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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1、第四十一回 ...

  •   即便如此,谢阑不敢有半分懈怠,更是一步不敢离开她,眼见这么下去也不是办法,抱着燕子飞在全景镇找大夫看病。谁知那些大夫再看过了燕子飞之后,都是连连摇头,说是让谢阑去准备后事吧。

      一连转了几天,连周边有些名气的大夫,谢阑也抱着燕子飞一一拜访过了,得到的都是一样的结果。考虑也许是这里的大夫医术不够高明,不如带她去皇城看看,有没有好大夫能治好她。

      见她此时情况还好,谢阑替燕子飞掩好被子,转身欲出门,眼光瞥到燕子飞随身携带的刀,取过来看,那刀长俞三尺,拿在手里甚是沉重,刀身锈迹斑斑看不出原貌。

      谢阑隐隐觉得这刀有些许特别之处,当下左手执刀,右指在刀身上轻轻一弹,刀“嗡”的一声,上面的锈尽数落了下来。登时光芒大放,隐有龙啸之声隐隐传来,刀身微微晃动,一股磅礴正气自刀传遍全身,谢阑浑身一震,惊道:“这竟是斩魔刀。”

      斩魔刀乃上古斩妖除魔神器,难怪燕子飞的伤会一直不好,此等神兵利刃到她手中,便如同被人下了催命符一般。
      斩魔刀据说诛杀过万千妖魔,正是灵妖心这等妖魔邪物的克星,索幸这刀只是将她脚底割开了口子,只有少许降魔罡气入体,压制住了灵妖心的妖性。
      即便如此,燕子飞就险些丧命,若不是自己一直以真气吊命,她必死无疑。谢阑看着刀出神,忽然茅塞顿开,道:“是了,既然斩魔刀能压制灵妖心,那不就可以用此刀作为阵法的引子,将灵妖心永久封印了么?”

      察觉身后有恙,谢阑回头看了燕子飞一眼,发现她脸色铁青,气息几欲断绝,忙念了个口诀,用衣服将斩魔刀牢牢捆住,又以法术封闭,再看燕子飞的脸色才渐渐好起来。
      谢阑拿起燕子飞的手,用自己的手心抵在她手心,将真气送了过去,他看着燕子飞紧闭的双眼,暗想:“这女子能得我彻夜不眠的传真气数天,也算与我有缘,不知我若是把她送回御星派将她永久封印起来,她会不会恨我。”想来也有些不忍,他跟了燕子飞半个多月,发现她性子烂漫,人畜无害,要是没有灵妖心该有多好。

      几日未曾合眼,即便是御星派清知掌门的高徒,也已是疲累不堪,捏着燕子飞的手,靠在床边终于忍不住沉沉睡去。

      正午耀眼的阳光斜照进屋内,正映在躺在榻上燕子飞的眼上,燕子飞困倦不已,侧开脑袋躲避着刺眼的阳光,眼睛睁开了一条缝,看见自己床边好像趴着一个人。
      脑子清醒了半分,轻轻抬起头去看那人的脸,一见之下大惊:“天呐,这是个神仙吧。我不是在做梦吧?我已经死了么?”想着抬手给了自己一巴掌,她本身大病初愈,也没什么力气,手扇在脸上也不怎么疼。
      燕子飞瞪大了双眼,暗想:“竟然不疼,那就是我已经死了?那这里是地府还是仙宫啊?”没时间想那么多,燕子飞悄悄坐起身,生怕把这神仙一般的男子吵醒,鼻子凑到男子脖颈嗅了嗅,“嗯,果然和凡人的味道有些不同。”

      如此千载难逢近距离观察神仙的机会,燕子飞可决不能放过,几乎是面贴着面,将他仔仔细细,上上下下看了个遍,最后还是盯在神仙的侧脸上,心中连连称赞:“真是鬼斧神工,果然只有仙人才能长的这么好看,我真是太有福气了。”
      燕子飞正聚精会神的研究着神仙下颚线,不经意朝上面瞥了一眼,才发现这仙人已经睁开了眼,他眼中似有皓月星辰,灿烂夺目,她震惊之余竟看的痴了。

