起了兴趣。“不枉我们等了这么久。不日若宋家兄弟收到消息,想必会有所动作。”
      “各关卡警戒均有放松,暗卫已分遣各处。”虞俟隗接口道。
      “好。”易君怀将手中东西一放,其中一枚脱手滚落到地上。盯着看了两眼,并未捡起,突然道:“那日你和你家书生遇袭,不像是宋家派人做的。”
      见虞俟隗不语,又道:“反倒让你捡了便宜。”
      虞俟隗视线向下,便看到躺在地上的“便宜”,不知道在想什么。
      “你的东西丢得实在是蹊跷,是你美人在怀意乱情迷失了警觉,还是说……”
      先是瞪了眼又开始胡言乱语的人,却知道他想说什么,虞俟隗道:“我有分寸。”
      “有分寸自然就好说。”易君怀摸摸鼻子,突然又道:“对了,既然说到你家书生,过完年就春试了吧。”
      食指敲击膝盖,见虞俟隗抬头望他,便道:“怎么样,要不要我帮衬帮衬,透个题什么的,毕竟自家人嘛。”
      话题突然转到自己的人身上,虞俟隗道:“你要这么闲不如多去几次问春苑探探口风。”
      “你这是什么话,我是作为兄弟。大敌当前,你以为我这个做皇帝的真有那么多心思?”易君怀见他出言维护,道:“玩笑而已都听不出,春试之重,我都不知道题目是什么。不过李长卿那日来殿报禀进度的时候,提了几位他中意的人,其中一位便是苏州暮归。对你家书生可是赞赏有加,说他少时成名却不跋扈放纵,饱读诗书却不呆板。几年前有缘一见,少年稚气洒脱却有不输大家的治世文采,实在难能可贵。估么今年到了应试之年,盼着他能来参考呢。我还是第一次见李长卿这么夸人,弄得我都想再见一见你家书生了。”
      虞俟隗听罢一记眼刀飞过去,易君怀连忙摆手,“醋味这么大,你家书生好歹也算是学贯一方,总要出来见人的。你可别想因私忘公,我这做皇帝的可不答应。”
      易君怀斜眼望他,不见他反驳,心下松了一口气。他还真怕他说出不想让他家书生从官的话来。
      ……

      驸马府
      “玉儿,你怎么样?”御医在来的路上,宋武围着惊魂未定的宋玉儿转了几圈,着急问道。
      宋玉儿显然还没有反应过来,眼圈红得不像样子,想必哭过不少次,听到宋武问话,眼泪更是啪嗒啪嗒往下掉。
      “怕是惊吓过度。”承平公主从屋外进来,打量宋玉儿周身一番,发现除了略显狼狈,身上并无外伤,心下放心不少,“没事就好。”
      宋玉儿几日的心惊后怕在听到她的话后,瞬间爆发,扑到承平公主怀里,放声大哭。
      宋武见状,心生感触,坐在堂上,眼眶竟然也有些发酸。
      想到谁有可能绑走他的女儿,眼中闪过一丝阴翳。
      宋玉儿有惊无险平安归来,关于行凶之人却没有一点儿线索。然此时情形他们不宜多问,只好作罢,让她先行休息。
      第二日得此消息的宋婉儿从夫家出门,直走驸马府。
      门前下轿,身旁跟着三四个嬷嬷。毕竟是有孕之人,头几个月最紧张。就算玉家不耻她,但好歹怀的是玉家的第一个亲孙,自然容不得丝毫闪失。
      宋婉儿则不甚在意,挥开凑到身边伺候的人,一如以前不等通禀就进了宋玉儿的屋子。
      见到来人,宋玉儿略有吃惊,“表姐。”
      “玉儿!”屋中没有旁人,宋婉儿几步走到床前,拉着宋玉儿关心道,只一声眼泪便落下来,“你没事吧。”
      “表姐别哭。”握住宋婉儿的手,宋玉儿出声安慰,受了几日惊吓,自然不是一时能缓过来,但总归是到了自己家,心情渐渐平复下来。拭去她眼角清泪,心头微暖,道:“我这不是没事了嘛。”
      宋婉儿听罢,也笑着点点头,道:“没事就好,我带了些补身子的东西过来,让下人拿去后厨了,每日熬上一碗准保你好得快。”
      絮叨了一番,宋玉儿总觉得宋婉儿似乎藏有心事,说话像是强打着精神。
      “表姐,你怎么了?”
      “啊?”见宋玉儿苍白脸色上挂着担忧,宋婉儿摇头,道:“我没事,怎么会这么问?”
      见眼神躲闪,宋玉儿哪里会信,想了想,略带迟疑,问道:“是不是……玉家?”
      “玉家?跟玉家能有什么干系,没有的事。”
      越是遮掩宋玉儿越是担心,“表姐你我二人还需如此?”
      “不是我有心隐瞒,只是……”宋婉儿思索一二,咬咬牙,道:“我……我有孕了。”
      “这、这是好事啊,真的吗?”宋玉儿先是一愣,随后抓住宋婉儿的手惊喜道。
      “嗯。”见她高兴,宋婉儿脸上也有了几分精神,不过随即转言道:“可我不知道这究竟是福还是祸。”
      宋玉儿笑意僵住,“这是什么意思?”
      “本来我没有在意,自从查出有孕后,整个玉家还有我爹他们都十分开心,可我心里总七上八下的,尤其上个月。”宋玉儿感受着她手心慢慢冰凉,紧了紧握住的手,宋婉儿这才接着往下说道:“晚上府中时不时有猫叫还有黑影,你也知道我最讨厌猫了。此外,我院中的摆设时常移位,屋中的东西也总是不见……”
      抿抿嘴,眼中带着一丝惧意,望向宋玉儿,道:“后来,就听到你出事的消息,我想……会不会,跟你我姐妹二人有关系。”
      “这、不会吧。”虽是这么说,但宋玉儿心中早就慌了。
      经宋婉儿这么一说,她不由得将两件事联系在一起,表面看起来并无关系,可想到她爹和宋伯父,很可能是冲着宋家来的。
      见她神色变了几变,宋婉儿踌躇道:“虽然我不该现在问,但是,表妹,你出门突遭大祸,可曾想过是何人所为?”
      只见宋玉儿面色白了白,似乎不想想起两日前的事,可想到事关表姐和宋家,还是开口,道:“我只知道那日带着丫鬟去……城外,本打算半个时辰就回来,谁料想回程突遇劫匪。我……我在轿中,未曾看清歹人相貌便被掳去。轿中又闻到一股异香,便昏睡过去。再醒来……就是深陷柴房,每日除了吃食,不曾见过一人。直到……爹爹寻来。”
      想想似乎还在后怕,宋婉儿安慰似的拍她的肩膀,想了想,又问道:“一点动静都不曾听到?”
      宋玉儿摇摇头。
      见此,宋婉儿也没再问,宽慰了两句,两人相约年时再聚,便出了驸马府,