      “看够了么?”谢阑站起身,看燕子飞情况大好,脸色红润,应当是收起斩魔刀的罡气之后,灵妖心又起作用了,道:“你感觉如何?”
      此时燕子飞正是云里雾里,还以为自己已经死了上了天宫遇到了神仙,道:“什么如何?仙人,这里是你的寝宫吗?我还以为天上的房子会更华丽一些,没想到和人间差不了太多嘛。”
      谢阑收回目光,拱了拱手:“你没有死,这里是景镇的客栈,在下谢阑,是御星派弟子。”
      燕子飞飞再次陷入震惊中,难怪看他一身灰色道袍,原来是个道士,还是大名鼎鼎御星派的道士,不禁问道:“道长,请问御星派的道长个个都长你这样么?”
      谢阑道:“相差无几。”
      燕子飞绷着嘴连连点头,原来现在想要拜入御星派修仙首先是要长的俊俏,那还真不是一般人修的了的。

      收敛心神,这时才发觉自己浑身上下一点力气都没有,问道:“道长,我这是怎么了?”谢阑摸摸她的脉搏,道:“你没什么事,不过是发烧昏倒了罢了。已经好多了,你躺着别动,我去把药端来。”
      待谢阑端来药坐在她床边,将药用羹勺舀了吹凉递到燕子飞嘴边。
      燕子飞浑身想抖却发现早已僵硬,浑身上下只有嘴还能动。只得一边喝药一边想自己是哪一辈子积的德,还能让这位帅的惊天地、泣鬼神的道长亲手喂药。
      谢阑并未想如此多,这许多日子都是这么过来,他已经习以为常,只当燕子飞是个病人罢了。

      他每喂一口,燕子飞的心脏就剧烈跳几下,几口下来,她的心都要跳到嗓子眼了。
      偷偷瞟了谢阑一眼,只见他将汤药吹凉,无意抬眼四目相对,燕子飞登时满腔热血都冲上了脑子,又羞又怯,将被子一蒙,闷闷道:“道长,我不想喝了,你拿出去吧。”

      听到谢阑出门的声音,燕子飞只想大声叫几声,抓着被子的一脚在床上翻来覆去,时而痴痴的笑,时而轻叹口气,时而惆怅满腹,时而满怀期待。

      一直等到晚上,只有店小二送来了晚饭,谢阑并未再来,燕子飞坐立不安,食不下咽,心中只是念叨着:“他怎么不来呢?”她自长这么大以来从未如此迫切想见一个人,她身体虚弱,扶着门走出房间,找了小二问谢阑的去向,得知是在后院凉亭。

      燕子飞拖着病躯,一步步挪到后院,此时月上树梢,月色清凉如水,谢阑静静坐在凉亭中,低头轻抚放在他膝上的一把长剑,眼眸低垂,不知在想什么心事。

      风清傲骨,一袭粗布道袍,不远处有池塘,闻得水流潺潺。此情此景,令人迷醉,真是云青青兮欲雨,水澹澹兮生烟,如此美景,宛如画卷。

      燕子飞正想上前赞美一番,突然想起一弦曾说,男追女隔层山,女追男隔层纱,若是女子不知矜持,那别人也自然会轻视于她。虽说自己就是个乡野丫头,但他也不过就是个道士,怎能让他轻视自己,燕子飞深吸口气,就像往常一样说说话,交个朋友总是行的,当下打定主意,大咧咧的挪了过去,道:“道长,晚上怎么没来一起用饭?”
      谢阑收起长剑,道:“我已经吃过了,你身体怎样了?”
      燕子飞走上凉亭,在谢阑对面坐下,笑道:“多亏道长照料,已经大好了。”
      谢阑心想,让她在这也是无趣,也不知师父什么时候能做成阵法,不如把她送到她的朋友身边,让她心情愉快,或许能延缓灵妖心的发作,道:“等你好了,我送你去你朋友那边好么?”