      小轿回玉府路上偶遇宋府管事,停轿问话才知宋崇这两日气血不顺,刚拿了方子要去抓药。宋婉儿听闻哪里肯直接回玉家,差一嬷嬷回府通禀后,乘轿回了宋府。

      回到玉家已经过了晌午,未下轿就听丫鬟说老爷有请,宋婉儿下轿,进了前厅发现玉老爷并没有在,座上之人竟然是玉珠。
      见她来了也不叫二嫂,直接道:“别看了,不是我爹叫你,是我。”
      宋婉儿心下有气,不好发作,忍了忍,道:“既然爹没事,那我就先回房休息了。”
      玉珠好笑,起身冷笑,“哟,现下知道乏了。你进了我玉家,现在还有孕,就不要东跑西跑,否则,到时候孩子要是有了闪失,恐怕你在我玉家就没有容身之地了,毕竟这孩子,来得不光彩。”
      “你!”
      看着她因气愤颤抖的身子,玉珠更是得意。似乎就是为了气她一气,玉珠说完就离了前厅,留宋婉儿一人。
      气冲冲回到房里,宋婉儿没有看到自家夫君,也不知道去了哪里。
      拿起桌上茶杯,一把摔在地上,碎片从地上溅起,差点划伤她的脸。宋婉儿眼神阴翳望着门口,小腹一阵刺痛。
      ……
      年关将至,整个大丰城张灯结彩,披红挂响。
      朝廷特批公文,东、南两道城门皆从卯初开启直至子时关闭。
      城内热闹,城外不遑多让。
      月老庙人声鼎沸,按照传统,年前五日是“清理”姻缘的时候。
      这几天,所有红绫都会被取下。
      这一年,挂了红绫寻到姻缘的,要来取自己的姻缘结,或自行带走,或交给月老庙送至天听。没寻到姻缘的,则受庙里赐福后,正月初一继续挂上。

      放在落白庄的东西被不停运回,虞伯钟婶夫妻二人今年也被请回将军府,共享团圆。
      苏州的信寄回了好几封,第一次没有在家过年,苏暮归总觉得心里空落落的。
      好在收到爹娘的信,还有寻儿亲手做的竹蜻蜓,说给自己的小叔叔,等他回来一起玩儿。

      苏暮归摸着手上的几页信纸,眼中笑意不断。
      耳旁是门外喜儿招呼小一扫除的声音,不时还和其他丫鬟嬉笑打闹,叽叽喳喳像雀儿一样。
      虞俟隗推门就撞见一双带笑的眸子,没来得及收回目光就见他挥动着手上的信纸,道:“将军将军,阿姐信中说得了一个功夫顶好的师傅,正在练正宗的内家功夫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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