      好不容易能和这么好看的道长单独相处,怎能让龙逍那煞风景的坏了好事,不过她心中倒是很惦念一弦和小竹子,但此时看着面前的人也顾不得了,谢阑本以为燕子飞会欣然同意,谁知她道:“不用不用,他们都各有各自的事情要做,没人顾得上我的。”
      谢阑道:“你受了伤,多宝楼没人管你么?”
      燕子飞奇道:“你怎知我出自多宝楼?”
      谢阑抬头望月,答:“江湖传言,可能拥有灵妖心的两个孩子,一个去了九生剑派,一个被江无夜带走,但是既然江无夜在说谎,那就一定被半道出现的多宝楼阁主许愫劫了去。你是许愫的师侄,那自然是多宝楼的弟子。”

      燕子飞更是大惊失色,几乎要立刻夺路而逃,瞪着眼问:“你如何知道我有灵妖心。”
      谢阑道:“内力一探便知。”
      燕子飞警惕道:“你想做什么?”
      谢阑道:“我什么也不想做,只是跟你说说话,赏赏月。”
      燕子飞道:“你不是来抓我的?”
      谢阑嘴角扬起一个好看的弧度:“还没到时候,你先接着说说多宝楼吧,我很感兴趣。”
      他是把她当成了什么?宠物吗?还没到时候,那到时候了,就把她抓走了吗?
      燕子飞看着他咽了口唾沫,突然觉得这俊美脱俗的道长,一时间面目可憎起来。

      “也不是没人管。”燕子飞缓缓心神说道:“只是如今是试炼时期,我们多宝楼弟子出门试炼,是不允许结伴而行的。他们都要做自己的事,若是做不好就会被赶出多宝楼的。”燕子飞扯了个谎,其实并非不允许,只是她爱美心切,人皆有之嘛。
      谢阑星目中划过一丝冷淡,道:“江湖传言,多宝楼中人自私自利、毫无义气可言,为了自己能过上锦衣玉食的日子,不惜与自小一起长大的师兄弟勾心斗角,踩于脚下而后快,从不顾及同门情义,现在看来,竟是真的。”

      听他侮辱本门,燕子飞眉毛倒竖想要反驳,但想起门中的确竞争惨烈,从小到大从没有一刻感受过同门之间的情义,但即便如此也不能任由他当面羞辱,站起身道:“我当道长是修道之士,不染尘世,没想到也是个道听途说的闲人罢了,这种江湖传言能信吗?”
      谢阑冷笑:“哦?那你给我讲讲,你们多宝楼是怎生一番相亲相爱的场景,又是如何从五个孤儿里面选出一个阁主的呢?”
      燕子飞大惊,此乃本门机密,这道士是怎么知道的?
      “你说什么?你怎么知道的?”
      谢阑手指绕着剑穗,淡淡道:“猜的。”

      燕子飞胸口一阵发痛,眼前一黑,险些栽到桌子底下去,脸上一阵青一阵紫,心脏突突的跳,颤声道:“我听闻,御星派的道士,个个修真炼道、普度众生,没想到也是只图一时口舌之快的无聊人罢了,多宝楼纵有万千不好,比不上大名鼎鼎的御星派那般伸张正义。但总也收养了许多孤儿抚养他们长大,教他们成材,养他们成人,教导他们何事可为,何事不可为!并不是道长口中所说如此不堪,燕子飞在此多谢道长这几日照料,道不同不相为谋,告辞!”
      说罢,燕子飞头也不回的离开,是可忍孰不可忍。你长得好看如何,仙风道骨如何,我燕子飞虽爱美色,但也绝不容任何人侮辱师门。
      正好找个理由走,在他面前在待下去,她非得窒息不可。

      拖着病躯回到屋内,气鼓鼓的躺下,胸口还一阵阵发痛,也不知是不是那灵妖心又饿了,正吃自己的心脏吃的来劲呢。如烙饼般折腾了半宿才睡去,第二天天未亮就起身收拾东西出门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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